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他父皇真是想要立魏景离为储君?
魏凌霄咬了咬牙,没料想他这三弟自回京后狐狸尾巴会露出来得那么快。
他攥了攥拳头,露出了尾巴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往后他要多花些时间好好同他这位三弟较量一番了。
所以,眼前死了一个女人又算得了什么。
更何况是这女人一个劲儿地缠住他想要往他身上贴,想要给他先弄出个卑贱的庶长子,这是不可容忍的!
难道好好地服侍他不好么,非要去妄想泼天富贵,当真是痴心妄想。
魏凌霄冷静地想了想,这女人反正是陆江风送给他的,在陆江风手中有不少的美人,都是查不出名籍的,就算是死了也不会轻易查到他头上来。
但是到底是谁掘坟挖尸,将人给丢入了护城河内呢?
他只怕是有人故意想要拿他当作替罪羊,毕竟皇帝为护城河女尸一案焦灼了许久。
他眼眸暗了暗,然后打了一个响指,顿时冒出数名死士来,他冷冷地吩咐道:“杀了他们,一个活口都不许留!”
哀嚎声接连响起,周遭血液四溅,在这阵惨叫声中魏凌霄形容淡定地走出了暗室。
方才回屋中坐定,便是有人匆匆送了信过来,“殿下,这是裴家送来的!”
裴家?魏凌霄接过信件迅速地看了一遍信上的内容,他转了转拇指上的玉扳指,又吩咐道:“备车,去安国公府!”
他有些疲惫地靠在车厢上,在滚动的辘辘马车声中,魏凌霄似乎是稍微得到了几息平静,开始想着裴家的事儿,继而他又开始想起了裴亦姝,他当真是恨的牙痒痒,自个都表明了心意,她为何还是屡次拒绝他,若不是皇帝已经给她赐了婚,他一定……
自己得不到的,旁人也别想轻易得到!
明明有那么多女人想要往他身上贴,为什么她却不肯,难道是他许诺的泼天富贵不够惹眼?
此刻柳姨正语重心长地劝着裴月蓉,“蓉儿,裴家待我们已是不薄,你为何要执意分家,再说眼下你姐姐的好日子就要到了,与这宁王府结亲是一门好亲事,她是有福气之人,我们给不了她什么,但也别在这个时候给人添堵了。”
“怎么说这个家在,你往后在娘家也多了几分依仗,往后二皇子也不会随意地对待你!”
柳姨娘已经是把该说的说了,然而她这个女儿只双目空洞地望着头顶的帷幔,不发一言。
那日裴月蓉提出分家之后,一回去梨月院便是跟柳氏说了她要分家的想法,当时柳氏是又惊又怕,她虽只是唱戏的戏子,但是戏文中还是有不少知恩图报的故事,更何况于情于理,裴月蓉提出的这个要求当真是过分了。
听柳氏不同意之后,裴月蓉便是同她发了一场脾气,大吵大闹了一番,梨月院里传出了噼里啪啦的砸东西声,阖院的下人皆是噤若寒蝉。
柳氏知道她这个女儿一直便是看不起她这个姨娘,平日里总归是隐忍不发,但是不代表她不是没有脾气的。
她前半辈子都是在飘零中度过,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庇身之所,衣食无忧,也不用看人脸色过日子,现在她当真是赌不起了。
裴月蓉会不会孝敬她她不清楚,但是她知道的是若是她跟着裴月蓉离开绝对不会是什么明智的选择,就说二皇子待裴月蓉尚且是如此,更何况是她一个身份低贱的姨娘。
裴月蓉见劝不动这柳氏,昨日夜里又在自己的院子里一哭二闹三上吊地闹了一番,但柳氏一向是顺从她的心意,此番却是不为所动,只让屋子里的下人看着裴月蓉,直到后来刘嬷嬷到了,这裴月蓉才没有继续往下闹了,倒是直接晕了过去。
到了早上这柳氏见裴月蓉还未醒过来,便是急哭了,赶紧找了大夫过来看,大夫说是她这两日未曾好好进食,再添上哭闹损耗心力体力所致,至于她这番呆滞的状态是因为她有了心病,这才说出心病需要心药来治。
柳氏自然氏知道她女儿的“心病”到底是什么,但是这一回她却是不愿意妥协了,她总觉得裴家才是最好的避风港,她要在此处守着,就算是到时候二皇子取了正妃,裴月蓉被他所遗弃,好歹还有一个容身之所。
这些消息自然也难免传到裴亦姝的耳里,对此,她总算是知晓了柳氏的心意,所以才想到将这位二皇子请过来。
在等待二皇子过来的空闲时间里,她正忙着跟针线缠斗,明日就要去见王爷王妃,所以她试着在碧桃的指导下缝制一条抹额和一条腰带。
这都是她挑选好了的上好布料,她总觉的买来的心意不够,还不如自个亲手缝制。
碧桃说这缝制抹额是算的上是最简单的了,然而她的女红又不怎样,绣花不像花,绣草不像草,只能做出一个简单的抹额和一条简单的腰带样式来。
碧桃有时候都看不下去,恨不得抢过来替自家姑娘给缝好了,但是见自家姑娘这般专注的模样,她还是忍下来了。
碧桃在女红上还是颇有心得,见裴亦姝缝得实在是吃力,便是教她用挑花、补花的针法来取巧。
裴亦姝的绣活还真的有了那么一点长进,她已经在想着将这抹额和腰带缝制好了之后再缝制一个香囊。
毕竟宁烨桁对她所缝制的香囊似乎是情有独钟,昨日那云阳公主将她送给宁烨桁的香囊毁了,宁烨桁看着有些难过。
这般想着,裴亦姝恨不得自个此刻长出三头六臂来,只醉心于这绣活中去了,不远处的梨月院中纷纷扰扰半点没有影响到她。.
直到魏凌霄到了裴府,敲响了她姝华院的院门。
裴亦姝放下针线,不慌不忙地走了出去。
魏凌霄一声白色锦袍,眉眼之中都带着笑意。
“二皇子是来接蓉儿妹妹的吧,她住隔壁院子!”裴亦姝淡然开口道。
魏凌霄笑道:“上回在宫中时本殿下喝醉了酒,这才多有得罪,还望裴姑娘见谅,至于蓉儿我也是才知她病了……我过来,是想找你……问问她的情况!”
裴亦姝对他这突如其来的客气还当真是有些不适应,不过这魏凌霄一向脸厚如墙,又擅于伪装,她倒是也不觉得奇怪。
“二皇子要问妹妹的情况,问她院中的人不是更清楚么?”裴亦姝看着他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