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咬牙卖力地拉石头。
井口露出的口子越来越大,一股浓郁刺鼻的气息再次飘了出来。
刺鼻的气味萦绕在空气里,令人作呕。
“汪汪……”皮皮叫得更凶了,白白的,毛茸茸的小身体窜到井口,趴在井沿边脑袋往井口探去,叫得无比凄惨。
“汪汪……”
不用多言,江蔚晚也明白皮皮的举动意味着什么,心中无比酸楚,眼眶不禁红了。
如果林逸书有个三长两短,她绝对不会放过安成公主。
“汪汪。”
皮皮暴躁的叫声伴着宫人吃力的喊声。
“一二三……”
“一二三……”
宫人反复地叫着,井口越来越大,直至全部露出来,下一刻巨石轰然一声落到地面上,震得整个芙蕖宫都在颤动。
轰轰地响。
井口完全暴露在众人眼中。
皇后缓步走向井口探头进去看。
幽深的井内水波荡漾,高高地看下去。
井中除了水,什么都没有,还有一股浓郁刺鼻的气息冲了上来,格外呛人。
皇后站直身躯,手在鼻尖微微扇了扇,挥去涌入鼻尖恶心的气息。
“秦王妃?”凤眸掉向江蔚晚,皇后冷幽幽地说道:“说话还算话?”
“皇后娘娘,臣女自然不会食言。”江蔚晚浅淡一笑,“这才是打开井口,还没让人下去查看呢。”
显然是被江蔚晚的执着给气坏了,皇后怒极反笑。
“好,好一个秦王妃,那就派人下去看看。”
寻了一个懂水性的人下井口去看。
皇后,安成公主都很平静,静静等着。
阳光下的江蔚晚却紧紧攥住了双手,一颗心犹如十五个水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不知过了多久,下井口的宫人突然大喊出声。
“死人哪!死人哪!”
宫人拉扯着井绳,慌慌张张地要爬上来。
“下面什么情况?”江蔚晚趴到井口命令宫人,“把人带上来,不然你别想上来。”
一旁的安成公主面色惨白,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江蔚晚。
“怎么可能,他一定在胡说。”
猛地意识到什么,安成公主大声叫起来。
“母后,井底怎么会有死人,不可能,一定是她构陷儿臣。”
事到如今安成公主还不愿接受事实,江蔚晚要醉了,冷冷反驳她。
“安成公主,井口我们一起见证下打开的,宫人也是皇后娘娘挑选的,怎么就成我构陷呢!”
“不。”安成公主枯寂的眼眸掠过一丝惊恐之色,“这一切与儿臣无关。”
“有没有关系你别与我说,应该与死者的家人说。”江蔚晚不耐地提醒她。
杀了人就必须得认了。
安成公主这回休想脱罪。
“江蔚晚,这一切肯定都是你搞得鬼。”
“哦,那安成公主拿出证据来,就像你说得一切拿证据说话,没有证据休要胡言乱语。”
两人争执间,宫人门已经将两个人从井口拉出来。
青色华袍的林逸书双眼紧闭着,面色一片苍白,没一丝血色,修长身躯湿淋淋的。
还有他的书童。
书童显然已经死了,面色惨白如雪,身体泡得已经浮肿了,看着怪瘆人的。
皇后见到林逸书两人身形摇晃,吓得要吐了,却努力克制自己激动的情绪。
凤眸扫向安成公主。
安成公主慌得不知所措,眼泪直流,轻轻摇头。
“母后……”
她在向皇后求救。
她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皇后心痛如绞,瞬间整个人麻木了,六神无主。
一边是女儿的性命,一边是命案。
身为母亲,她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女儿去死。
身为皇后,面对命案她不能坐视不理,甚至放过凶手。
此刻的皇后内心无比纠缠,心口好似压了一个沉重的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皇后母女的眼神交递,江蔚晚根本没看见,她箭步冲到林逸书面前,蹲下身给他把脉。
脉搏微弱的跳着。
暗中松了一口气,江蔚晚在心中感谢老天爷。
他还活着!
他还活着!
不过奄奄一息的他,性命堪忧,匆忙给他塞了一颗药丸,保住他的性命。
“立即给我腾个地方,我要给林逸书做手术。”江蔚晚吩咐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