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苑原本还想抱怨什么,衣袖却被言俏拽了一下,到嘴边嘲讽的话就变成了:“知道就好,刚才替你照顾老婆,我也累了,我要和俏俏去喝下午茶了,你先在这里好好瞅着你的老婆吧。”
在唐苑离开后,乔瑜就收回了落在容泽身上的视线,垂眸盯着手上的银耳粥。
“怎么回事,这才多久又受伤了。”容泽声音低低的,其中充满了无奈,他伸出手,想要抚摸一下乔瑜的头发,乔瑜却侧头躲了过去,一滴泪却顺着她的眼角落下。
容泽手僵了一会儿,将那滴眼泪抹去,然后放进自己的嘴里,“咸的。”
“废话,眼泪不是咸的吗?”乔瑜声音低低的,手却紧紧拽着被子。
她扭过头,看着面前的男人,发现他那张脸依旧如同初见般英俊,可是眼睑处的黑眼圈却也十分明显。
她心里像是升起了什么期盼一样,拉住他的衣袖,道:“容泽,我们可不可以不离婚?”
容泽眸光闪动,看着乔瑜,两人离得很近,和这世上所有亲密的人没有任何不同。
但是他知道,不同的。
他轻笑一声,蹲下身,仰望着坐在病床上的乔瑜,声音虔诚,带着压抑的情感,出口时显得冰冷克制:“不行,小乔,我不是一个很合适的丈夫。”
他将那碗银耳羹放到一边,没有看乔瑜:“你和我在一起之后,从未真正好过,因为我坠崖,因为我被绑架,因为经历一次又一次危险,还有我的病……小乔,我爱你,所以我不希望你再跟我在一起。”
爱?
乔瑜苦笑了一下,将脸埋在双手之间,“容泽,你不爱我。”
爱从来不是自以为是的决定放弃,决定这样做是对对方有好处的,决定自我判断对方是否快乐。
爱,是倾听对方的感受。
乔瑜原以为当容泽说爱时,自己会很高兴,毕竟从两年前重生那一刻,她就决定将自己的爱恋,自己的依赖,自己的忠诚都交付给面前这个男人。.
可是呢,事实上,爱上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不是最可悲的。
最可悲的是,爱上的这个男人并不懂什么是爱。
他以为离开他,她才会幸福,所以自私的帮她决定。
他或许是像他说的那样,是认为她离开他,才能有好的未来,过于他是有说不出口的苦衷。
但这都代表,他从来都不懂如何爱一个人,至少不懂得怎么爱她。
“最初,你提出你要宣传部,我并不知道你想做什么,后来看你做得那么好,我就不忍心再说什么。你不用将自己的所有都变成复仇的基石,如今的你,完全可以过自己想要过的生活。”
乔瑜再抬头的时候,容泽已经不在病房里了。
她眼睛,除了红,已经没有眼泪了。
她的目光注视着窗外的天空,那里已经布满黄昏的余晖,搭配着能看到的医院草坪的风景,十分的岁月静好。
乔瑜深吸一口气,端起旁边的银耳羹,慢慢喝了起来。
挺甜的,很好喝。
也不知道是哪一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