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心中悲戚,深深闭了闭眼眸,吁了一口气,睁开眼眸凝视面前的孙子。
眼眸冷幽幽地转着,她淡淡问出口。
“那你说此事要怎么办?”
男人豁然而起,震怒地道。
“自然是按律法办,破坏龙脉的人,拿她的血祭天,聚拢散走的运数,这样才能保我们坤国太平。”
太皇太后头痛欲裂。
捂着额头,她挥了挥手,语气冰冷。
“这太残忍了,秦王妃……”
“皇祖母!”他接住她的话。
“我们坤国都要亡了,您还担心子嗣,您先担心担心自身吧!”
“只有我们保住了性命,保住了江山,才能福寿绵绵,千秋万代!”
他大袖一挥,怒指着江蔚晚。
“来人,压她出去,准备祭天!”
话音一落,他的暗卫们纷纷涌进军帐,将江蔚晚团团围住。
坐在轮椅内的江蔚晚平静如水。
“秦王妃,你莫怪朕,要怪就怪你自己太目中无人,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拖下去!”
几个暗卫有的拔刀,有的上前,准备左右开弓架她出军帐。
忽然外面传来一抹阴恻恻的嗓音。
“谁敢动本王爱妃!”
闻声军帐之中的众人都惊呆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目瞪口呆地看着彼此。
他们都在询问彼此,眼下是什么情况。
他们出现幻听了吗?
他们竟是听到萧靖北的声音。
人满为患的军帐中静谧的针落可闻。
每个人都震惊地张开嘴,不可置信的模样。
军帐外面的人说完之后便没了动静,萧琛汶从侍卫身侧抽宝剑,提着剑一步一步地走出去。
“出来,你是人是鬼,别在这里装神弄鬼。”他震怒地吼出来。
白纱下的面容微微轻搐着,他已经到了怒不可遏的地步。
本来今天就是他报仇雪恨的日子,不曾想到还有人来捣乱。.
他坚信萧靖北已经死了,而现在外面狂叫的人,一定是谁故意来吓唬他的。
他疾步走了出去,下一刻就要冲出军帐了。
军帐的帘子由外面掀开,身形高大魁梧,笔直如松的男人走了进来。
看到他的一瞬间,军帐之中的众人倒抽冷气,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前。
秦王还活着!
天哪!
他还活着!
萧琛汶手中的剑哐当一声落地,双眸微暗,吃惊地问道:“皇兄,你,你……”
他惊得话都说不清楚。
明明探子来报,说萧靖北已经坠入了悬崖,粉身碎骨,永不能生还!
怎么,怎么……
他还活着。
他颤声问道:“你还活着?”
“靖北,你还活着,哀家不是做梦吧!”太皇太后也惊得从软榻上起来,步履艰难地走进他。
柔光中的萧靖北明显睡眠不足,原来神采奕奕的脸憔悴了不少,一双墨眸布满血丝,直挺的身躯落满了尘土,风尘仆仆,有些落拓。
可即便他满身风桑,却依旧遮盖不住他风华绝代的好容颜。
他一面威风凛凛,霸气地走进来,一面冷冷清清地开口。
“怎么本王活着你们很惊奇,似乎很不高兴的样子?”
他好看的眉宇微挑,俊脸露出一抹狠戾之色。
“你们一个个的是不是巴不得本王死在外面?”
“靖北,你怎么能这样想,我们都是骨肉至亲,怎么会想死在战场上呢!”太皇太后打圆场,活络气氛。
因为四周的气氛太过吓人,几乎到了令人无法呼吸的地步。
“靖北,你回来就好!”太皇太后心酸的抹泪,“哀家真是吓坏了。”
她抽泣着。
“秦王妃怀着孩子,也吓得不轻!”
浑身戾气的萧靖北目光投放到江蔚晚身上的时候,整个人都变得柔和起来,温润如水。
看到萧靖北,江蔚晚喜极而泣。
四目相对间,她的心跳仿佛都要停止了。
她的男人真真切切地站在面前。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就好像噩梦一样,令她惶恐不安,无法安眠。
她就知道他不会死!
面前的尸首虽然穿戴着他出军时候的衣物,甚至佩戴的香囊都是自己的。
但是她敢肯定不是萧靖北。
“晚晚!”他哑声地开口唤她。
“我没事。”她努力昂头,敛去眼角的泪水。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太皇太后王泪眼婆娑地说道。
“哀家这个心可以放回去了,我们坤国如果没有你,真不知该怎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