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全是火雷炮,裴亦姝预感十分不妙,这伙人难道是想对整个金平城下手?
她匆匆赶到外面,窄巷中,宁烨桁面沉似水地低头打量着地上的尸体,似是思索着什么,此刻还有一只鹰伏在他的肩上。
裴亦姝开口道:“里面藏的都是火雷,看来这伙人就是亡命之徒,企图毁掉整个金平!”
宁烨桁听闻此言却是一点儿也不惊讶,“不过是寻常手段罢了,”
他忽然又开口道:“这伙人应当是还有同伙,待会我会让这鹰给巡查的禁卫递信”
“这鹰好像能认出他们的主人……”裴亦姝在心里估计了一下,说道:“方才那些猎鹰好像是朝我们最开始藏身的地方扑去的!”
然而宁烨桁却是若无其事地抚摸着那猎鹰的脑袋,笑道:“畜生么,谁横便是它的主人!”
裴亦姝循着他的目光看去,直到看见地上那几只被扭断脖颈的猎鹰时,她顿时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裴亦姝这才忽然想起他们是准备偷溜进酒楼,再想办法救出人质,而他们现在已经离酒楼的方向越来越远了,便问:“我们什么时候去酒楼,你确定这方向是对的?”
宁烨桁紧绷了一整天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点笑模样,神秘莫测道:“马上就到,出了这巷口就是!”
然而此刻皇城司和锦衣卫的人都忙成了一团。
一具一具的尸体凌乱地躺在空荡荡的大街上,情况十分惨不忍睹。
经过一场激战,之前盘旋在空中的猎鹰已经渐渐消散了,数名黑衣人被袭击了一家酒楼中,还劫持了许多人质,妄图以此作为要挟。
这场混乱已经陷入了僵局之中。
“想在我这浑水摸鱼没那么容易。”林锋冷冷地说道,“所有人听令,今日一只苍蝇也不得从此酒楼飞出,另半炷香之内迅速清理出城中残党余孽,凡落单者皆格杀勿论。”
此时忽然有人匆匆上前,低声汇报道:“林大人,宁世子那边传来消息,您请过目!”
林锋面无表情地接过信纸,飞速扫了一眼纸上的内容,又看了他一眼。
那手下立刻默不作声地垂了下头,悄无声息地退下。
然而此时,裴亦姝和宁烨桁正站在一处高楼窗户口,遥遥望着对面的酒楼,楼下是一条湍急的河流。
这么冷的天气?难道是想从河里游过去?裴亦姝眉尖挑了挑,看向宁烨桁,道:“在酒楼附近角落还隐藏了不少暗卫,就算能游过去,也躲不开暗卫的眼睛,届时反而是打草惊蛇了!”..
宁烨桁嘴唇微微扬起,道:“再等等!”
于是裴亦姝耐心地贴在窗边附近等了一会,这时忽见空中出现一只猎鹰,酒楼附近的暗卫似乎接到了什么指示,突然一改之先前分散藏匿的阵势,而是一波一波地聚在了一起。
裴亦姝顿时明白了,只见宁烨桁取出了一条攀援绳索,催动内力直直朝那酒楼高处掷出,
此机不可失,宁烨桁迅速地扣住她的腰,从那河面上直直荡了过去,然而翻进了酒楼中去。
现在酒楼的人质都被看押在一楼大厅,数名黑衣人正拿着弯道在酒楼上下巡视,裴亦姝二人解决了一个落单的黑衣人,此刻正藏身于后厨。
眼下这些贼人已经是狗急跳墙,裴亦姝他们不敢明目张胆地出手,恐怕酒楼的人质受到威胁。裴亦姝此刻忽然听到了什么动静,她将视线投向宁烨桁,问:“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宁烨桁微微颔首,立刻向一堆放食材的小仓库走去,果然那阵声音愈发清晰了起来。
“别杀我,别杀我……”
房门被打开,只见一位身材肥胖的中年男人正双手抱头跪伏在一货架后面,见有人进来,顿时便是吓得面无人色。
“别杀我,我什么也没干……”
话未说完,裴亦姝便将一只匕首抵在了他的脖颈间。
“不想死的话,便如实回答我们的问题!”
那中年男人猛咽了一下口水,一动不动地举起手颤声道:“二位想要问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这里的一个厨子……”
裴亦姝狐疑地审视了他一番,“那你为何会一人躲在这里?”
“他们杀人……杀了好多人,还逼我去给他们熬汤,小的不敢不从……”那人一边打颤一边继续说道:“方才我见那黑鹰教的人死在了这屋里,心中一时害怕,便躲起来了!”
“千万别杀我……”
裴亦姝抬眸看了宁烨桁一眼,看来是他们方才进来的时候大意了,竟然没发现这里还藏着一人。
不过黑鹰教是什么门派?据裴亦姝所知江湖之中没有这一门派。这可是大张旗鼓地要造反,这黑鹰教到底是从何处冒出来的?
宁烨桁问:“你可知在这酒楼中黑鹰教一共有多少人?”
那中年厨子认真地思索了一阵,颤颤巍巍道:“好像有近百人!”
近百人,单单凭借他们两人的能力有些悬,因为他们根本无法确保人质能毫发无伤地被解救出来。
裴亦姝看着锅炉里冒出的蒸腾热气,心中忽然心生一计,看向那厨子,道:“你继续去熬汤!”
那厨子不明所以,只一脸茫然地照做。
宁烨桁打趣道:“看来为师教你的没白学!”
裴亦姝不以为然,“下毒本来就是我的强项!”
“下毒?”那厨子一听,顿时变了脸色,只赶紧哭着求饶道:“小的不敢,他们知道了会要了我的命的……”
宁烨桁被吵得耳朵疼,立刻将人给打晕了过去。
裴亦姝瞠目结舌地望着这一切,道:“你干什么?你把他打晕了谁来熬汤?”
宁烨桁抱拳道:“那汤的香气都溢出来了,应是快熬好了,你直接下药便是!”
宁烨桁说话间已经将那黑衣人的尸体塞进仓库,又将晕过去的厨子扔了进去,转头对裴亦姝说道:“你信不信我?”
裴亦姝看了他一眼,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对劲,然而此刻不信也得信,只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