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家家的，要是伤到了骨头，依着现在的医院，那可能得瘸一辈子。小姑娘因为这，嫁人就得低不知道多少等？
“这样，那别吃发物。你是想吃特色菜，还是普通的小炒。我们这大厨手艺好，哪种都好吃。”
“小炒跟我中午点的，一样贵吗？”
“那肯定不一样！你手头要是宽裕，可以尝一遍我们这大厨的手艺。光吃饭的话，点小炒比较合适。
你们两个女娃娃可得注意安全啊！防着点陌生人，别被人骗走了。”
“好的，谢谢叶姐！”
“那我点个小炒吧，我们中午吃撑了。”
“饭够不够？还是中午的量？”
“嗯嗯！”
“行，我给你们点个白菜炒肉，然后再加两个鸡蛋好不？今天的酸黄瓜喜不喜欢？喜欢的话，我给你拿两份。”
“喜欢！叶姐你真好！”
“行，你拿着单去交钱，我跟师傅说两句。”
李仁芝交完钱没多久，叶姐就拿着东西出来了。
“这么快的啊？”
“你运气好，这份是别人的，刚刚煮好。至于煎蛋，要不了多久，拿着东西回去吧！”
“好嘞！叶姐我回去了。”
“去吧！”
李仁芝提着东西高高兴兴回了招待所。两人吃饭的时候，她照旧把今天碰到的事情告诉白苦瓜。
“叶姐可真厉害！难怪不少人想要挤进去国营饭店，她们待遇挺好的。不过，你当初要是进去了，现在估计比叶姐更厉害。”
“我可进不去，进去了也没什么用。我又没什么背景，进去就是别人的出气筒。”
白苦瓜在的私人餐厅也讲关系，但还是利益至上。它能在里头安安稳稳待那么久，还能去到分店里面当个小领导，还是靠它之前贡献出来的设计图纸。
私人餐厅以盈利为目的，所以会采纳白苦瓜的创新性建议。但是国营饭店可不管这个。它打破传统的做法，还可能遭到那些骨子里守旧的人的厌恶。
“嗯嗯，有可能。”
李仁芝家刚开始开公司，找的就是比较信任的亲戚。本来摊子还小的时候，一切都和和美美。但是，她家摊子一铺开，需要的人多了，事情也开始变得杂乱了。
当初选择亲戚是因为信任和人品，可之后挑选的下属都是选能力。双方难免会产生矛盾。
而且，摊子一大，人的欲望也开始增长，原本好好的人也免得面目可憎。各家开始使各种小心思，想要从刚刚发展起来的小公司里抠钱。
她的几个嫂子天天都想着怎么塞自己的娘家人在公司里面，盯着其他人，顺便挖一些钱。
李仁芝的父母最后选择报警，抓了不少的蛀虫，救下了那个摇摇欲坠的小公司，可也得罪了不少的亲戚。
李仁芝的嫂嫂弟媳们甚至为了这件事情闹了离婚。虽然最后没离成，但是家里的关系始终是淡了。
之后公司出过几次事，都跟走关系有关。有次有个老员工仗着跟高层的关系欺负了人，她们家赔了一个大项目。从那时候开始，李仁芝的父母就亲自管人事部，不让任何人走关系。
白苦瓜在招待所里面闷了半个月，下床走路总算是不疼了。李仁芝看到觉得终于熬到头了。
因为叶姐的话，她不敢乱走。每天都是待在房间里面，偶尔在招待所大厅听听八卦，实在是太无聊了。
“我们要出去玩吗？”
“嗯嗯，不过我恐怕不能走太远。”
“没事儿，能出去就好。”
白苦瓜和李仁芝一大早，装了一些水，就出门了。两个人拿着新买的地图，沿着主街道一直走。
“还好这边发达一些，还有地图这种东西卖，不然我们就只能去求叶姐帮忙了。”
老是找叶姐帮忙，李仁芝心里也过意不去。她觉得很无语的是，她问这边景点的时候，招待所的工作人员一律回答“不知道”。
“嗯，虽然有地图，但是我们还是得小心点，凡是小路，都不走。”
顺着主街道一直走，李仁芝和白苦瓜看到了挺多的古建筑。有的房子是偏西式的楼房，有的是偏中式的阁楼。
