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靖北俊美的面容微沉下来,一双璀璨如星辰般眼眸在铭儿背部移动。
隔着厚厚的衣料,他都能感觉到她的身躯在颤抖,似乎在极力隐忍着疼痛。
铭儿自幼与他一起长大,隐忍克制,从来不会喊痛。
二十杖责即便是强壮的男子都扛不住,何况是一个柔弱的女子。
也不知铭儿哪里招惹江蔚晚了,她要下此毒手。
萧靖北认真地想了想,好像除了让铭儿跟着她,碍了她的事,铭儿并没做错任何事。
萧靖北璀璨的眼眸逐渐暗了下来,直挺的身躯僵硬起来,他陡然明白怎么回事了,江蔚晚是在报复他。
因为他让铭儿跟着她进宫。
这段时日她无法自由的面见野男人,所以她恼羞成怒,将怒火都撒到铭儿身上。
想清楚了事由,萧靖北心里跟刀割一样的难受,那个该死的女人为了一个野男人要害他身边的丫鬟。
这种事情,他决不能忍。
萧靖北越想越气,心口更堵着巨石一样的难受,一股怒火在他身体里流窜,燃烧着,滚滚烈火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给吞噬。
铭儿最了解自家王爷。
王爷沉默不语,她便侧眸小心翼翼地看向他,观察他的神色。
柔和的光线之中,萧靖北俊美的面容微沉着,原本似金子一样闪耀的眼眸也见不着一丝光芒,似乎有怒火在俊眸之中翻腾。..
铭儿发觉自己的机会来了,她嘤嘤哭诉起来。
“王爷,奴婢双手不知为何过敏了,打翻了文房四宝,奴婢想与皇后说说情况,王妃娘娘却说奴婢构陷她,犯了重罪,还让章太医来为她作证。”
她凄凄惨惨地说道:“皇后一怒之下要责罚了奴婢,奴婢自认为一直规规矩矩的,不曾得罪过王妃娘娘,王妃娘娘却是要置奴婢死罪。”
“王妃娘娘在皇后娘娘面前各种挑拨,巧舌如簧地说些莫须有的事情。”
“呜呜呜……”
她趴着,哭得浑身止不住颤栗着。
“王爷,奴婢真的要冤枉哪!”
李嫣儿双目通红,跟着铭儿难过地落泪。
“真是委屈你了,你也别哭了,本就受了伤,你这样会哭坏身子的,此事王爷会替你做主。”
铭儿闻言哭得更难受,好似受尽了天大的委屈。
萧靖北大袖一挥,抿唇不语地看着铭儿,做了一个手势,站在外头的人涌了进来,抬着他便往外走。
李嫣儿抓到挑拨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了,她拍了拍铭儿的手背,用仅两人可闻的声音提醒她。
“此事就交给我吧,你好好休息。”
铭儿破涕而笑,轻轻颔首。
李嫣儿连忙追上萧靖北。
“王爷,铭儿太惨了,被打得背部一块完好的肌肤都看不见了,血肉模糊,妾身真替她难过,她自幼伺候您,您应该很了解她。”
“她应该不会做出什么胆大妄为的事情来,怎么皇后……”
萧靖北俊脸微暗,冷声提醒她。
“此事你别掺和,本王自有定夺。”
他是怕李嫣儿在旁边挑火,而听在她的心里,她却以为他在保护自己,心里美滋滋的,不由露出明媚笑容。
“殿下,您放心,妾身有分寸,决不会让您担心。”
萧靖北昂头看了看头顶的天色,神色淡淡地说道:“你先回紫烟阁,本王去町园一趟。”
李嫣儿想到江蔚晚要倒霉了,心里抑制不住喜悦之情,不过她面上佯装云淡风轻地。
“那殿下别与王妃娘娘起冲突了。”
“嗯。”萧靖北淡淡颔首。
两人分道而别。
萧靖北由人抬到了町园。
江蔚晚才回町园,水都没喝上一口,就听到青梅等人通报。
“王爷来了。”
江蔚晚明白自己迟早要面对萧靖北的震怒,这个男人一向恩怨分明,睚眦必报的,他认为她动了他的人。
那他一定要替他的人讨回公道。
江蔚晚收敛一下杂乱的情绪,提着裙裾缓缓来到外间,离得老远得距离,就感觉到一股寒意扑面而来。
她整了整裙裾,昂首阔步走向他。
一道冷厉的目光扫了过来。
江蔚晚正好上他迫人目光。
柔光之中他优雅地端坐着,白袍翩翩,他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雪山上的雪莲,不染纤尘,却透着令人窒息的寒意。
他紧绷着完美的下巴就那么冷冰冰的看着她,不发一言,好似要将她看透看个明白。
空气瞬间凝固了。
环伺在一旁的奴婢们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喘,明明站着诸多人的空间里针落可闻,气氛格外凝重。
面对这样压迫的气氛,江蔚晚被瘆的透不过气来,她从容翩然地站着,神色淡淡地开口问道:“王爷,您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