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们是被人跟踪了才偶然躲进那条密道的,然后顺便瞧了瞧,谁知道密道的那头是春平堡的人啊。要不是你爹说,我们根本不知道。”
苏绮罗对密道里的恐怖场景进行了详细的描述,不过这些恐怖都抵不过没能看到密道之后是什么的不甘。
“唉,早知道就干脆一脚踹出去了。只开了一条缝,根本什么都没看到嘛。太可惜了。”
“不过他们现在应该走了,这密道就在你们李家附近,你们应该会派人去查看的吧?到时候能不能和我们说说啊?”
古喻煞有介事地点头表示同意。
李恩卓抚额,“等我回去打听打听再说吧。”
“那就这么说定了!”
苏绮罗兴奋地朝古喻眨眨眼,尔后话题顿转,“咦,我们这是要去肖家?”
不远的前方,肖府的门扁已经遥遥可见了。
李恩卓忽然认真附和道:“如你们所说,这个肖夫人怕是不简单啊。”
他看向古喻,希望从她脸上找到一些线索。
结果她和苏绮罗竟然一脸诧异,“怎么说?她真是假冒的?”
“呃,那倒不一定。”李恩卓愣了下,发现自己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干脆另起一话,“后来说他妻子才是柳家后人的那个人上哪去了?”
提到这人,苏绮罗是最有发言权的。
古喻可以把事情丢开一概不管,她可忍不住。
“自从那次来聚贤馆找过余古之后就再没来过了。”不仅没来过,而且还和失去踪迹一样,她打听都没打听到。
至于那人口中说的柳家后人,她倒是见过一眼。
“嗯……一定要说的话,她俩长得还是有那么点相似的地方的。比如说鼻子……”
三人讨论到肖家门口,门内正好走出了孔妈妈。
“古公子,罗公子!”
“你们是来找老爷的?”她忙把大门打开。
古喻回“是”,然而她又犯难了。
“老爷出门时说要去聚贤馆找你们,你们没看见吗?”
大约是前几次拒绝肖老爷的经历被她知道了,孔妈妈看着古喻一行的神色异常复杂,混着拘谨、紧张、高兴以及一些说不清的情绪。
古喻的视线在她脸上停了片刻后,笑叹道:“那可能是错过了吧。我们一早就出门了。没事,我们等一等吧。今日就是为了肖老爷来的。”
孔妈妈还能说什么?老爷一直求不到的人这会儿找上门说要等他,她怎能把人赶走。
肖家的花厅里,孔妈妈一会儿伺候点茶水,一会儿吩咐点点心。苏绮罗趁着孔妈妈离开的空隙,终于憋不住好奇道:“唉,你为了什么事来找肖老爷的?”这么突然,一定是什么大事吧。
除了不能百分百确定,她已在脑子里过了许多种可能。
哪想到古喻却只轻飘飘来了句,“没事。”
苏绮罗:“……”
她不信!
严肃思考了片刻,她张开嘴皮子无声道:“你怀疑隔墙有耳?”
古喻挂着笑,懒得理她。
李恩卓瞧着古喻,猜测道:“余古是想看看春平堡那些人的反应吧?”
随即便得到了古喻的赞赏,“还是恩卓聪明。”
苏绮罗扁扁嘴,吃瘪的样子叫人忍俊不禁。
他们一直从傍晚坐到深夜,然而都没有等到肖老爷回府。孔妈妈有点急了,派人去找。结果这人就像消失了一般,了无踪迹。
派了几人在府中各个出入口盯着不算,孔妈妈接着又派了一批人去外头找。
夜已深,他们再坐下去就有点不合适了。
于是古喻三人起身告辞。
孔妈妈送他们出府时,古喻不经意地提了句,“你家夫人现在如何了?”
“啊?”孔妈妈心思不在此处,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她还迷茫了一会儿。待反应过来后,她沉沉地吐了一口气,“夫人的状况不是太好,还是昏迷着,老爷从西域请来的炼丹师也没法子,只能每天备着点汤药喂一喂。”
三人出府。走出百米后李恩卓突然说道:“夫人吞下的丹药既然是从春平堡求来的,想必他们有法子解吧。”
谁说不是呢。
“可以他们与春平堡的关系……没再求来一颗毒药就不错了吧。”苏绮罗一想到这个可能便不禁为肖家感到委屈。
这还真是要赶尽杀绝啊。
李恩卓没有她那么丰富的情感,只微微笑道:“那就要看他们手上有什么筹码了。”
古喻听到这儿,好奇地偏头,“恩卓对此事有兴趣?”
李恩卓幽幽叹了声,“有是有,不过事关西域那头,家里定然不会让我参与的。”
月上梢头,肖家府苑已进入歇息时间。除了少数的几个护院,府中静悄悄的没什么人气。
主院的耳房里亮着一盏灯,片刻后,有人将它吹灭。
有三人趴在墙头,看着耳房的人影上床后,豁然跃入,直奔主院里最大的那间正房。
才刚推门,门缝里就响起了一声轻微的“吱呀”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三人赶紧停住,看向耳房。
过了好一会儿,见那边没动静,他们这才再一次推门,动作更加小心了。
正房里一片漆黑,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药香。三人绕过屏风,直奔里屋。
很快,一个倒吸气的声音就从一人嘴中传出。
“古……余古,这,真是肖夫人?!”
黑暗中,古喻紧拧着眉,眸光烁烁。
借着窗外的月光,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满脸褶皱,形似皮包骨的八十老妪!
对于未见过肖夫人的李恩卓而言,这情况还能接受,但对于见过肖夫人的另两人来说,这个变化实在太惊人了。一度让人怀疑床上之人的身份。
但这样的衰老似乎仅限于脖子以上的部位,过了脖子,包括四肢,都还是年轻女人的体征。
三人在里屋呆了一刻钟。只要是主要检查病人,其他两人帮她望风。
耳房的孔妈妈似乎睡得很死,对这儿的动静丝毫没有察觉。
直到他们离去,肖府都还是那个肖府,仿佛从未有人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