“这里的风格还真不一样啊！”
李仁芝在S市见惯了楼房，对古楼有点兴趣。S市那边，能拆的，都已经拆了。而且，这边的建筑风格跟她们家那边也不太一样。
“这种算是古文化吧。”
“哎，那里居然有做衣服的！”
李仁芝和白苦瓜走了十五分钟，在一座阁楼下面看到了敞开的店铺里面，有一件很漂亮的衣服。
“哇，挺漂亮的！”
屋里面有两块区域，一大块卖的是批发来的现代服装，是两个年轻的小姑娘在卖东西。两个小姑娘正在跟其他客人介绍，没有管另一边的白苦瓜和李仁芝。
李仁芝想要碰旗袍的时候，被白苦瓜抓住了手。
“怎么了？”
“先别动，这是还没完工的。”
“小姑娘有点眼力，居然知道这个是还没完工的。”
一个老婆婆听到动静走了出来。她心里以为，这动静肯定是另一边发出来的，但她还是心存侥幸。没想到，她猜对了。就是不知道，这两个小姑娘买不买得起她的衣服？
“这些衣服是您卖的吗？还没完工都这么漂亮啊？”
“是我卖的。这件也差不多了。”
老婆婆看着衣服叹气。她们家的手艺，到这一代就要没了！看了看隔壁的两个小孙女，两个人看起来很开心，看起来是赚了不少。
“请问这个多少钱，我可以买下来吗？”
“五十块钱！”
贺明月这件旗袍是打算卖一百块钱的。多次受挫之后，她降了一半的价钱。现在，她只希望能卖出去，然后送自己的老伴儿去医院看看。
李仁芝看着那件衣服精湛的做工，有点犹豫。五十块钱不少，她好吃好喝一个月都花不了这么多。可那件衣服是真的漂亮。
“这件衣服还没有完工。”
白苦瓜靠着门，淡淡地提醒李仁芝这个事实。
“如果你们不急着要，可以先付定金，我明天绣好交给你们。要是你们着急要，我现在收了针就可以。”
“可以，我不着急。”
李仁芝准备付一半的钱，可是白苦瓜又打岔了。
“付完定金要是你走了，怎么办？”
李仁芝立马又看向了贺明月，她虽然是个老婆婆形象，但是老婆婆什么的，最会骗人了。
“我要送我老伴儿去那边的医院里面，不会走的。你们可以到那里去找我！”
“这间房子不是您的？”
“是我的，只是已经过继给了我的儿女。”
贺明月叹了口气。自从把房子过继了之后，儿女对她的态度就不好了。她很后悔没听老伴儿的，把房子攥在手里头。
“那里面那两个是你的儿女？”
“不是，是孙女。”
“您是打算把东西放到这里吗？”
白苦瓜瞄到那边，两个女孩说了什么，其中一个已经离开了。它觉得，可能就是去找这个老人的儿女了。
“嗯，我和老头子住这里。”
“我觉得，还是我们带回去吧。我们就住在医院附近的招待所。今天一起过去医院，然后明天您过来招待所的大厅里绣或者我们送到医院的病房里面？”
“也可以。去大厅里绣吧。”
贺明月觉得，一些人可能会忌讳医院，所以她挑在了招待所的大厅。
“那我们把您要用到的工具一起拿上吧，您年纪也大了，来回拿，多费劲儿啊！”
“好的，我收拾一下。”
贺明月把衣服装进去自己设计好的衣袋子里，然后郑重地交给了李仁芝。她转手给了白苦瓜。然后，从自己的兜里逃出二十五块钱递了过去。
“剩下要用的，给我就可以。我拿过去。”
“得等一下，东西有点多。衣服还得按照你的身材改一改。”
贺明月进去拿自己的针线篓子，把自己的所有家伙什都放了进去。她想了想，去后院拿了个篮子，装了点馒头，然后过去扶她的老伴儿。
“怎么了？”
王子迎虚弱的声音响起。之前他就劝过自家老伴，不要把房子给儿女。但是她没听。现在难道是那两个没良心的来赶人了？
“我把旗袍卖出去了，五十块钱，我带你去看病。”
“我这身体就这样了，你别乱花钱，留着你以后过日子。”
