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鸣脸色煞白站在原地, 台下也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喧哗声。
简桃难以分辨,那声音到底是惊讶还是支持。
【杨鸣打断简桃说话就是很没礼貌啊,我合理怀疑谢行川铺垫那么多就是为了说这句。】
【虽然我知道不可能但是他好爱她ToT】
【虽然我知道不可能但他在护妻哎!】
【杨鸣真没必要, 难道他觉得简桃在故意挑他刺?要不是看不下去谁会说啊?他自己看看他演的像话吗?】
【太自信了有点,你比出道至今每部戏都集均过亿的简桃还会演戏是吧杨鸣?】
【简桃其实挺客观的,自己组员没演好也会批评, 包括一开始接手的时候, 大家演得不好就是演得不好, 正因为她这样, 组员进步才这么大。】
【你们快看杨鸣的表情哈哈哈哈哈!死也没想到谢行川那句‘你确实演得不错’后面会跟这种话吧, 我笑死。】
【表情管理对演员来说不重要吗?杨鸣真以为自己是老戏骨啦?现在的能力水平就是在演偶像剧,赏心悦目难道不是最重要的?谁想看你在台上痉挛?再说了老戏骨也是平衡情绪和表情管理的好吗!】
沉默了一会儿, 简桃调整了一下颊边的麦, 这才继续:“稍等,我还有话要说。”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要继续批评杨鸣的时候, 简桃道:“说一下对手戏女演员吧,不然大家太多时间都花在男演员身上了, 对你不公平。”
“嗯……你的话我记录了几个点,就是你半侧面会比全侧好看, 以后对镜头可以多用半侧面。”
“然后我觉得在那个氛围下,你能哭出来还是挺厉害, 但是震惊这个层次感还是有些浅了,后面可以稍微处理得更细腻一些,大一些的情感转变需要长一点的铺垫。”
“不过我有看到你最初钗子还戴着,后面因为慌张钗子也掉了这个小设计, 这点很不错。可惜这个环境很难看到你真实的演技,期待你下次表演吧。”
站在台上的女演员愣了下,似乎完全没想到最后还能说回自己,临要退场时才迭声说了几句谢谢,简桃调整着耳返,朝她笑了笑。
【我们小桃!魔鬼的身材,天使的脸蛋和心!】
当晚录制结束后,#演得好#顺利登上热搜,虽然是关于杨鸣的话题,但观众却没给带他的名字,一丝话题度热度都没贡献。
凭借着谢行川的精彩发言,话题很快上升到热一,评论区里全是爆笑。
没一会儿,简桃的相关词条也上了热搜,是她之前的一部戏,也有类似杨鸣今晚表演的类型,有人截取出来,大胆开麦:【这才是诀别爱人的状态@杨鸣,来学。】
这条只是路人随手一发,不知怎么就红了,转了一万多条。
导师的身份,以及切实为组员带来的变化,好像确实有在一点点,扭转路人对她的看法。
起码在这之前,哪个小花旦的鉴演技视频,能在粉丝没有涌入之前,被观众自发转一万多条?
简桃睡前,某个早已经冒出头的念想,愈发清晰。
她代言的护肤品新入驻国际广场一楼,她受邀前去剪彩,顺便宣传。
今天的剪彩比以往更热闹,她几乎全程靠安保才挤出了一条通行的路,耳边各种喊声震耳欲聋,甚至还有粉丝举着手幅,因为第一眼没怎么看懂,后来回答宣传时,她还忍不住频频回看。
一个摊开的手,一颗星星,一瓶酒,一个桃子。
活动结束后,上车时她还在琢磨内容,没坐一会儿,梦姐也跟着上来了。
“正常,”简桃说,“她们注意安全就行,人都疏散了吗?”
“嗯,有安保维持秩序,在有序退场,你不用担心,”梦姐道,“你听到她们喊什么了吗?”
“太多人喊了,”简桃摇摇头,猜测道,“叫老婆?”
“差不多,反正不就两种,一种喊女儿,一种喊老婆。”梦姐托着下巴,“觉得你是老婆,或者——觉得你是别人的老婆。”
梦姐铺垫后终于切入正题:“怎么样,之前跟谢行川的事,留给你的时间够多了吧?”
她突然反应过来,那个手幅上的内容,是不行就桃。
简桃将腿上的毯子拉了下:“嗯,你想问什么?”
“什么叫我问什么,”梦姐笑,“应该是你怎么决定。”
简桃思考间,梦姐或许是以为她在纠结,继续道:“要不要配合宣传,吃现在正热的CP红利,全看你是不是单身——”
简桃:“为什么我要吃CP红利呢?”
简桃说:“我一直想不通,我在电视剧上该拿的荣耀和奖项都拿完了,这几个月这么努力也就是想让花期更长,朝电影迈进。”
“现在明明已经接到了《玲珑》,这么好的往上更升一级的机会,为什么我拍完电影,不是朝电影转型,而是又回到原来的路线呢?”
梦姐放下手机,看向她。
简桃说:“我知道也许之前电影票房不好,让你们担心,但是高风险高回报,现在不用急于下一部戏,我们就赌一赌,《玲珑》会不会爆。”
车缓慢驶出地下车库,窗外的亮光洒落进来。
梦姐仔细忖度着她的话,十多分钟后,这才缓缓回过味来。
“你这么一说也有道理,能有好的电影拍,当然比拍偶像剧要强。毕竟人没法演一辈子偶像剧,也不能炒一辈子CP,路线方面还是我格局小了,这样,如果电影爆了,我就不会再说服和干涉你。”“但是我还是那个观点,你和谢行川如果不明不白,不如断了。”
“现在没有不明不白了,”简桃说,“还得感谢你。”
她看向窗外,手指点着脸颊:“我现在觉得,英年早婚也挺好的。”
梦姐:?
