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登台献艺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是新的一天了。

位于昙月城外的台子，零星地站着几个人。这不是来看艺的观众，而是圣月教的子弟，得到圣尊的吩咐，直接明目张胆守着。

而现在，新的一天才刚开始，也还没有到开演的时间，还不会有人来。

虽然在时辰上是新的一天，但因为没有太阳，所以一点晨曦都没有。

经过一番简单的梳洗，小不点蹦蹦跳跳从临时搭起的帐篷中跑出来，看了下外面零星的人，又看了看那两米的高台。

小小的身形，显得有点微不足道，但在小不点的眼中，这个高台像是在发光。

“你们是来看表演的吗？还要等好一下才能开始哦！”看着面前的人，小不点很是天真道。

被问到的几人一愣，看着这小不点，完全不知道如何作答。

几人是来这里监视的，可不是来看表演的，如果桥万龙几人有什么异样的表现，那也是会出手的。

但是，看着小不点那真挚的笑脸，却无法用冷漠相待，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是好。饶是冷漠的人，小不点都通杀。

虽然鬿祀的人冷漠，往常的时候也不会表现出什么人情味。但是总有些时候，总有什么东西能够唤起心中的常态。

这种情绪有一个名称，人之常情。

人之常情是人无法忘却无法割舍的，是会伴随着人一生的东西。

“咳！”被小不点那真挚的大眼神看着，一人想要开口，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干咳了一声。

其他人也拘谨起来。

小不点能够用萌萌惹人怜的模样，带着梦戌安然经过鬿祀，不是没有道理的。

如果曾经的奉月教还在，小不点自身又有条件的话，说不得会被人奉为‘圣女’，在这世间为月神代言。也只有‘圣女’这个身份，能够配得上小不点。

“咳咳！小丫头，你会表演什么？”旁边的人也尴尬了一下，本来不想与之交谈的，但看着这小丫头着实惹人喜欢，忍不住说了句。

“无双会唱歌，无双还会跳舞。”小不点闪亮着大眼睛，张着小手飞旋在原地转了一圈。

这让几人心中一动，看着小不点活泼开心的样子，心中顿时涌现了一些回忆。

不管是几人本身，还是几人所看到的鬿祀，一直以来都是灰沉沉的，欢声笑语什么的，完全不存在。

如同整个鬿祀的建筑格局一样，除了一些教派的场所，是有着辉煌气派装饰外，其他的都是灰沉沉的，让人看一眼就觉得沉闷，完全不会有什么一样轻松的情绪。

灰色的大地，灰尘的建筑格局，就连人身上的衣服都是灰沉沉的。

这用在鬿祀上，便是穿得太花花绿绿，那是对月神的不尊重，很有亵渎之意。久而久之，整个鬿祀便失去了色彩，失去了生活的真谛。

如今，小不点这活泼的样子，这在几人的眼里，那是从来没有看到过的。仿佛天穹降下的神光，一下子就把世界照亮了。

不管是大街上，还是自家的小鬼，那都是暮沉沉的。

这在一些人眼里，嬉戏玩闹也是对月神的不敬。从此后，鬿祀的下一代就一代代地沉默寡言，这在一些人眼里，也就变成了虔诚。

风气越来越糟，但却没有人说什么，死循环可怕无比。

小不点在几人面前嬉皮转了个圈，让这几人彻底意识到，自己这一生所欠缺的东西了。

小不点声音清脆，也带着丝丝天真。这让几人觉得，或许看一看这表演，貌似也没有什么问题，不仅是弥补生命中的欠缺，也算是对小不点这娃儿的支持。

再说，不仔细看着，如何算是监视。

“小家伙，我们一定会来看你的表演的，还会将家里的小子带来，你可不能让我们失望啊！”一人突然说着，很是真诚的样子。M..

“嗯嗯嗯嗯！”小不点一下子更开心了，蹦蹦跳跳地回到帐篷。

“咳咳！你确定？”小不点离去后，旁边人看着这个答应小不点的人。

“我会以寻常的身份来，如何不能？”这人身子缩了下，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更高级别的人在，当即气势一凛，摆出了招牌手势道：“请问，月神可有说过，我们不能追求欢乐？”

“这！”

收了招牌手势，这人继续问：“现在，我不用月神之名问你，以一个朋友的身份。请问！你从小打大，如今近两千岁了，可有放声哀嚎？可有癫狂大笑？可曾心生悔恨？可曾心怀感动？”

