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远古记忆

几尊王者感觉自己沉入了一段记忆之中。

来到了一处“仙境”——

仙境之中，云雾缭绕，给人以虚幻的感觉。

渐渐地，朦胧的雾退去了，有几根百丈巨柱巍然耸立，显露在几尊王者视线之中。

柱子上缠绕着金鳞耀日赤须龙，就如活物蠢蠢欲动，在柱子上向上盘绕，仿佛随时都会冲出来仰天长啸一般。

数十根柱子尽头，则有一座若隐若现的巨门。

似一扇封天之门。

近看，天门金光流转，在云雾中散发着璀璨神光，碧沉沉，琉璃造就；明幌幌，宝玉妆成。

金光万道滚红霓，瑞气千条喷紫雾。

其下有疑似传送大阵之物，有各种各样，模样各不相同的生灵垂眉低首，神情谦卑，出现在阵中，又被人引入门内。

高空之上，刻有【南天门】三个透着浓郁杀伐之气的古朴大字。

似在告诫怀不臣之心的来人。

无论是谁，在这座天门面前，都有一种双膝跪地，朝拜一般的冲动！

而在天门两边，顶盔贯甲，持铣拥旄，摆数十员镇天元帅。

每一位身上散发出的凶悍气息，都不亚于他们任何一尊王者。

四下列十数个金甲神人，一个个执戟悬鞭，持刀仗剑。

在他们感知中，一身气势至少也有C级圣者那般强悍。

往内部看去，又有几座长桥，桥上盘旋着彩羽凌空丹顶凤。

长桥之后。

坐落有七十二重宝殿，乃朝会殿、凌虚殿、宝光殿、天王殿、灵官殿……

苍穹之上。

还有一座座似在云雾中沉浮的天宫，共有三十三座。

细看去，分为遣云宫、毗沙宫、五明宫、太阳宫、化乐宫……

而在三十三座天宫之上，有一轮巨大的圆环，似之前几位圣者向他们描述的，男人与叶青他们抢夺过的东西一样的物品。

“本将名为【墨旭】，在天庭之中只是一名负责巡视万界的天将，并无资格自由进出天门。偶尔几次回天庭述职，记忆中有涉及我天庭深层隐秘的画面，便不给你们看了。”

墨旭淡淡道：“不过看到此方景象，你们应该懂得当初的天庭有多么辉煌强大。”

几尊王者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

若自己所见景象是真的。

这名为【天庭】的势力当真是强大到让人感觉不可思议。

哪怕不看那些【天兵天将】。

不看那些来客。

他们也能从脚下，那隐约传来的时间之意，察觉出一件足以让他们惊恐的事情。

那就是天庭的确是建立在一条时间长河之上！

凡是存在此地的，无论人亦或者物。

永世不朽！

“如果这世界真有这么强大的势力，他们怎么可能毁灭？”

一名王者喃喃自语起来。

闻言，墨旭脸上浮现一抹痛苦之意。

“想知道我天庭为何会毁灭……那便让你们看看吧。”

墨旭又给了几人一段记忆——

轰隆！

仿佛无缝衔接一样，又显得无比突兀。

他们身周的天庭景象突然变换。

狼烟四起。

天光似血鲜红，照耀三十三重天。

整个天庭，出现了惊天之变！

轰隆！

一道黑光呼啸，从时光长河内冒出，一路破开无数天庭封禁，以极快的速度直奔天庭内部！

轰轰巨响回荡，黑光骤然一闪，爆发出万丈之芒，击碎天庭四门，八方尽皆闪烁起不详之光。

一个沙哑的声音，缓缓地回荡在诸天万界之中——

“今日，天庭当灭。”

“吼！！！”

真正的震天之音响彻。

下一刻，无数让人感觉不可直视、不可聆听、不可描述之物，似物非物，宛如没有实体，散发出极致不详气息。

狂潮般顺着天庭被打破的禁制缺口涌入。

嗡——

天庭之中，有神光璀璨。

一道道笼罩在神光中的身影冲天而起。

他们或白发苍苍，或貌如稚子；或邪意凛然，或霸气冲天……

一起朝天庭之外冲去。

“无尽时光流逝，你不详一族屡犯我天庭。今日，你们既然敢从那不详之渊中尽数走出，便是我天庭将你们灭族绝种之时！”