“你要是走了，我哪里过得下去啊！”
贺明月眼眶一湿，王子迎看到之后立马哄她，“好了好了，我去治，去治。”
王子迎也放心不下贺明月，要是他走了，她的钱会不会被儿女骗光？到时候没房子没钱的她，要怎么过日子？
两个老人搀扶着一起出去。白苦瓜看了觉得这不像是骗人的，所以，打算告诉他们自己的房间号。
贺明月搀扶着王子迎，李仁芝帮忙拿着针线篓子和篮子。四个人一起往医院的方向走。
走到医院之后，李仁芝看到帮忙挂了号，送了老人家进去检查。王子迎得的是冠状动脉粥样硬化性心脏病，并不是很严重，靠药物就可以缓解。
不过，最重要的是，因为营养跟不上，所以王子迎身体才会越来越差。
“平时要注意饮食，肉蛋青菜都要有，营养均衡，患者的身体才会好一些。”
看病的时候，医生看到陪在王子迎身边的贺明月穿得不太好，也知道，他这话算是白说了。
“我会开药，药吃了之后，身体会好受一些。但是这个药最好不要断。”
“好的，谢谢医生。”
贺明月把王子迎扶出去医院大厅里面坐着，然后拿着医生给的药去药房付钱拿药。
拿了药，两个老人就打算回去了。看到等在大厅的李仁芝，贺明月有点不太自在。
“我之前以为要住院，现在看来不用了，东西还是我拿回去吧。你们明天过来就可以。”
“我们明天带过去吧，现在它都放回去了。您扶着大爷，我帮您把篮子送回去，顺道买点晚饭。”
“好的，谢谢你啊！”
贺明月感慨，自己真的是遇上好人了。她有点后悔没有多做两件，这个女孩看起来挺有钱的，或许她会买给自己的家人？
李仁芝不知道贺明月在惦记着自己关顾她的生意，提着篮子跟着两人慢悠悠地走。半个月没怎么运动，她觉得自己快长草了。
三个人回去之后，她们就看到，原本的房子已经成了一片废墟。
“啊，我的房子！你们干什么，为什么要拆我们家的房子！”
贺明月放开王子迎，想要走前去阻止那些人继续拆。工头拦住她，不让她靠近。
“这个是屋子的主人说要拆的。你说这是你家，证据呢？”
贺明月没证据，她的证据都被埋在了那些废墟底下。她哭得稀里哗啦的，嘴里骂着不孝顺的儿子和女儿。
王子迎过去抱着贺明月哄。他感慨书生无用，老了之后，什么都干不了，还拖累自己的妻子。
李仁芝看了，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两个老人家这样，看样子是没地方住了。而且，两个老人的孩子应该是不想要理他们的，不然不会这么快就让人来拆房子。她感觉，或许他们就等着这一天呢。
工人们把木头都砸成一段段，放到车上，打算放到废品站里面卖。贺明月他们的衣服也被翻了出来。
两个老人忍着眼泪，上前去收拾。李仁芝不好干看着，也跟上去帮忙。工头对破衣服没兴趣，大发慈悲，给时间让两个老人收拾好东西，他们吃完饭回来就继续动工。
“我的布呢？”
贺明月翻了一下，没有找到她放到铺子里面的那些布。
“都被拿走了吧。我们收拾收拾衣服，就去找地方住吧。”
王子迎在想着，哪些地方出租，可以容得下他们两个老的。
“要不你们去招待所住吧？虽然贵，但是安全。你们两个年纪都这么大了。今天这么一闹，我下午买东西的事情应该也会传出去。”
王子迎明白李仁芝的意思。要是传出去了，他们两个老的，肯定保不住这笔钱。
“去吗？”
贺明月唯一做主的事情就是把房子给了儿女。
如何成为苦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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