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郎中。”听到这个名字，有百姓伸手撞了撞自家的夫人。
“哎，你一会儿找机会一定要请姜郎中给你瞧瞧你那不争气的肚子，嫁到我们家三年了，连个枣都没给老子生出来，真他娘的丢人。”
他声音不小，周围的百姓都听得清楚。
一时间几道意味不明的目光落到女人身上。
有可怜同情，更多的是事不关己的看热闹。
女人脸颊爆红，她咬着嘴唇羞愧的低下头，周围的笑声让她无地自容，恨不得多条地缝让她钻进去。
“老子跟你说话呢！”男人推了一把女人：“一天到晚跟个哑巴似的。”
女人不敢反抗，她垂下手胳膊上的伤口阵阵发疼：“是，相公，我一会儿就去。”
“你也是，生生生，生了两个没用的赔钱货。”站在一旁的男人不悦的撇着自家媳妇。
跟在母亲身边的两个小姑娘发抖的往后退，稍大一点的小姑娘挡住年幼的妹妹。
“嫁也没法嫁，卖也没法卖。”男人烦躁的瞪了两个小姑娘一眼。
若不是今天为了讨好刚怀孕的县令夫人，他怎么都不会带着两个赔钱货来丢人现眼的。
周围有女人同情的看着两个孩子，但都没有多说一句话，她们的神色更多的是麻木和习惯。
有早早为家中生下男丁的妇人，骄傲的挺直腰板。
一旁她一直在吃的儿子发出嗝的一声，又继续往嘴里不停的塞着糕点。
沾满油渍的手，习惯性的朝着母亲的衣服上抹去。
“这是谁家的小姑娘？真可爱。”姜苏苏走到两个小女孩身边，说着不曾在她口中说出来的话。
郑县令厌恶的瞥了一眼方才说话的男人。
小姑娘怎么了？
这可是父亲的贴心小棉袄，如果他夫人生下来的是个小姑娘，他会给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把最好的都给她。
这怎么还有人身在福中不知福呢？
被姐姐护在身后的小女孩儿，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偷偷露头去看漂亮大姐姐：“姐姐，你长的可真好看，像是画本上的仙女。”
楚子阳听了甚是高兴，他蹲下将腰间挂着的糖袋里的糖全部抓出来，分出一把递到小女孩跟前：“英雄所见略同。”
他朝着小女孩调皮的眨眨眼睛。
小姑娘眼睛一眯，笑了小心的伸出小手：“谢谢哥哥”。
楚子阳将剩下的一把糖块儿全都塞给稍大些的姑娘：“你也这么认为吗？”
小姑娘看了看姜苏苏，认真的点点头：“姐姐好漂亮的。”
楚子阳开心的笑弯了眼。
姜苏苏无奈的瞧了他一眼。
分明夸的是自己，他却每次都特别高兴。
“娘我也要吃糖。”男孩大声喊着：“我不管我也要，你快去给我拿。”
男孩他娘一边安抚他，一边将目光放到楚子阳身上，用眼神逼迫他。
楚子阳抖抖空空的糖袋儿。
女孩父亲刚想说话，楚子阳抢先一步：“这是山兰坊新出的糖块，专门给小孩子做的，不怕不舒服。”
山兰坊的糖块儿！
原本想让女儿让出糖的男人立马把话咽了回去，他催促两个女儿：“没看见人家都堵在门口吗？你们快进去别在这挡路。”
他推着两个女儿进了府门。
山南坊的糖块死贵，他才不要便宜了别家的小子呢。
没要到糖块儿的小男孩儿大声冲母亲喊，哄他哄到筋疲力尽的女人不悦的瞪了一眼楚子阳，被一旁的姜苏苏冷眼瞪回去。
一直盼着姜苏苏来的郑夫人，忍不住出门。
老夫人紧张兮兮的跟在她身边，拐杖也不用了：“你现在有孕在身，走路要慢一些。”
郑夫人随口答应着，脚底下的步子越发的快。
看见堵在门口的人群，郑夫人奇怪的朝着姜苏苏走去：“苏苏，子阳，你们怎么不进来？”
楚子阳礼貌的冲她笑笑：“恭喜您。”
“谢谢，谢谢。”郑夫人笑道：“快请进，我一直在等你们来。”
小五将贺礼笑着送上。
郑夫人引着他们在主位坐下。
“你小心，饭我单独让厨房给你做了清淡的。”老夫人叮嘱道：“这里人太多了，要不你还是回屋吧。”
“娘，我已经窝在屋里很多天了，您就让我散散心吧，有苏苏在这儿，你还不放心吗？”郑夫人冷漠回答。
老夫人不好再劝，有江苏苏在这里，她再放心不过了：“放心放心，姜郎中这次多亏了你，我一定要好好感谢你。”
本想跟姜苏苏聊会儿的郑夫人无奈的叹了口气，正巧看见相公引着位老者进来：“母亲，王先生来了，我们去打个招呼吧。”
见是儿子的恩师来了，老夫人终于住了嘴。
“苏苏你们先坐，有事喊我。”郑夫人笑着对姜苏苏道。
郑夫人刚走没几步，刚才坐的座位就被人给占住了，妇人殷勤的冲着姜苏苏笑：“姜郎中，我是杨家村的，咱们是邻村。”
姜苏苏点头。
楚子阳正往她手中递剥好的瓜子仁。
“姜郎中真是好命，嫁了个疼爱自己的丈夫。”女人讨好的笑着，目光中闪过一丝不屑。
再好有个屁用，还不是傻子一个。
两个跟在她身后的小姑娘，被楚子阳喊了去。
“那也是因为苏苏值得。”楚子阳道。
姜苏苏对女人礼貌的点点头，转头看楚子阳与两个小姑娘猜拳。
“姜郎中！”女人忍不住了直白开口：“我有一事相求好麻烦您帮帮我。”
不等姜苏苏说话，她已经急急忙忙开口：“我成亲多年，只生了两个女儿，您知道怎么能生儿子吗？”
原本跟楚子阳笑着猜拳的两个小姑娘愣在那，她们脸上的笑容就僵在那里。
年纪稍大的小姑娘早就懂事，她垂下头，抠了抠手指。
楚子阳微微皱眉：“跟哥哥去那边玩好不好？”他笑着指指花园中的石桌凳。
女孩下意识的看向母亲。
“去吧去吧。”小女孩的母亲朝她们摆摆手：“姜郎中，您快跟我说说，钱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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