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菱闻言,心中明了,转头向那几位姑娘幽幽说道:“属下倒是还有不少哄姑娘的小玩意儿!”
此言一出,一众姑娘的哭声顿时戛然而止,只拼命地屏住呼吸。
“夫人您看怎么处置这几位?”
裴亦姝看向白菱,缓缓蹙起眉头,“问我?”
白菱回道:“世子特意交代过了,这几位务必交给世子妃你处理!”
这宁烨桁倒是挺会丢摊子,裴亦姝暗暗抱怨。
但此事终究是要有人解决,裴亦姝有些头疼,这几位姑娘看着柔柔弱弱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留在府里也不知让她们做什么。
沉吟间,那几位姑娘先动了。
兴许是被吓着了,她们不敢再像先前那般哭得梨花带雨,只偶尔抽抽噎噎地抖着身子,其中一个先开口道:“世子妃,奴婢有罪,是我们错了……您千万不要把我们送回二皇子那儿,他会要了我们的命的!”
其中几位也跟着附和,“世子妃行行好,让我们几姐妹给您当牛做马都行,只要不将我们送回去!”
说话间,几位姑娘皆是抖如筛糠,似是十分畏惧。
裴亦姝十分了解魏凌霄,此人不仅心狠手辣还十分变态,纵然对方是女子他也不会因此手软半分,前世她可是亲眼所见他折磨人的手段。
这几位柔柔弱弱的小姑娘,送到他手中也磨不了几天。
裴亦姝略沉吟了一会,忽然想起在静夜坊所见的那一幕,装作似不知情,问:“你们为什么如此惧怕二皇子,听闻二皇子素来温润平和,最是会怜香惜玉!”
几位姑娘面面相觑,支支吾吾道:“……不是这样的,他……他是个变态!”
裴亦姝瞬间眉尖微微蹙起,道:“此话怎讲?”
其中一位粉衣姑娘似是挣扎了许久,终于开口道:“我有位姐妹便是死在了二殿下手中,她……当时死的时候她还被……被殿下扒了皮!”
扒皮?裴亦姝眼神一凛,难道是与护城河女尸案有关?
但是那些女尸都是些查不清具体身份,而这几位姑娘皆是身在奴籍,难道这些女尸也是奴籍中人。
但纵使在奴籍,也当能查出户籍所在。
“你叫什么?”裴亦姝继续问:“你那位姐妹可是与护城河女尸案有关?”
“奴婢夏荷,我、我不知道,只知……”
夏荷伏跪在地上,话语从此间颤抖着溢出。
裴亦姝听完她所言,心中已是有了七八分的猜测。
“只求世子妃不要将我们送回去……让奴婢们做什么都行……”
她说着,眼泪断线一般砸落地面,浑身颤栗个不停。
裴亦姝慢声开口问:“你们可能识字,都会些什么?”
几位姑娘闻言楞了一阵,不知她是何意,但还是老老实实回道:“能识文断字,琴棋书画都学过一些,声乐歌舞之类也会的一些!”
“嗯,还不错!”裴亦姝沉吟了一阵,道:“府上不养闲人,你们暂且先留下来轮流读书给我听,具体旁的活计容我再想想!”
读书?几位有些错愕,反应过来后立刻连连道谢。
裴亦姝又道:“你们不必谢我,你们也可以想想自个想要干什么活计,若是有什么打算可以同我商议!”她似想起什么,又补了一句,“若是打什么歪主意我饶不了你们……”
“不敢不敢……”
那几位姑娘可能真的有些意想不到,按照惯例应当是没有女主人能够容忍下她们,没想到竟然这般轻易地就放过她们了。
裴亦姝问:“你们还有什么意见吗?”
“不敢……没、没有……”
“好了,你们先下去吧,我有事时再叫你们!”
裴亦姝处理完这事,这才一身轻松地回去,开使研究她的药。
不知不觉已是到了月上柳梢之时,她抬头望月,嘀咕道:“这宁烨桁怎么还不回来,算上今夜便是连着两夜未归了!”
碧桃问:“姑娘,您是在担忧世子爷么?”
“谁在担心他?”裴亦姝心头无端有些烦闷,“我只是有些乏困了!”
翌日她早早地醒过来了,吃过早膳后便打算到院子里走走,院外晨雾未散,寒风呼啸,凉气逼人,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只裹紧了身上的杏白沃衫。
渐渐晨光冲散了灰蒙蒙的雾,只见一人自院中阔步走来,宁烨桁个头很高,身姿挺拔如松,眉眼疏朗,似是心情不错。
裴亦姝迎上去,忍不住想要数落他几句,但瞧见他眼底乌青一片,一身霜露,便问:“你这是昨晚一日没睡?还未吃过早膳罢,碧桃,你让厨房准备些饭菜来!”
“不必了!”宁烨桁径直往正堂里走去,他揉了揉眉心,眼角微垂着,“这两日的案子有些棘手,我待会还要再过去,只觉着许久未见你了,回来看看你!”
话说完,他展眼一望,只见裴亦姝立在厅堂门口,身后一片晨光,让她的身影有些朦胧,眉目却是依旧娇艳。
“看我作甚?”裴亦姝一边坐下一边递了一盏热茶给他。
宁烨桁喝了两口热茶,又随手解了襟口,笑着看向她,“夫人你难道就不想我?”
裴亦姝一愣,“想你做什么?你又不是要出远门!”稍一顿,她有些好奇:“你先说说什么案子这么着急,能让你熬这么久……可是那护城河女尸案有眉目了!”
说及此,她忽然想起昨日那姑娘所言,又道:“昨日有位叫夏荷的姑娘,她说她的一位姐妹曾被二皇子剥皮,不知真假……”
“我知晓此事,但与这桩案子并无关联,其实这案子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案子,我已是理清此案脉络,只是背后牵扯之人太多,一时之间有些无从下手!”宁烨桁理了理襟口,垂眸道:“此案需从长再议,暂且不急,倒是有一桩新的案子务必要解决!”
“什么案子?”裴亦姝追问。
“你可还记得安国府中那位体弱多病的李姑娘!”
“她怎么了?”裴亦姝记得那位中毒已久,身体也是虚弱到了极点,似已是命不久矣。她想着总觉得有些不对劲,“难道是命案?”
“她的妹妹死了——李元华!”宁烨桁淡然回道。
“就是与三殿下订婚那位!”
在裴亦姝两世记忆中这位李元华一直少在人前露面,所以她对这位并没有多少了解,可是这位怎么会突然殒命,是被人所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