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就如你所愿。”高宗深感欣慰:“你确实也该深入百姓之中,去看看现如今的百姓生活了。”
楚渊小时,因为自己的忽略,他受尽委屈。
这么多年又因为他的病,他总想着将他困于皇宫之中,至少能够保证他的安全。
可是他现在清楚的明白,他是欢儿的孩子,怎么可能只顾自己。
在楚渊开口求着要去安言县的那瞬间,楚云心中就明白了结果。
可是他不死心,他想看看,在父皇眼中是自己出众的能力更重要还是楚渊一句话重要。
事实证明,他的侥幸心理,说到底都是在劝慰自己。
“儿臣谢过父皇。”楚渊惊喜的答应着,他跪拜下朝着高宗皇帝行礼:“儿臣一定不辱使命。”
“父皇信你。”高宗皇帝轻笑着点头:“地上凉,快起来。”
齐县令微微挑眉,陛下对三皇子的疼爱当真如外界所传。
“父皇,三弟没有经验,不如让儿臣陪同前往。”楚云躬身提议道。
他收起自己心中所有的不甘心,专心为自己谋划,谁有能力,百姓自会分辨。
亲情这东西,只会拉低他的心防。
还是自作多情的那种。
楚云心中酸涩,心口处又像是堵住了东西,闷的慌。
“陛下,安言县情况紧急。”齐县令躬身提醒道。
相对而言,他更相信已经处理过多次赈灾事项的二殿下的能力。
难民从来不是皇子争权的牺牲品。
“那真是太好了。”楚渊扬起笑容,目光中满是真挚的崇拜:“有二皇兄,安言县的百姓定会很高兴的。”
楚云自小不喜欢他这双眼睛,挪开眼没说话。
高宗皇帝微微皱眉,他怎么会不明白楚云一定要去的理由。
齐县令在赈灾方面是个愣子,只晓得百姓的事情,去了只怕不会关注于郧。
安言县百姓情绪激烈,渊儿孤身去,怕是要受委屈的。
“那平王就跟着一起去吧,渊儿,你要同你皇兄好好学习。”高宗皇帝叮嘱。
另一个方面而言,渊儿对百姓灾情的换位思考,以及仁爱宽宏,要远胜于楚云。
东宫那个位置,他还需要再度思量一二。
“谢父皇。”楚云垂头道。
齐县令只觉得头大,他来是想要解决办法的。
但是一下子带着两位皇子去到安言县那个小地方,还是两个有夺嫡潜能的皇子。
他只希望不要搞出什么幺蛾子来才好。
齐县令心中默默双手合十。
信男愿以十年吃素换取此事平顺解决。
“楚尘...”高宗皇帝想起那个没出息的废物东西,气不打一处来,当下拟旨让七皇子速速滚回京城。
齐县令骑马走在最前面,他身后是暗潮汹涌的两支队伍,泾渭分明,唯一不同的是三殿下那只保护队伍,是陛下亲自指派的亲兵。
楚渊没坐马车,他策马到齐县令身边,目光真挚:“齐县令,麻烦您同我说说安言县现在的情况。”他声音中透露出担心。
这副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就算是装出来的,齐县令也庆幸,至少三殿下的行动是有的。
“是。”齐县令答应一声开始给他讲述安言县现在的情况。
楚云听的认真,时不时询问两句细节。
楚云抱胸于马车中,他能清楚的听到齐县令与楚渊的聊天。
他本想就这么放过楚渊的。
可是他偏生恢复了正常。
那也就罢了。
可是他偏偏精心朝政。
楚云撩开马车,瞧见马车外跟着的亲兵,这些都是父皇亲自指派的暗卫。
不为他来,为楚渊的安全而来。
父皇啊,你怎么永远如此偏心呢。
如若有一天楚渊奔赴黄泉,那一定是因为您的偏心。
一如当年,皇后娘娘难产离世,归根结底也是因为你。
楚云甩下马车布帘,深吸一口气,脸上自然而然挂上儒雅的笑容面具。
彻骨的寒风让不少人在农忙外的时间选择了留在家中,哪怕家中四处透风,也总比外面那寒风直接吹进衣领的强。
可寒风又想着欺负一个算一个,刮得格外狂烈。
可村中依旧少不了嗑瓜子唠嗑的人。
她们缩在背风的地方手里抓着叶子牌,整个人缩在厚重的打着补丁的衣袍中。
不远处三进三出的小院子格外安静。
“闻家媳妇还是没怀上?”老太太将瓜子随意的吐在土坷垃地上,混着唾液。
“怎么没生,人家姑娘都有两个了。”旁边的女人憋着笑道。
“哎哟,我说的是这个吗?我说的是带把的!”老太太压低声音撞撞身边夫人的肩膀:“还是没动静?”
“你说呢?”女人将牌搁在小方桌上:“要有动静,这闻家的老婆子不早就张灯结彩挂灯笼了,你忘了,都挂了两回了。”
围在一起的老婆子哈哈笑起来。
“我早就说他们家没有这个生儿子的命,王梅子那个老太婆,儿子不也是过继过来的,就是可怜了春芝丫头,娘家是个重男的,婆家还是,这辈子是倒了霉了。”老婆子说着啧啧摇头。
“我听说他们不是去万佛寺求观音娘娘了吗?”
“那万佛寺送子观音娘娘殿塌了!他们压根就没见着。”一男人凑过来,不忘用舌头去吸塞进牙缝里的野菜:“要我说,他们一家就是闲的,闻老爷子当初留下来的家产,早让那败家子给败光了,除了这处院子啥都没了,还想要儿子呢,呸。”
“可怜家里那两个孩子了,不是挨打就是挨骂的,咱看了都心疼,可偏偏他爹他奶奶,就是那黑心肠的,活该家里断香火。”
她们说着狠狠的呸了一声,满脸写着不屑和气愤。
多好的两个孩子啊,就让他们这般作践。
“那俩孩子多好啊,大冬天的上山砍柴,她俩的女工活,比我老太太的都强。”
在他们气愤的鸣抱不平时,身后缓缓驶过一辆马车,
马车早已破旧不堪,还挂着洗的发白的帘布,由一老马拉着,走得缓慢。
“哎哎哎,别说了。”
妇人说着拐了话题:“你们能不能出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