“天庭部将听令——杀！！！”

轰隆！

足有数千万身着甲胄的天兵天将目露嗜血之色，从天而降，手持仙器，全部都透出冰冷至极的气息。

几尊王者都仔细观察着。

他们怀疑这一段记忆有可能是被人制造出来的。

倘若真是那样，那么虚假记忆中这千万天兵，他们的神情之中绝对会有疑点存在。

然而漫长时间过去，他们相互间看了看。

才发现他们任何一个人，都没从这些天兵身上察觉到不对劲之处！

那刻骨铭心的的仇恨，仿佛被某种存在蛊惑，又仿佛是积蓄亿万年时间才能积蓄出来的一样。

其中，还有着例如惶恐、冷漠、强自镇定、亢奋等种种神色，出现在不同的天兵脸上。

“杀！！！”

大战开启了。

时光长河之上。

天庭之中。

各色光芒璀璨，那刺目的神光闪烁三十三重天，无论身处何方，都能清晰看见。

内部。

战场化作一片血肉磨盘，无论是天兵天将，还是那散发不详之意的诡异存在，只要冲入进去，都被瞬间碾碎！.

但是，谁都看见，不详生灵死的数量要明显少于天兵天将。

而它们的数量又远远大过天兵天将。

它们太诡异了。

没有肉身，却能伤害肉身。

没有灵魂，却能伤害灵魂。

如果想将其彻底消灭，一干天兵天将唯有动用灵力极致提纯后产生的【仙力】，用兵器或能力进行施展，不断消磨。

几尊王者又去观看他们施展出的术法，想从中看出是否存在问题。

这一次，他们依然没有发现不对。

除去一些厉害点的天将，本领各不相同之外，九成九的天兵天将都是结阵攻出。

肉身为主，灵力为辅。

长兵所向之处，无物不灭！

也唯有他们那一队的阵营被冲散，落单之际，一个个天兵天将才会不择手段，使出自己全部所学所会之物。

除去些疑似每个天兵天将都会修行的招式。

其它招式、能力，依然各不相同！

“这——”

几尊王者都忍不住微微皱眉。

他们其实一开始都抱有浓郁怀疑的。

但是现在，他们都有些信了。

想制造一个人的虚假记忆很简单。

把这个人的虚假模样刻画得生动、真实，再注入到另一个人的记忆中，也不难。

但是，同时制造出这么多真实的人物模样、气势恢宏又让人感觉合理的建筑场景、无比惨烈的厮杀环境、各不相同的能力与招式……

换作他们来做，想从无到有，至少得数十年之久。

而且，他们前面刚与墨旭接触就探查过的。

墨旭身上有一股浓郁的，被时光洗刷过的痕迹。

虽然不知道墨旭是怎样抗住时光洗刷，存活至今。

但是那股味道做不得假！

啪！

四周景象突然变得一片漆黑。

“嗯？”

几尊王者微微皱眉，扭过脑袋。

他们发现墨旭在哭。

哭得很伤心。

两肩都在轻轻颤动。

就像是失去了家园的孩子，很压抑，又悲恸无比。

“接下来没了，因为……我身受重伤，被我的部下带着……逃了。”

墨旭大恸，哭声瞬间从他口中冒了出来。

他捂住了脸。

旁人却仍能从他张开的五指中看见他扭曲起来的五官，和那顺着他手腕流下的浑浊泪水。

五尊王者默然。

逃兵，不管放在哪里都是可耻的。

他们也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墨旭。

虽然他们认为，墨旭口中的这个“逃”，可能是重伤无力的他，被部下强硬抓住，进行撤退的另一种说法。

但是，他们想通过墨旭的表情，看墨旭是不是真在伤心。

“那一战，天庭崩灭了……在天帝去向不明的情况下，九尊天王都被不详存在杀死……”

墨旭抽噎着，说出结局。

然后，他忽然抬头。

几尊王者都看见了，他一双细长的眼睛里，泄出夹杂无尽怨毒与痛苦之色的眸光，嘴唇微微蠕动——

“再往后，就到了我们这些天庭残部不断攻向天外，想要重建天庭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