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潮生被问懵了,隔着屏幕看夏知心,表情怪异,「徒儿,你在跟为师开玩笑吗?那些画就是你叫人送给我的啊!」
「啊?」夏知心大为震惊,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
她面上迷茫,不确定的追问,「我送给你的?什么时候?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向潮生起初以为她是装的,这会儿注意到不对劲,不由正了脸色,「你失忆了?真的假的?这是你十六岁那年,叫人从岛上寄过来的!」
十六岁像是一个开关,让夏知心沉默下来。
在遇见曹瑞德的时候,他也提到过她的十六岁。
他说十六岁的时候,她曾经许诺要拜他为师,但是最后却放了鸽子。
她完全不记得有这回事!
十六岁的时候,她的印象里,明明自己是在学武啊。
可是曹瑞德和向潮生,没有骗她的必要。
所以到底是他们记错了,还是她的记忆出了问题。
难道她真的失忆了?
夏知心思绪混乱,急切追问,「你说是我叫人给你寄过去的,我当时有说什么吗?」
她试图通过一些细节,看看能不能记起什么。
屏幕里的向潮生眼睛眯了眯,像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
他摇着头,「没有,这系列的画,是突然有天送到画室的,地址是你家的私人岛屿,当时我看到之后,下意识以为是你画的,因为你的笔法和技巧,我是知道的,但那系列的画,画风又和你之前的不一样,我便认为那是你的新尝试。」
「你当时没联系我?」夏知心问。
向潮生把眼睛一瞪,「联系了,可都联系不上,谁知道你做什么去了!不过听你的意思,这系列的画,真不是你画的?那究竟是谁画的?bk又是谁?」
「真不是我,bk也不是我的马甲。」夏知心话刚说出口,转而瞬间又不太确定了。
因为在她临摹喀秋莎的祈祷那幅画时,分明感觉到,她与原画师灵魂契合,甚至能够通过画笔的笔触,感受到原画师当时的情绪波动与温度。
那幅画最后的创作时长,比她预测的还要短上两个小时。
当时她就觉得和画师bk有种说不出的了解和欣赏,所以才打算和他见上一面。
现在结合所得知的一切,她感觉自己一头钻进了雾里。
bk到底是不是她?jj.br>
和向潮生的通话结束,夏知心静静坐了半晌。
她把自己十六岁那年的经历,仔细回想了下。
然后发现,她的过去十分简单。
大部分的时候是在岛屿上,其他时候,跟着师父们学本事,也都在深山中闭关。
当年四月份时,她心血来潮,背上行囊去找宁维学武术了,之后就一直在学武。
没有曹瑞德所说的要拜师,也没有向潮生说的那幅画。
夏知心没理出任何头绪,最后决定下楼找夏煜城。
三哥是从小到大一直陪着她的,如果真的有失忆的话,他不可能不知道。
喀秋莎那系列的画,究竟是怎么回事,说不定他那能有线索。
夏知心来到楼下,夏煜城正和圆宝在玩。
圆宝两只眼睛又黑又大,滴溜溜的转,看起来相当聪明伶俐。
他看到她之后,张大手臂要抱抱,夏知心将软软的他抱在怀里,亲了好几口。
小家伙高兴,咯咯咯的往她怀里拱。
夏知心特喜欢摸小家伙的胳膊和腿,肉嘟嘟软绵绵的,握在手中很舒服。
「宝贝今晚怎么还不睡?」她蹭蹭他的小脸,「是不是想妈咪哄?」
圆宝笑的手脚并舞,她陪他玩了会儿,小家伙就懒了,乖巧的赖在她怀里。
她哄着他,目光却落在夏煜城身上。
夏煜城推了推眼镜,「有话直说,咱们兄妹什么时候说话,要变得吞吞吐吐了?」
夏知心讶然,「我的表情有那么明显?」
「要问什么?」夏煜城好奇,「刚才谁的电话?晏修?」
他说着暧昧的挑了挑眉,「你和他最近似乎走的很近,准备和他在一起了?」
「你不是希望我和他在一起吗?」夏知心提醒他,「还是你跟我介绍他的呢。」
「我只是希望你多认识认识别的男人,至于要不要和他在一起,得看你自己的心意。」夏煜城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口,「话说回来,你到底想问什么?」
夏知心也不矫情,更没绕圈子,开门见山的问,「三哥,我是不是失忆了?」
夏煜城喝咖啡的动作顿了一顿,很快便恢复如常。
他失笑着,眼镜后的那双眸子,因为灯光从正头顶打下来,显得幽邃宁静。
「你怎么会这么想?」夏煜城双腿交叠的靠在椅背上,「你觉得你失忆了吗?」
夏知心翻白眼,「就是不知道,所以才问你,你别跟我兜圈子,赶紧回答!」
「你本人都不知道,我能知道什么?」夏煜城大掌轻拍了下长腿,瞥见夏知心凶巴巴的眼神,轻咳了声,「不过,据我所知,你是没有失忆的。怎么了,突然问这么奇怪的问题,是发生了什么事?」
于是夏知心就把画师bk和那系列画的事情,将给了他听。
夏煜城在听到喀秋莎的祈祷,落款用的名字是bk时,心中不由得意外。
当年那件事发生之后,她就经常频繁出入画室。
也正是通过她那些奇怪的画,他们猜测她精神上出了问题,才加以强行的干预。
后来画室里的那些画,都被他锁了起来,画师bk也随着那些画而不复存在。
没有想到居然还有遗漏的。
夏煜城多聪明,稍加一想,就记起来,是什么时候寄出去的那些画。
那时候她和陆薄归被晏修救回,送到岛上后,陆薄归的情况不容乐观。
她寸步不离的陪着他,经常会画画给他看,尽管他那时候什么都看不到。
后来有一天,她打包寄出了一些画,说是给向潮生办画展时候的作品。
当时岛上所有人都在想方设法的救陆薄归,更何况那时候的她表现的很正常,谁都没有去格外关注她寄出去的那些东西。
「三哥。如果我没失忆,那么画又怎么解释?」夏知心执意的问,「是从我们家寄出去的,除了我,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