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靖北出了町园,天色逐渐黑了下来,王府的人在掌灯。
他到了书斋,张寒匆匆来报。
“主子,宫中的人来报,今日王妃进宫治好了皇后娘娘的隐疾,皇后因此赏赐了王妃。”
冉冉烛光之下萧靖北的眉峰微微一皱,俊眸直勾勾地盯着张寒,沉声道,“消息可靠?”
“千真万确。”张寒重重颔首,“这是皇后从身边的女官嘴里探到的消息,丝毫不假。”
萧靖北俊眸之中掠过一丝懊恼之色,看来方才真是误会江蔚晚了,皇后真的欠她恩情,他缓缓拿手撑着额头,嘴上却云淡风轻地开口。
“知道了。”
张寒恭敬地退了出去。
空荡荡的书斋里只有萧靖北一个人,他深邃幽暗的目光看向窗外,回想着方才町园发生的一切,他情不自禁地抚摸了下自己菲薄的唇角,露出一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笑容,倘若张寒还没出去看到的话,定会惊出一身冷汗,因为这笑容,竟带着一丝甜蜜。
*
翌日萧靖北去町园看望江蔚晚。
刚到町园,便见青梅几人惨白着脸,战战兢兢跪在萧靖北面前问安,眼神躲闪,飘忽不定。
萧靖北察觉出不对,沉声问道,“王妃呢?怎么没出来?”
丫鬟们互相看了一眼,还是青梅大着胆子出来,颤着声音开口道,“回禀王爷,王妃出府去了。”
“出府?”萧靖北神色僵硬,一双俊眸掠过丝丝困惑之色。
“王妃应该很快就回来的。”青梅小心翼翼地说道。
萧靖北冷冷地瞅了胆颤心惊的青梅一眼,没再多言,便带着张寒甩袖而去。
青梅看着萧靖北远去的身影,心口悬了起来,朝一旁的青萍说道:“完蛋了,王妃这次恐怕又要遭殃了。”
“我们赶快去找王妃吧。”
再说江蔚晚,她出了王府,完全放飞了自我,到了店铺从后院进去,换了一套男装,才到店铺之中帮忙。
今日她的医馆惠仁堂开业。
她自然要到场。
红袍黑衫衬得她仪表堂堂,貌似潘安,面如冠玉。
江蔚晚的医馆开业比较冷清,没有吹吹打打的喜乐,更没有请舞狮队来庆贺,她只想低调赚钱,其他都是次要的。
一大早医馆外面就排满了长队,没别的,为了吸引患者,打开自己的名气,江蔚晚将空间里的甘草拿出来免费送人。
消息一出,整个京城的人都轰动了,男女老少都聚集在惠仁堂的门口,等着领取免费的甘草。
江蔚晚医馆的名声也因此在京城传开了,加上她的医术确实惊人,一个上午竟医治了不少患者,其中不乏一些在时人看来的不治之症,一下得到了不少在场百姓的拥戴喜爱。
可到了下午却出事了。
一位老婆婆被家人抬进了惠仁堂。
“让让。”几位身形彪悍的男子抬着担架,老婆婆面色苍白,气息微弱地躺在担架上,好似随时随地就会死掉的那种状态。
江蔚晚正好在大堂给人问诊,百姓们纷纷让开,在一旁窃窃私语着。
“这老婆子都病成这样了还有得救吗?感觉吹口气就要归西了。”
“我看是没治咯,我看这几个人是专门来捣乱的,看这抬人的几个汉子,要不咱们还是下次过来吧,可别惹事上身。”
“胡说!这种小病以郁神医的回天之术,还不是三两下功夫就药到病除?我家儿子的风寒方才就只是服了一副郁神医给的药,现在已经好很多了”
江蔚晚听着周围的议论声,不由摇头苦笑,再一看面前之人,不禁皱眉,为首的人她认识,就是赵三郎。
赵三郎,她认真打听过他的身份,京城有名的流氓混混,收钱办事,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今日他突然到来,不用说了,肯定是收了钱来捣乱的。
今日江蔚晚是男装,他认不出来她。
“谁是这家医馆的老板,你们的药吃死人了,知道吗?”赵三郎怒气腾腾的,声音格外洪亮,中气十足。
江蔚晚不过招了几个穷苦的学徒,他们没见过这样的场面,早就吓得躲到她的身后,不敢吱声。
江蔚晚缓缓起身,朝他笑道:“这位兄台,有什么我们好好说,没必要这样冲,吓坏了大伙,可不好。”
“你就是惠仁堂的老板?”赵三郎气势汹汹地到了她跟前,二话不说,伸手就要揪她的衣领,被她灵活躲开。
“兄台,有事我们说事,别动手动脚的,成何体统?”江蔚晚不悦地怒斥他,“小心我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