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看见吧?”
陈直进到帐内,行礼罢了,王丹叫他入席就座以后,问的头1句话乃是此句。
陈直已然求见过王丹多次,自是知晓王丹此问问的是什么意思,“没人看见”指的是什么。他指着帐中的1堆东西,笑道:“王公放心,我来时,是装在篓子里提着来的,并无人看见。”
其手指指向的那堆东西,金光灿灿的,正是1大堆的金饼。
“好,好,没人看见就好。”说这些话时,王丹形貌如常,并无任何心虚或不好意思的样子。
陈直抚须说道:“王公,今晚冒昧求见,为的还是我上次求见王公时说的那件事。王公,朐县现已得之,1则,朐县城小民少,咱们数万大军停驻於此,短日尚可,时日1长,单靠此1县之粮秣,必是不足供应全军之开销;2者,已知杜俨下落,杜俨是沂平郡的郡守,在郡中威望很高,此人不除,恐怕咱们在沂平郡内就很难能立得稳住,因此,以在下愚见,我军似是不宜在沂平多驻扎。只是不知大率而下是何心意?”
王丹跪坐在席上,没有立即回答陈直的话,也伸手摸胡子,抚摸着稀疏的胡须,目光落在帐中1人身上。这人年岁不大,十78岁,长得眉清目秀,是他心爱的1个小奴。
这小奴正在用托盘将陈直送来的这些金饼,1盘1盘地拿到后帐,1盘放十个金饼,来回共转了5次。却是不需这小奴再来禀报,王丹亦已知道,陈直这回又是总共送来了金饼5十。
确知了金饼数目,他方才笑与陈直说道:“陈公,今天下午,大率还又把我请了过去,与我商量咱们下步举止此事。我的意思和你差不多,也是这么对大率说的,并且我也向大率建议了,杜俨是咱们现下的重中之重,非得及早将他除掉不可!除掉杜俨这件事,肯定得是劳大率亲自率兵往做,而至於其余诸县,我给大率说了,大可任给各部从事,分别取之。”
“大率是何意思?”
王丹说道:“大率到还没做出最后的决定,不过依我看来,这件事基本上可以说就这么定了。”
“大率心意基本既然已定,在下就不太明白。敢问王公,缘何不抓紧实施?”
王丹笑道:“陈公,你就这么急?”
“回禀王公,在下确实急,但在下的急不只是因为我部,更多的是为咱们全军考虑啊。王公,杜俨以败军之身,精兵良将尽损,现若往取之,轻而易举,可若1旦拖延,——杜俨现在司吾,司吾此县,西邻徐州州府所在之下邳,南则与泗水、临淮诸郡接壤,可以想象得到,杜俨现而下必是正在与州府、泗水、临淮等处紧张联系,说不定州府、泗水、临淮等处,就会遣兵往去援他,到那个时候,再想将司吾攻克,把杜俨擒杀,就不会太容易了。”
王丹说道:“我亦有以此进言大率。但是陈公你知道的,在咱军中,不仅有我,能在大率那儿说得上话的,还有别人。”
陈直说道:“王公的意思是说,季军师对此别有意见?”
王丹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摸着稀疏的胡须,笑盈盈地说道:“季军师可能有他的考量。”顿了下,又说道:“不过这个事儿,陈公,你尽可放心,就像我刚才说的,不管旁人是何建议,我的建议在大率这里还是有些分量的!大率的心思,基本已是定下。我估摸着,要不明天,至迟后天,大率应当就会再请我去,决议此事,待到那个时候,这个事就可以定下来了。”
“明天就可定下了?”
王丹笑道:“陈公,你前时来见我,你说你部是想往取哪个县来着?”
陈直答道:“回王公的话,如能得大率允可,许我部南下,独往取厚丘,实我部之愿也。”
“好,好,这个事儿我记住了。陈公,你就放心吧,我会尽量给你争取到的!”
陈直大喜,起身下揖,说道:“如此,就多谢王公了!事情若成,候我部取下下厚丘后,必另有重礼奉上!”
“陈公,咱俩算老相识了,无须这般客气。我实话告诉你,我肯帮你,为的也不是这点礼,……我缺这点东西么?还有你之前送给我的那几个妇人,我身边少人伺候么?就今儿个下午,大率请我去,还又赏给我了两个美女!陈公,我肯帮你,实是因我看重你和你部刘从事你们两个的人!我欣赏你俩都是难得的人才,故才愿意帮你!”王丹笑着抬手,示意叫陈直起身。
陈直起身后,王丹问道:“确实没人看到么?”
