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亏吴文芳派来的车队将阿祖接走,不然不晓得这帮人脑子一热会干出什么离谱的大事故。
易冷坐在劳斯莱斯的后座,回头看欢呼送别的人群,又有恍如隔世之感,似乎穿越到了吴兰伯身上,大权在握,呼风唤雨,举手投足之间俨然已经有了一些未来总统的威严。
迈克正从后视镜中偷窥后面,而易冷扭头回来,两人的目光在后视镜中对撞,迈克就感觉被灼伤一般,立刻闪避,这不是纨绔大少爷的眼神,这是冷酷无情政治家的眼神。
“要妥善照顾阿may。”易冷语气缓慢的发出指令,上位者的气度霸气四溢。
迈克并不是简单的司机,他也是上面信得过的执行人员,知道一些事情,于是回答道:“已经安排她的两个孩子进了学校和保育所,阿may的去处是女权组织,也算上岸从良了,社会各界给她的募捐有上百万,生活上也没什么问题。”
毋庸置疑,这个女权组织是吴文芳操控的,做事情很好使。
此行的目的地是萨马亚的大宅,也是吴德祖小时候生活的地方,韦佳妮和小妮妮已经提前一步来到这里,这地方太大了,不像是家,倒像是五星级酒店,但是没有其他客人。
大宅靠海,前面一骨碌道路都是自家的,有保镖把守,狗仔队严禁入内,过了关卡,继续向前五百米才是正门,大铁门缓缓打开,里面绿草如茵,喷泉淙淙,全家人都站在一栋宫殿前迎接自己。
这个隆重温馨的仪式,如果不暴露在公众面前未免可惜,可是自己曝光又不合适,于是天上出现了一架无人机,是记者遥控操纵的,拍下照片发在网上,媒体获取点击流量,吴文芳增加曝光度,大家双赢。
欢迎仪式结束,进入宫殿内部,老萨马亚和瑞克斯就失陪了,只留吴文芳带着儿子来到一个房间,说这是你哥哥从小长大的地方,你感受一下吧。
房间极大,热带风格装饰,一切保持着吴德祖十八岁之前的模样。
吴德祖十八岁出国留学,先后去了中国北大和英国桑赫斯特皇家军事学院,回国后就离开父母住进了兵营,所以这里留下的是他童年少年的影子。
即便以现在的眼光来看,这间二十多年前的房子也是奢华的,且不说柚木地板和硬装软装,光是那些带球星签名的足球篮球棒球就价值不菲,还有满墙的合影,少年吴德祖与各路明星的合影,彰显着这孩子的成长环境是多么的优越。
还有和一匹马的合影,那是少年吴德祖的赛马,拿过世界级大赛冠军的纯种马,还有墙上的鹿头和象牙,是少年吴德祖在非洲狩猎的战果,驾驶跑车游艇飞机这种事儿都不值一提了。
无数的磁带,无数的黑胶唱片,早期的苹果电脑,满衣柜的奢华品牌服装,这些只能算是生活细节。
易冷想到自己的少年时代,父母双亡,寄宿学校,群架,盗窃,劣质白酒和香烟,缺乏关爱和管教,迷茫又执着,迷茫是因为不知道自己向何处去,执着是心里一股劲,我一定不比别人差。
同卵同胞兄弟,环境相差如此之大,本该步调一致的两人在性格和做事风格上的差异也很大,但对吴文芳来说,两个儿子都是棋子,用谁都是用。
“以后就留下从政吧。”吴文芳说,“这里的一切都属于你。”
“我还是想做生意,妈咪,你答应我的事情要兑现哦。”易冷说。
法院门口有人喊阿祖当总统,他是听到的,而且当时就觉得犯忌讳,人家神仙打架,你跟着掺乎什么,分吴文芳的选票,那是要死人的。
所以他现在要表态,参与政治,但不从政,最多助选,好让妈咪放心。
“你是说欧氏航运的事情,我会让人处理。”这一点吴文芳还是能做到的,吴家可不是一般的家族,是执掌过政权的政治家族,富可敌国这个词儿就是为他们设计的。
“谢谢妈咪。”
当晚家宴后,易冷还是带着妻女回酒店住宿,萨马亚家虽然有客房,但那毕竟是人家的家,还有一个瑞克斯虎视眈眈的,让他如芒在背。
玩政治的没有善茬,易冷觉得这个异父异母的弟弟可能要对自己不利。
他猜的没错,他们一家人走后,老小萨马亚和吴文芳开了一个会议,商讨下一步竞选方案。
即便是一家人,吴文芳也没对这一对父子说实话,她没说现在的吴德祖其实是另一个人,谁没点秘密呢,人心隔肚皮,就算两口子也可以随时翻脸成仇。
所以萨马亚父子认为易冷就是吴德祖,兴高采烈说这回稳了,等明天民调出来,估计能追上几个点。
“希望阿祖不要分散妈咪的选票。”瑞克斯幽幽说道。
吴文芳心里一紧,这也是她担心的事情。
……
罗信一点都不担忧,反而有些幸灾乐祸,首先民调显示自己依然领先,优势稳稳,再者说了,只要吴德祖不去参选,多少人拥护他也没用,他真参选的话,吴家就分裂了,别说什么亲母子,政治家就没有亲情,别看一个个作秀时老婆孩子大胖狗,和权力相比,这些都是陪衬,尽量把自己装的像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一样。
民意调查的方法是随机发放问卷,询问公众对当下选情的看法,但是并不只有两个选项,除了吴文芳和罗信之外,还有一个空白选项,答卷人可以把任何人的名字填上去,哪怕你填自己都行。
这个第三选项的设置也是科学的,如果大批人选填同一个人的名字,那么说明前两个竞选者的民意基础并不咋地。
几家民调公司每天都在调查,昨天的结果今天揭晓,情理之中意外之外,发放一千张问卷,有三百人选填了吴德祖!