*
她回到酒店是下午,房内空旷,简桃一边走一边脱下外套时,突然想起,谢行川说过的箱子里的东西。
那些六芒星真是她教他叠的吗?
她怎么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简桃趿着拖鞋重新走到角落,俯身打开盖子。
里面的摆放和她上次关上时一样,那就代表谢行川一次也没动过,她心说真就这么坦荡?
简桃将几个纸折的六芒星挑出来,暗慨他真是好有闲工夫,这东西难叠,高中时每天作业那么多,他居然还有几个这么整齐的。
一旦获知了真相,再看这些东西,就完全不一样了。
她低头看了会儿,角落处有点挡光,索性举起来,能更清晰地看到细节。
可就在对上光线的一瞬间,她看到本该透明的折纸内部,有个四四方方的小东西。
简桃还以为是他叠的习惯,但每个举起来,里头的形状都不一样,手指捻上去,大小也不尽相同。
她好奇心实在重,沿着边线将六芒星打开,扩开的瞬间,有个小小的东西掉了出来。
简桃拾起,展开。
里面是熟悉的字迹。
——你踩我鞋子了。
——下节课要交英语作业,你现在写。
——别抖我椅子。
——红笔还我。
——能让江蒙别打呼了吗?
似乎一瞬间穿越回学生时代,她抵着额头从草稿本上撕出一个小角,因为老师在上课或者班上安静,只能把诉求写在纸条上,然后扔进谢行川笔袋里。
她一直如此,心无杂念地陈述一件件小事,而他也一直如此,漫不经心又吊儿郎当地,把那些不重要的小事,如此珍重地封藏。
桌上摆着今晨刚送来的新鲜玫瑰,是她前些天订的每日鲜花,摆在花瓶里,总归好看许多。
花瓶旁是花店App的落款,落了日期,和不知从哪儿搜罗来的摘抄,王小波的《爱你就像爱生命》——
我把我整个灵魂都给你,连同它的怪癖,耍小脾气,忽明忽暗,一千八百种坏毛病,它真讨厌,只有一点好,爱你。
她站在原地恍惚许久,许久许久,这才扶着桌台,慢慢起身。
*
谢行川晚上回来时,她正坐在浴室的洗手台上,试自己新买的裙子。
扣半天没扣上去,她才发现,大概是为了防止快递时扣子刮花布料,搭扣处用线包了起来,得自己拆开。
她懒得再脱,起先以为就一会儿的事,结果半天没弄好,好胜心也上来了,偏不想脱下来慢慢拆,非要这么把裙子给弄服帖了。
她用手指折腾得入迷,谢行川曲腿靠近,问:“在拆什么?”
他身子一倾,她脚尖很轻易地就碰到他大腿,洗手台高,她拖鞋早掉了,也踩不到地面,才半天没用上劲。
“哎,你就在这儿,别动。”她脚尖往上攀了攀,整个脚掌完全踩实,“刚那个姿势太累了。”
就这么观摩她拆了十秒,谢行川道:“按你这个速度,天黑之前都不一定能拆完。”
简桃抬眼,因为低头太久,还有点晕:“那你说怎么办?”
“用剪刀。”
“剪刀太尖了,我怕扎到自己。”
谢行川伸手,目光微垂:“你没老公?”
“……”
简桃侧身,去后面柜子里给他找剪刀,但她放东西向来没章法,矮处的格子找完了,又去够高处的。
随着她动作愈发前倾,膝盖上方的裙摆也顺着撩上去一截,露出白得有点儿晃眼的腿,这么容易堆积的地方,竟连一丝赘肉也无。
谢行川目光下挪。
使不上力了,她一手肘关节顶着洗漱台,另一只手去拿,脚尖也顺着往他的方向滑,不自觉向上时,被谢行川单手擒住。
“别往这儿踩。”他低声。
“噢。”
她应了,但他怀疑她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因为她的脚尖非但不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终于找到剪刀,正事开始,谢行川低着头极为认真,简桃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蓬松的发顶,神游间,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刚才的事,人也跟着,有些不自在起来。
她轻咳两声,往旁边扭了扭,又被他托着腰重新摁回来。
这回拆的速度很快,一结束,简桃不动声色地挪回自己的脚尖,又被他捉住脚踝。
谢行川垂眼,要笑不笑地:“现在知道挪了?”
“我刚——”她语调艰涩,“真没注意,不是故意的。”
“嗯,那是有意的?”
“我也没——”
剩下的话说不出来了,因为她发觉,谢行川并没在听。
他目光正落在她裙摆处,来回梭巡。
裙摆早已在动作间撩起许多,露出白到晃眼的腿根,在冷色灯光衬托下,愈发细腻。
他目光顺着那处,微微向内移动。
察觉到危险气息,她下意识想后撤,然而被他成功预判,死死擒住,动弹不得。
她心跳加速。
不可思议的感觉如同海水一般漫过胸腔,她想谢行川怎么可能愿意做这样的事情。
然而预感无限趋近于真,谢行川俯身与她膝盖平行——
简桃同一时间开口道:“别——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
谢行川抬头,鼻尖抵在她裙摆的位置,紧扣在大理石台边沿的手背绷起掌骨,他笑了下,嘴唇微红,似是蛊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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