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 那具尸体的左眼是义眼?确定么。”安室透询问着伊达航。
电话另一端的伊达航道:【是这样没错。】
为了让人认领死者,警视厅已经对外发布了公告。这是在各大媒体和报纸上都可以看见的新闻,伊达航突然被这么问的时候, 还有些奇怪。他没有问之中是否有什么问题, 将自己知道的关于这次案件的,一些没对外公布的细节详尽告诉了安室透。
安室透嗯了一声,再了解一下景光那边的现状后,挂断了通讯。
他坐在沙发上,长吐了一口气。
他看着手机里朗姆昨晚发过来的信息,在看到这则新闻之后,他间隔了一个小时才将有关南森太一的一些浅显的情报发送过去。但是, 以往肯定会秒回复的,性急到时间就是生命的朗姆,并没有立刻回复他。
安室透回忆着在电视上, 和伊达航方才告诉自己的细节。对方还发送了死者的照片。死者的身体臃肿,明显已经开始腐烂, 面部也被人为破坏掉,目前并不能准确的判断对方的死因和死亡时间。
因为死者被杀之后, 是被遗弃在垃圾桶的底下, 由清洁工人在处理垃圾的时候发现。因为身处的环境太脏,大量微生物的反应加速了尸体腐烂的速度。
而且那个地方并没有摄像头, 加上地处比较偏僻,想要找到目击证人都不容易。
从死者的身高判断, 和胁田兼则非常相近, 但因为腐烂发肿的关系, 原本的身形并不能准备估量。不仅如此, 凶手为了让尸体的腐烂速度加快, 在遗弃之前还将之放置在了高温环境一段时间。
也就是说,就算死者是昨夜死亡,也是很有可能的。安室透现在还在等着法医那边给出详细的解剖报告。
——死者会是朗姆吗?
安室透如此想着。
但如果是的话……感觉会有点魔幻。朗姆这个男人,黑衣组织的二把手,残忍无比的刽子手,会是那么轻易就死去的人么?
朗姆的一个最重要的特征便是他有一只眼睛是义眼,但尸体的面部被凶手特地破坏,无法确认对方是不是胁田兼则。
虽然可以经过DNA鉴定死者身份,但显然死者的资料并没有出现在大数据库里,也正因为如此,警方才会对外公布希望有人来认领。
安室透希望这是朗姆,一个二把手的突然死去,足以让黑衣组织内乱一段时间。这是一个以利益为纽带联结起来的非法组织,组织成员中不乏野心者,他们肯定会有所动作。
但如果不是的话……就得考虑这背后的深意。毕竟,义眼加上身高无限接近朗姆,光是这两个要点就让人无法将这名死者忽略掉。
无法忽略掉这两个明显特征的,还有另一个人——南森太一。
他勒令接手这次案件的部门必须尽快破案。他眼神凌厉的扫过面前这些警察,语气阴沉的道:“这是一起非常恶劣的案件。凶手显然是个熟手,竟然能想到用这种方式处理尸体来扰乱警方的判断。不仅如此,还故意将尸体抛弃在了那个地点。那个地方,清洁工四天才会清理一次堆积的垃圾,他是算准了时间故意让清洁工人做第一目击证人发现……还有这个!这无疑是对警方的蔑视!”
南森将一张照片在投影仪上放大,在死者的后背上,有用烧红的烙铁印上去的一个印记,是樱花的图案,形似警徽。
底下的警察脸色也极为难看,这次是搜查一系和三系的联合办案,他们也比谁都迫切的想要侦破这起案件。
目暮十三汇报了自己派人去出事点附近询问得到的线索,内容很空白,显然是一无所获。而经过专业人士的鉴定,现场更是连凶手的脚印或者指纹都没有残留。
凶手不仅将自己来过的痕迹处理干净,就连前人的痕迹都处理得一干二净,现场只遗留了报警之人,也就是那名清洁工的痕迹。
“会不会是贼喊抓贼?”一名
警察如此推测着。
“说话要讲证据。但不是不能往这个方向调查。”另一名警察如此说道。
“我们能做的都做了,目前还是毫无线索。不如请教一下毛利指导员,他不是名侦探么?”还有一人如此提议。他甚至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都没发现到南森的眼神发沉。
看到的人:“……”这人是真的不怕死啊。
南森参事官没有立刻让侦探介入这起案件,显然就是想靠警视厅的力量解决,这个人在发现案情不到半天,连调查都仅是刚刚展开的时候,就说出这种丧气话。
——想死能不能别拉其他人下水。
目暮十三清了清嗓子说道:“毛利说他现在只想安心的做他指导员的工作,再也不当侦探了。”
“咦?为什么啊!”
