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正涛收拾了江姝雅的烂摊子,心里很气恼,越想心里就越发堵,好好的女儿怎么就变得如此恶劣呢!
而且张兰芝怎么回事。
明知道江蔚晚已经是王妃了,玉楼那院落,也不找人修葺修葺,陈设什么的也没换新的。
秦王见到江蔚晚住在玉楼那样简陋的地方,都替她出头了。
江正涛想到这些事情,对张兰芝生出一些不满,抬眸看向窗棂外的天色,日头西移,殷红的晚霞倾泻下来,天地一片红光,迷迷蒙蒙的。
江正涛没有犹豫,立即去往曲水园寻张兰芝。
到了曲水园便听到张兰芝两母女嘤嘤的哭泣声,好不伤心。
江正涛到了门口,竟是打退堂鼓,正欲折返身离去,却见张嬷嬷从里头出来,刚好看到了他。
“老爷,老爷来了!”张嬷嬷欢喜地叫出声来。
江正涛老脸微沉着,严肃地走了进去。
江姝雅扑在软榻边沿哭泣,张兰芝趴在软榻内,保养得紧致的双手拍着自己的女儿,柔声安慰她。
“雅儿,没什么过不去的,嫁给宁守意,就嫁给他吧!”
“不,不,要我嫁给他,不如让我死了算了。”江姝雅态度坚决,哭得撕心裂肺的,“他一个贱奴也配得上我嘛?”
“娘亲,你不怕旁人笑话,那我也有脸皮的,出去见姐妹们,我怎么解释呢?”
“呜呜呜……”
“雅儿,这都是命。”张兰芝好言相劝。
江正涛轻咳一声,张兰芝忙是从软榻上起身,却扯动了背部的伤痕,疼得倒吸冷气,却依旧艰难地跪到软榻上行礼。
“妾身见过老爷。”
江正涛沉着脸到她们母女跟前,一双鹰隼般锋利的眸子瞪着面色苍白,虚弱的女人。
“你看看你教的女儿,做出这等不耻之事,还有脸骂人,如此辱没老夫门风,还认为自己有理了?”
张兰芝第一次被自己的男人训斥,一时她面红耳赤,泪光点点。
“老爷,此事怪不得妾身,怪不得雅儿,都是大丫头不留一点情面,她根本就不想让我们好过,一直都记恨着我们呢!”
“哼。”江正涛冷哼出声,白净的面容微微一抽,“你若是不招惹她,她会无缘无故咬人不成?”
张兰芝哭着抱住江姝雅,难过地说道:“老爷,千错万错都是妾身的错,妾身也受到应有的责罚,妾身怎么样都无所谓。”
她哭得声音嘶哑。
“可是我们的雅儿,她长得这样美貌,如花似玉的,您真的舍得让她嫁给宁守意吗?”
江正涛不悦地瞪着她。
“她与宁守意的事秦王都看见了,你认为我们侯府还能瞒住外人,老夫怎么看你越来越糊涂了!”
张兰芝眼眸微微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压低着桑音说道:“老爷,为了雅儿的幸福着想,为了我们侯府这些人的后半生,我们可以另想法子。”
江正涛捏着山羊胡,不满地反驳她。
“我们侯府的人能替雅儿瞒着,你认为秦王会替她遮丑?”
张兰芝斟酌着,一字一字地顿道:“老爷,您手头不是还有姐姐的遗物,您拿给大丫头,让她与雅儿保密,我们雅儿的名誉保住了,才是重中之重,您说呢?”
江正涛儒雅的面容里满是恼意。
“你休要打这个主意。”
“老爷。”张兰芝急了,哭得肝肠寸断,“为了我们的雅儿,妾身连这条老命都不要了,您怎么还舍不得姐姐的遗物,您难道真的忍心毁了雅儿?”
“爹爹。”江姝雅呜呜地哭着,“我不要嫁给宁守意,我求您了,求您了。”
江正涛面色一点一点的暗沉下来,好似窗棂外面的天色,逐渐逐渐的黑暗,直至看不见。
*
江蔚晚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屋内没有点灯,一片漆黑,青梅也不知哪里去了,她摸索着起来,然而她发现自己四肢无力,浑身有些难受。..
她低哑地唤道:“青梅,掌灯。”
青梅却没回应她,黑暗的屋内响起某位王爷幽冷低沉的桑音。
“你睡得可正香呀,本王若是能像你一样睡得这么踏实就好了。”
江蔚晚心口悬了起来,想到白天他说得要与她同睡一个屋子,她瞬间警惕起来,不由冷声警告黑暗中的人。
“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泾渭分明,麻烦你到外间去睡,别在这里吵扰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