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厥过去的江蔚晚做了一个可怕的梦。
梦里萧靖北拉开弓箭对准她的心口射来。
她惊恐地看着他,朝他摇头。
然而他却没丝毫犹豫朝她射出了一箭。
那锋利的箭头穿堂而过,鲜红的血水喷溅出来,迷离了她的双眸,也灼痛了她的心。
从梦中惊醒过来。
四周是黑黢黢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也安静的可怕,她摸索着查看四周情况,到处都是冷冰冰的,只有她躺的地方有一丝温暖。
好像是一件大氅垫着,她艰难地站起身来,搀扶着墙壁走了一段路,见到一丝红色光亮。
借着微弱的光芒,她发现自己置身在岩洞里。
四周都是冰冷的岩石。
难怪这么黑。
她在走了几步,那光亮越来越近。
篝火旁坐着许多人,他们个个身穿盔甲,神色凝重。
而轩辕博坐在洞口。
他背着她。
她看不清他什么神色,不过听他手下的口气,他们现在应该遇到了麻烦,而且非常棘手的那种。
“殿下,我们现在困在山里,根本出不去。”
“在这里下去,我们不会饿死,也会被山里的野兽攻击。”
“殿下,陛下还在等您回去呢,您不能犹豫了。”
“您现在必须砍掉她一双手交出去,给他们一个警告,最好能让他们退后五十里,这样您才有逃生的机会。”
他们在劝说他做坏事。
火光之中一位身形修长精瘦的站了起来,正色地说道。
“五哥,做大事者不拘小节。现在这个时候,您只能拿她当人质,不然我们出不了这座山,指不定永远困在这里。”
“五哥,您答应过父皇要给他惊喜,他马上就过大寿了,您若是无法赶回去,大哥他们肯定会在父皇面前搬弄是非。”
“我们兄弟好不容易得到父皇的信赖,如果因为这一件事情被父皇厌弃,我们该如何是好呢!”
“让孤想想,现在我们最重要的事情是养精蓄锐,而不是为了这种小事多费口舌。”
即便他们说得很隐晦,江蔚晚也听懂了,他们要拿她做人质威胁萧靖北。
她惊得往后退。
难怪楚国会是这个时代最强的国家,原来他们为了胜利可以不择手段。
不过她本身也没奢望他们会是什么正人君子。
为了能得到情报,为了能接近她,堂堂的皇子也敢在坤国当细作。
往往能忍世人无法忍的人,最后都能赢。
想到轩辕博是细作,她头痛欲裂,心烦意乱。
如果其他人是细作,她真的不担忧。
他却不同。
他一直跟在自己身边,而且住在惠仁堂,对后世的各种医术,他也深入了解。
虽然他给萧琛汶整得容不是特别成功,但也算得上合格吧。..
至少没毁容。
即便是后世的整容医生给人动刀子整容,也很容易让人毁容。
然而他却能在半年内学会,可见这个人是多么的聪明。
而且能伸能屈的。
什么样的人最不会让自己起疑心,那就是他这种人。
没事的时候他就在钻研医术,仿若是个透明人,等她有危险的时候,他必定赶来救她。
好几次她要被幽灵阁的围住,都是轩辕博救她于水火。
她怎么就那么蠢。
没看出他的意图呢!
踉跄着后退,江蔚晚感觉自己要疯了。
他对自己太了解,把她困在这种插翅难飞的地方。
而且他还绑走了父亲。
他知道她会逃走,抓住她的软肋。
她重感情,一定不会抛下自己的父亲不管。
即便拼上自己的性命,她也要带走父亲。
这就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吧!
他这种人心计太深。
想到这些日子他做的种种事情,江蔚晚心惊不已,慌乱地后退着。
脚下太黑,她根本看不清楚,不料踩到石头上。
一个没站稳,她重重跌倒在地,发出响声。
“秦王妃,出来吧!”
磕到双腿的江蔚晚咬牙,艰难地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往洞口走去。
这个岩洞应该就一个出口。
不然以轩辕博的性格,他不可能如此云淡风轻,像个没事的人一样。
她走得很慢。
洞口处的轩辕博一面悠哉悠哉地喝着小酒,一面冷幽幽地回眸。
那双犹如狼一样锋利的眼眸,阴恻恻地看着她。
仿若要看到她心里去。
她努力克制自己内心的慌意,不让他看出她的情绪。
“秦王妃,这好像并不像你,你可不是喜欢偷听的人。”他调笑着她,精致的面容里透着轻松怯意的笑意。
“是你们要讲,不是我非要听。”江蔚晚没好气地反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