“就算是当指导员,也可以做侦探啊!”
目暮十三对着这群反应激烈的人,皱着眉,南森冷声道:“因为警视厅请的是指导员,不是咨询侦探。至于他为什么不当侦探,与他会答应这份工作有关系。至于是什么关系,我不关心,也不希望有人闲着没事去关心一位尽职尽能的指导员的私事。所以呢?会产生让毛利指导员插手这次案件……究竟是想着尽快破案,还是懒得破案,干脆就让侦探介入?”
一群警察,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开口,就被冠上了‘消极怠工’‘摆烂’的标签。要知道南森参事官最讨厌的就是持着这种态度的警察,在他入职之后,已经有不少警察因为这个原因被对方的毒液攻击过。
——画面很惨,旁观者也都觉得自己被骂了。
“算了。”南森懒得计较,吐出一口长气,看向了诸伏高明,“这起案件由我带队,看来看去,也就只有你靠谱一点。”
其他警察:“……”
本来这种时候应该表达的是愤怒和嫉妒,但意外的是……诸伏高明觉得同事们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充满了无限的同情和怜悯。
似乎认为这并不是一次能够在上司面前表现的好机会,而是烫手山芋。而诸伏高明,就是那个倒霉的接了烫手山芋的人。
高明:“……”在场这么多人,绝大多数会被骂是有理由的。就算是慑于魔王的高压,面对这种事关到警视厅声誉、挑战警方威严的案件,你们不应该表现得更积极一点么?
然而……
在场的人觉得他们确实是很生气,很想抓出凶手。但是接手这个案件的人,显然是要跟南森对接的,也就是说,要亲自向对方汇报案件进展……
做螺丝钉就行了,可以替代的螺丝钉。交接这种工作不落在我头上就可以!
高明接了案件,他抽空给家里的景光打了个电话。那边很快的接通,听到弟弟温润的嗓音,高明的心情放松了一些。
“今晚有工作,可能会很晚回去,不用煮我那一份。”他如此说着。
简单聊了几句,确认景光的现状良好之后,高明挂断了通讯。但他没有即刻离开,而是长腿一迈,快走了两步,表情温和的看向了拐角处一个鬼祟的身影。
“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么?山田先生。”
这是鉴识管理系的山田警官,是一名巡查部长,但长得有点沧桑,从外表看上去不像是比高明要年轻八岁的人。
被抓包偷听的人,摸了摸后脑勺,低声说道:“那个……真的很抱歉,我本来想偷偷离开的,不小心听到了您和恋人的对话……啊,绝对不是故意的!是真的!”
他战战兢兢的说着,脸上还带着小心和忐忑,看起来是个很胆小的人。
高明浅笑着:“没事,是我挡住您的路,该道歉的是我。”
山田警官似乎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愣愣的点了点头,他试探的向前几步,见高明神色如常后,突然大胆的问:“那个……还真是您的恋人啊?同、同居?”
高明眨了眨眼,看着山田的眼神似乎带上了一点疑惑,似乎是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大咧咧的问出来。
高明方才不承认,也不否认,就是想等对方的反应,在他询问之后,高明的心情很平静:“不好意思,这是我的私事。”
在日本,询问他人私事可不是什么礼貌的事情。即便是认识多年的朋友,也不会主动询问。
山田警官露出了惭愧的面色,说道:“抱歉抱歉,我不问了。我先走了!”
等他走远之后,松田突然从后面冒出一个脑袋:“这小子很可疑么?”
“没有证据,不能随意下定论。说不准只是一个好奇心很旺盛的人。”高明转身,看到的是一身狼狈的松田。“你们刚才有任务?”
“嗯,差点就凉了。”松田懒得换衣服,他现在心跳还没平复。“反正你们那边应该很快就会知道,啧,是七年前那个针对警察的爆炸犯人,不会有错的,在炸弹暂停计时后,又突然重新倒计时。幸亏旁边就是窗户,去甲子园做个王牌。”
他手里还拿着一根烟,没有点燃,显然是准备去吸烟区抽一根。但夹着烟的手指,还是轻轻的颤抖着,看来还未完全平复心情。
高明想起了对方指的七年前的案件是哪一起。那一次并没有抓到凶手,算是一宗悬案,没想到时隔七年再次出现。
他不知道的是,松田之所以如此失态的理由,有愤怒,有庆幸,还有更多的是——激动。
——艹!那个七年前差点害死萩的混蛋总算出现了!老子这回不把你抓住,姓名就倒着写!
——若不是当初有人抢走了萩的工作,死在那里的就是萩了啊!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