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跪在地上的李蓉儿,慕辞眸光冰冷,唇角满意地勾起,笑意瘆人。
“很好。跪着爬过来。”
李蓉儿眼角的余光能瞥见裴护的剑,心神恍惚,只得乖乖照做。
她用膝盖前行,一个不注意,膝盖压在地上的瓷片上,被生生扎出血来。
那钻心的痛,使她发出一声闷哼。
婢女在一旁瑟瑟发抖,脸色惨白。
她早就说过,安阳公主不好惹。
姑娘现在总该信了吧。
“本公主赐水,你是喝,还是不喝,嗯?”慕辞轻俏地发问。
李蓉儿双唇紧闭,甚是屈辱。
这时,裴护嗓音低沉地道了句,“尊者赐,不敢辞,李氏,喝吧。”
听到这话,李蓉儿咬牙切齿,眼睛里仿佛淬着毒汁。
她不喝!
这分明是在折辱她!!
慕辞一脸纯真地看向裴护,语气娇软,“阿护,她还是不听话呢。”
她话音刚落,李蓉儿就感觉到脖子一凉。
低头一看,那把剑直接架在了她脖子上。
裴护的目光凛冽发寒,“喝。”
就这么一个字,简短,又夹杂着威胁。
若是她不喝,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李蓉儿万分屈辱地承受着这一切。
她拳头紧握,恨得咬碎一口银牙往肚里咽。
低下头后,她暗中发誓。
安阳公主今日对她做的这些,他日,定当奉还!
怀着极大的怨恨,李蓉儿俯下身子,脸几乎要贴着地。
紧接着,她伸出舌头……
地砖的味道很苦涩。
她没有尝到一点水,反而吃到了灰。
头顶上方,传来少女戏谑的声音。
“真乖啊……”
李蓉儿低着头,轻声抽泣,盼着李谦能过来救她。
一滴泪,饱含着屈辱,缓缓滴落到地上。
她快要受不了了。
安阳公主不是正常人。
她就是个疯子!
正当她在心中暗骂时,慕辞一脚踩在她的手背上。
李蓉儿顿时痛得直哼哼,但,剑架在脖子上,随时都能要了她的命,她不敢反抗。
慕辞双目平视前方,毫不在意地轻笑道。
“听着,你可以去告状,去告诉别人,本公主今日是如何对你的。
“但后果就是,本公主以后天天都来找你玩儿。”
她这话幽冷绵长,意味无穷。
李蓉儿听出她话里的警告意思,心里陡升起一股寒意。
她许久都未缓过来。
直到婢女惊魂未定地过来扶她。
“姑……姑娘,走了,安阳公主走了,您快些起来吧姑娘,地上凉……”
听到这话,李蓉儿才回过神儿。
但,想起方才发生的事,她就心有余悸。
她紧张地抓着婢女的胳膊,眼神急切恐惧。
“门!快去关门!”她嗓子几乎哑了,声音粗粗的,毫无美感。
婢女脚步踉跄,连滚带爬地跑去关门。
李蓉儿站起身后,两腿还在哆嗦。
接下来,一连几天,李蓉儿都在恐惧不安中度过。
她生怕安阳公主又过来折磨自己,又不敢向李谦告状。
婢女眼看着她越来越消瘦,只能劝她忘了那日的事。
同样心情不佳的,还有远在皇宫里的慕卿卿。
昭阳宫内。
慕卿卿看着那养在笼子里的波斯蓝眼猫,心疼不已。
几日前,它无故失踪,害她找了好久。
好在,当天就找到它了。
但自那天起,这猫就变得郁郁寡欢。
它不像以前那样爱干净,身上脏兮兮、臭哄哄的,还长了很多跳骚。
高贵优雅的波斯猫,变得躁动不安,总是乱叫乱跑,见人就挠,连她这个主人都不愿意亲近了。
她怕它患上抑郁症。
为了安抚它,特意让婢女寻了几只猫,来给它作伴。
没想到,它一看到其他猫,就像发了狂似的嘶鸣,还咬伤了其中一只。
慕卿卿看着自己的爱宠,无奈地叹气。
她现在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这要是在现代,她还能带它去宠物医院看兽医。
“公主,太医方才还说了,这猫长了跳骚,您可千万别靠太近了。”婢女杏儿一脸关切地提醒着,看向那只猫的眼神满是同情和无奈。
慕卿卿叹了口气,眉眼间覆着淡淡的忧伤。
“杏儿,喵喵太可怜了。它失踪那会儿,肯定碰上了特别可怕的事,否则它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它以前多乖啊。”
“公主,太医都给它瞧过了,看不出什么毛病啊。您陪了它这么多天,它都不见好,可别再把您的身子拖累了。”
笼子里的蓝眼猫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见到主人慕卿卿,也是爱答不理的。
慕卿卿思索了许久后,站起身,依依不舍道。
“让人好好照顾它,记得给它喂点小鱼干。我明天再来陪它。”
杏儿甚是感慨。
“公主心善,对一只猫都能如此关怀备至。”
“万物皆有灵,猫和我们人一样,不分高低贵贱。我把它当作朋友,关心它也是应该的。”慕卿卿说这话,一脸的理所当然。
婢女们听得云里雾里,没清楚什么万物皆有灵,只知道,皆因公主良善。
就这样,又过了几日,波斯猫的情况还是不见好转,反而越来越糟糕。
它不让人靠近,自然就没人帮它打理、洗澡。
短短几天,它就失去了往日的漂亮高贵,如今的它,皮毛干燥乱蓬蓬,双目无神又空洞,还透着股戾气,越来越像宫外那些野猫。
好些宫女都不愿意靠近它。
以前觉得它可爱优雅的,现在都巴不得退避三舍,生怕被咬。
……
宫外的公主府。
慕辞有些无聊,正在练字。
裴护则在一旁汇报宫中的消息。
他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语速不紧不慢。
“前几日,昭阳公主待它还算耐心,一直陪着它养伤,还给它喂食。
“后来,它的脾气越来越坏,昭阳公主去的次数就少了。
“昨日它咬了一名宫女,导致那名宫女全身起了疹子,皇后知晓此事后,逼着昭阳公主将猫处理。
“这个时候,昭阳公主还在犹豫。”
慕辞完成了一篇字帖,放下笔,娇媚地笑道。
“真可怜啊。它很快就要被抛弃了呢。”
裴护下巴微压。
“目前为止,一切都在公主的意料之中。”
慕辞不满意地摇摇头,“没有哦。李谦就没有像我预料的那样,主动送上门呢。”
说到这儿,她停顿了片刻,目光放远,投向窗外那棵光秃秃的老桐树,旋即又幽幽地道。
“不晓得姐夫在忙些什么啊……”
说曹操,曹操到。
她话音刚落,婢女就在外叩门禀告——李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