“这！都没有。”被问的无地自容，后者一脸悲戚。

“人生百态，我们活了几千年，却只在信仰中度过，可悲啊！”这人将话放下，然后就转身离去。

身形有些落寞，但是其脚步轻盈，像是放下了什么，一蹦两跳三摇摆，活脱脱的像个大小孩。

看着这人的欢喜样，其他人也露出憧憬之色。

确实是这样，因为信仰，鬿祀的人放弃了太多的东西。

将这些东西找回来，这就是桥万龙的目的。至于这背后，鬿祀的人会如何做，背地里的那些人又会如何做，这就不是自己该管的了。

只要最后的一步能够达成，就是值得的。

……

时间又过了一个时辰，为了献艺而需要的最后准备，也即将完善。

因为不是什么大规模的，所以几人没有任何忙碌的样子，反而很是轻松。

“额！你这是在干嘛？”高台旁，安姿看着岳谨，拿着两张幡子，将其绑在高台一角上。

这两张幡子，是用粗布所制，各用了两根长短不一的木条做主体，搭成一个错相的‘十’字，然后在正面用粗布覆上，看着有点像乡间郎中，像极了某个神棍。

这幡子上，上书‘看人生百态，聆听内心的声音’、‘品世间冷暖，一道沧桑的沉浮’。

而岳谨本人，也换了一件衣衫，不像之前那样丰神俊朗，有点脱离尘俗，得道高人的模样。反而是一脸正常，但多了某种气息。

而跟着岳谨布置的白淑妤，此刻也是扶额不已，脸上带着点苦涩。

“我要与观众互动，来一次灵魂的探讨，自然需要些表面功夫。”岳谨拍了拍幡子，很是郑重说道：“鬿祀的这些人生病了，需要有人一针见血，让他们明白病在哪里，并且如何自救。这病，只有他们自己自救，别人是帮不上忙的，我这也算得上是对症下药。”

岳谨看了下安姿，转而继续道：“要不要来一次灵魂见的对话？”

“才不要！”安姿赶紧脱身，几步就跑到一边去。

岳谨能够推算，也很能够揣度人心，与其来一次灵魂间的对话，还不知道会怎么呢！

而且，看白淑妤就知道，一定是在其身上试过，所以现在苦着脸。

“你这节目，恐怕不会怎么受到欢迎。”桥万龙脸颊抽了一下，深知一些事情被刺破的后果。

“人啊！就必须要聆听内心的声音，才能发下自己的不足，才能有所成长。这方法对现在的鬿祀是最好不过的，虽然会让人不喜。”岳谨摇摇头，完全不在意这个。

时间又过了一刻钟，莫天历和梦戌总算回来了。

今儿个一大早，这两人就进了昙月城，将今天开演的事情，再次走街串巷告知，生怕来的人少了，会打击到小不点的热情。

以往的时候，小不点是不会起那么早的，除非有人在旁边催促，不然怎么地也要懒下床。今儿个一大早就起来，作为小不点的爷爷和师父，两人知道必须要做点什么，才能让这表演顺利进行。

两人回来，旁边桥大山也做好的饭食，匆匆忙忙吃完。

月头也已经临近三竿，正是一天最好的时候。几人便准备迎客，虽然已经看到，没有多少人前来。

昙月城的城门口，走着三三两两的人，有的甚至只是在城墙上进行观望，然后就没人了。

只有零星的人徒步而来。更多的人还在观望，至于能不能打动这些人，就看手段了。

这么一看，都不需要数，十个人都不到。

而且有男有女，有大有小，这么一分下来，整体人群只占了一两个。

看着这么点人，小不点顿时委屈极了，而且感觉受到了欺骗。

刚刚的时候，明明有个叔叔说来捧场的啊！而且还说带家里人来的，可是现在影子都没有。

“无双，任何的事情都是开头难的。”桥万龙像是感受到了小不点的伤心，顿时进行了一番鼓励道：“哪怕台前一个人都没有，只要我们的目的是对的，就足够我们坚持下去。”

小不点抬头，眨巴了下大眼睛。

龙叔的话，总是这么有道理。没错的没错的，只要我将歌唱好了，一定会有很多人来的。

又进行了一番准备，表演就开始了。

高台的前面，没有任何的座椅，来人都是站立的。对于这所谓的献艺，有的是盯梢的，有些是好奇的，真正秉着欣赏而来的人却只有一两个。

这几个人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高台前，像是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场景，呆呆地站着完全不知道该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