“请王公放心,我来时候,可能会有人看到我来谒见王公,然我篓中何物,断然不会有别人知晓。”
王丹笑道:“好,好。要有人问起……”
陈直说道:“王公放心,我知道怎么说。县里得了好酒1坛,特给王公送来。”
“说到酒啊,你晚上别走了,王从事等会儿过来找我。我与他虽同姓各家,他非要认我做个义兄。等他来了,咱们1块儿喝上几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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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直岂会这般不识趣,推辞说道:“既然王从事等下要来,在下就不打扰王公了。改日在我部营中设宴,专请王公赏脸》”
“也好,我就不送你了。”
陈直又向王丹行了1礼,自出帐去。
王丹没有送他,只叫那小奴代送。
小奴送了陈直,还回帐内,啐了口,说道:“郎主待他,未免太客气了!”
“客气么?”
小奴说道:“别人就不说,就说王从事,哪次见郎主,不是厚厚的1份重礼?他上回来求见郎主时候,1次便给郎主送来了金饼百枚,这个陈直,分两次也不过才给郎主送来了金饼百个,抠抠搜搜,1副小家子气!郎主何必待他这么客气。”
“你不懂,你不懂。”王丹叫小奴近前,说道,“阿翁今日累了1天,腰酸腿疼,来阿翁腿上坐,给阿翁解解乏。”
这小奴便堆出笑容,扭着屁股,1摇3摆地凑了过去。
王丹的这个小奴眼皮子浅,只看到了礼物的多少,王丹到底比他眼界高1些。
想这王丹在力子都那里,处心积虑地和季猛争宠,虽说靠着阿谀奉承,见风转舵,慢慢地在力子都心目中的地位,不能说已超过季猛,但目前来看,也已相差不多了,但他自己却知道自己的斤两。若论才能,他远不如季猛,则要想在力子都身边稳住权势,那他就只能“此处不足别处补”,就只能找点外力来相助於他,呼应他,换言之也就是,他就只能“结党造势”。
而力子都帐下的这些从事们,部分是力子都的嫡系,如李从事、萧成、高宝等,这部分的从事他是没办法与之结党,他也不敢与他们结党的;再有就是像董宪这样,和力子都不对付的,他也没办法与之结党,这样,剩下来可供他拉拢、可供他结党的,其实也就没多少了。
他刚提到的的那个等下要来找他的王从事,系乃费县扩军时,新投力子都的1个从事,可以算是1个;再1个,刘昱亦是个不错的选择。刘昱是外来相投者,在力子都这里毫无根基,若是能把刘昱部拉到他这边,在他看来,往后刘昱部必定就会对他言听计从,将会对他有利。
这些且也不必多说。
只说王丹帐内,不多时便传出阵阵的奇怪声响。
帐外夜色笼罩,旗杆笔直。
并没有等到后天,次日力子都就又再召季猛、王丹等去他帐中议事,决定部队的下步行动。
在这次议事上,力子都接受了王丹的建议,定了下来,由他亲率兵马往攻司吾,同时,分遣几个从事,分别去攻取郡南各县。
定下后,力子都又召各部从事去他帐中,将定下的命令11当面传达。
不枉陈直两次求见王丹,送上厚礼百金,果是心愿得成,其部名列在了独攻1县的几个从事部名单中。只是给他们攻取的目标,不是他们想要的厚丘,而是海曲。
厚丘位处沂平腹地,人口较多,较为富裕。
海曲位处沂平郡的最南端,东临大海,南与南淮相接,距离临淮境仅有34十里,不如厚丘富,形势也不如厚丘安全,但好歹是独取1县。刘昱等本也知道,类似厚丘这等的肥县大概率是不会落到他们手上的,故此消息传到,知了他们将独取海曲,刘昱等亦皆是欢喜。
两次给王丹送礼,刘昱出的都是自己的钱,负责办此事的陈直更是他自己人,费了不小功夫,如今这件事情终於办下,他自觉将会能大为提升他在本部中的权威,迫不及待地立刻召来了曹丰、曹干等人,将这个好消息转告与之。作为部中的高级军官,曹丰、曹干等早就知道了刘昱想领着他们独取1县这事儿,但事情能不能办成,众人实际上心里都没有底。而今1块石头落地,事情真的办成,众人也都是非常高兴,包括曹干在内,对刘昱都有刮目相看之意。
刘昱这件事确实办得不错。
加上司吾,沂平郡南总共67个县,力子都帐下的从事十几个,能够抢到1份肉吃,不容易。
回想看看,就不再不久前,打南成的时候,他们可还是董宪的马前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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