裴亦姝有些狐疑地看着他,这么突然?
“要不要我给你瞧瞧?”
说话间裴亦姝已是伸手去扒他胸口的衣服,宁烨桁被吓得连连后退两步,“这光天化日之下,有些不好吧!”
裴亦姝冷眼瞥了他两眼,“我看你同云阳公主拉拉扯扯的时候,也没见你这般在意名声!”
“你这是吃醋了?”宁烨桁忽然凑近朝她笑了笑,“姝儿实在是想看便去屋内看,反正我是不介意的!”
裴亦姝骂了一句无耻,又问:“我们鼎鼎大名的坊主怎么会又受了伤了?难道是因为英雄救美?”
宁烨桁挑了挑眉,道:“护城河内又出现了两具被剥了皮的女尸,还有人趁乱在京中装神弄鬼,我不过是奉旨查案,偶然碰见有歹徒向云阳公主行凶,就搭了把手!”
裴亦姝审视了宁烨桁一番,怎么看他都不像是会助人为乐之人,又忽然想起云阳说与他相识多年的话,便是明白了这背后的渊源。
裴亦姝问:“那女尸案还未查出来?”
宁烨桁点了点头,“从尸体上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背后的凶手也十分谨慎,未曾留下任何踪迹,在京中行凶的那拨歹人也抓住了,与此案并无关联!”
“失踪人口可有查过了?”裴亦姝下意识问。
“都查过了,没有任何线索!”宁烨桁说着嘶了一声,道:“伤口有些疼,我们先进屋里说话!”
裴亦姝见他脸色似乎是不太好,赶紧将他扶住。
“往这边走!”宁烨桁有些有气无力道。
裴亦姝明显感受到了他的身体似乎在发颤,猜想着难道又是寒毒发作了,只赶紧问道,“你身体怎么这么凉?”
却没有听到回音,正疑惑,就看到宁烨桁晃了晃,竟然直接歪倒在了她的肩头上。
裴亦姝连忙一手将人往上托住,一手去探他的脉细,果真是脉象十分紊乱,而此时的宁烨桁苍白的脸色上似乎是染上了一层红晕,呼吸也急促了几分。
裴亦姝伸手去碰他的额头,这是发烧了?
她不由眉心一跳,忽然想起上回宁烨桁寒毒发作时的症状,他不会是又吃了什么媚药来压制体内的寒毒吧?
裴亦姝不敢有过多思考,只赶紧将人扶起往屋内走。
宁烨桁比她高出一个头,又是男子,裴亦姝自然是有些吃力,这宅子并不大,院子里只有一个管家和几个粗使奴仆,宁烨桁此番情况出现得太过于突然,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扶着他往前走。
此时有些庆幸当时宁烨桁让她选宅子的时候她只选了这样的一个小宅子,她很快就将人给扶到了内室,也是憋了一口气。
当管家知晓状况匆匆赶来时看着两人脸色,一时间竟然分辨不出来哪位才是病人。
“世子的伤又严重了,我去请大夫去!”
“不用了,你去拿纸笔来!”
裴亦姝说话间已是将人安置好,此时才发现宁烨桁身上的伤口是在后背,她看着他身上的伤陷入了沉思,这伤口上有毒,难道是因为伤口上的毒才引发了他体内的寒毒发作?
“姑娘,纸笔已准备好了,放在了桌案上!”管家匆匆赶了过来。
裴亦姝“嗯”了一声,走到桌案旁,略微思索了一番,便是迅速写下了一药方子,撂笔吹干了上面的墨迹,“你让人按这方子去药铺抓药,顺便让厨房烧好热水!”
管家应了一声,便是匆匆领命去了。
裴亦姝这才拿出银针来,给宁烨桁针灸,折腾了将近一个时辰,宁烨桁的状态才渐渐平复下来。
裴亦姝见他已无大碍,本想着交代府里下人几句,将宁烨桁丢在床上就算完事了,但是她转身看了两眼,这院子里的下人少得可怜,连阿九和白菱也不在他身边,根本没有找到能看顾一下宁烨的合适人选。
而宁烨桁虽然是已经整体稳定了下来,但是他身上的寒毒并非能轻易压制住,时而便是会显露出痛苦之色,仿佛是被什么东西折磨着似的。
裴亦姝用手轻轻抚摸着他在睡梦中微微蹙起的眉目,然而却是怎么也抚不平。
“热、好热……”
耳边传来呓语,裴亦姝赶紧缩回手去,就在此时盖在宁烨桁身上的被子也被他一下给踢开了。裴亦姝微微蹙眉,又只能起身将被子拉过来,再给宁烨桁盖好,只是这杯子方才刚刚盖好就又被掀开了。
裴亦姝有些头疼,就并不能老实一些么?
待再次盖好,裴亦姝坐回身去正准备休息之时,宁烨桁又开始浑身抽搐起来,牙齿打颤喊冷,嘴里发出痛苦的呓语声。
有了上一回的经验,裴亦姝很清楚他这是体内的寒毒又发作了,他体内的寒毒发作得很急,会时冷时热,对于病人而言相当地痛苦。
裴亦姝至今没有找到什么好的方法去压制他体内的寒毒,只能尝试药浴了,她很快便吩咐下去让人去准备着了,趁此期间她又伸手帮宁烨桁按了按穴位,试图缓解一下他的痛苦。
裴亦姝也十分疑惑,宁烨桁体内的寒毒似是潜藏已久,已是根深蒂固,他体内怎么会有这么严重的寒毒?..
没过一会儿,药浴便是已经准备好了,将宁烨桁泡在浴桶之后,他倒是不抽搐了,仿佛也没有那么冷了,只是额头上有一片冷汗,眉宇之间时而隐现出痛苦之色来。
管家亦是惊了一身冷汗,他原本是在看守宁王府的一处老宅子,是被宁烨桁临时安排到此处来的,对他的状况并不熟悉,这方才到了几日,便是见他伤成了这样,心中是又急又乱。
“姑娘,世子他身上这伤……”
裴亦姝回道:“不用太过担心,他这伤口处有毒,兴许是歹人抹了毒药在刀口上!”
“什么?”管家睁大了双眼,“世子这是中毒了……不行我得去禀告王爷王妃去!”
裴亦姝叫住那管家,“王爷王妃现在在何处?”
管家想了想,回道:“在静安侯府上,说是要在那里小住两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