这是一个恐怖的数据,一个几无政治基础,没有团队,没有竞选资金,甚至连竞选人都不是的第三方,一夜之间获取大量民意支持,如果他当即参选,那么回是怎样的结果,想想都令人不寒而栗。
有专家做出分析解答,虽然吴德祖并没有深厚基础,但他是吴兰伯的外孙,吴文芳和萨马亚的儿子,外界人看来,你就是天生的政治人物,而且吴德祖年轻时就曾经发动政变,试图推翻外祖父的独裁,这一项实在是太加分了,东南亚格瓦拉,上哪说理去。
再加上阿may事件,吴德祖的形象分暴增,暗夜里的英雄,救助弱势群体,血溅五步,这简直是电影银幕上的英雄走到现实中,反观吴文芳和罗信,老气横秋,死气沉沉,而埭岘的人口比例,年轻人居多,这些九十年代生育高峰时出生的人口现在都有选票了,他们是未来最大的票仓,看来这个票仓是阿祖的了。
这下吴文芳和罗信都开始焦虑了。
……
jw万豪酒店,易冷在大堂中遇到了上回那位大堂经理,笑着问对方:“我又回来了,欢迎么?”
“万豪的大门随时为您敞开。”大堂经理先官方一下,然后换了一种语调,“我也是您的粉丝,给您投票了。”
他的神秘笑容让易冷心中一凛,细问才知道有好事者搞了一个网站,为吴德祖拉票,试图拥立他。
这是要玩黄袍加身么,易冷简直发抖了。
这个节骨眼上唱这一出,这是不把自己逼死不罢休啊。
他赶紧往回走,不远处的保镖迈克跟了过来,陪他上电梯。
“给我拿两件防弹背心。”易冷说。
“要插陶瓷板么?”迈克问。
“那倒不用。”易冷觉得这东西不能百分百保命,能防非专业人士的近距离枪击就行了,真动用专业狙击手搞你,远距离反器材步枪,十二点七毫米的大子弹,装甲车都能干稀碎,还差你陶瓷板么,真到那阶段,穿啥都白搭。
现在整个楼层都清空了,只为吴德祖一家人服务,保镖和助理司机住进来,电梯这一层别人也进不来,防火梯位置有保镖和摄像头盯着,至少在酒店里是绝对安全的。
走廊里铺着厚厚的地毯,电梯口站着保镖,走廊里也站着保镖,腰间配枪,骨传导耳机挂脑袋上,一个推着小车的服务员靠墙站着,那是负责打扫卫生的人员。
易冷对服务员说:“小孩子不小心把奶昔摔地毯上了,你进去打扫一下。”
服务员答应一声,进了房间。
易冷把门关上,问道:“你好大的胆子。”
原来服务员是上官谨假扮的,身上的工装很合身,工卡上的照片也对应无误,看来工作很到位。
“又不是来刺杀你,有什么危险。”上官谨坐在沙发上,“房间里安全的,我检查过,没有任何监听设备。”
“有什么事非要面谈,打个电话不就好了。”易冷责怪道,他现在有种身陷敌营的危机感。
“有些事必须面谈。”上官谨打开了吸尘器,用噪音来保证对话的万无一失。
“你说。”
“你还记得计划么?现在事态发生有利变化,上面经过研究决定提前,你这一届就参选。”
怕什么来什么,易冷暗暗叫苦,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啊。
不是任何人都贪慕权力,想当总统,易冷就是这种人,他太懂了,权力是毒品会上瘾,放在合适的人手里,能为大众谋福利,放在不合适的人手里就是一场灾难。
易冷自认为不适合执掌一个国家,尤其是在所谓的铁面人计划中,作为别国情报人员干涉内政,这是美国人才能干出来的事情,我们怎么能做呢。
“你不是为自己当总统,是为国家民族。”上官谨看出他的迟疑,赶紧灌迷魂汤,一通大道理换二旁人都得迷糊。
“我认为时机还不成熟……”易冷反驳道。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选日子不如撞日子。”上官谨步步紧逼,“你不用担心没有可用的人,我手上有一个名单,包含了军政商界人士,都可以放心用。”
“我想知道,是你个人的意思,还是上面的意思,你个人又是什么看法?”易冷不接招,盯着上官谨的眼睛发问。
都是千年的狐狸,谁也别忽悠谁。
“上面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上官谨坦然相对,但是话语里的意思表达的也很明白,这就是上面那帮sb的决定,我只是一个执行者。
“让我做事,起码给足条件吧,我要恢复身份,我是易冷,不是别人,我还要一个少将军衔,或者副部待遇。”易冷漫天要价,摆明了就是不想配合,因为他知道,制定铁面人计划的人最多也就是少将,肯定给不了这些。
“你觉得自己有资格讨价还价么?”
“我觉得我有。”
一番没意义的唇枪舌剑被敲门声打断,上官谨跳起来继续干活,进来的是迈克,他给易冷拿来两件防弹背心,凯夫拉材质可以衬在里面看不出来,但是只能挡手枪子弹。
“谢谢,迈克,给她小费。”易冷吩咐道,迈克拿了二十元钱递给上官谨,打发她出去。
“迈克,民间有些人想拥立我,你怎么看?”易冷毫不避讳的问这位特警出身的保镖兼司机。
迈克是个聪明人,他笑笑说:“对您来说,只是早几年晚几年的事情而已,我爷爷是民防队员,我爸爸是巡警,我当过特警,我儿子将来也会做这一行。”
是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农民的儿子继续做农民,工人的儿子继续当工人,作家的女儿继续创作,而吴家的子孙,注定是要从政的。
但那是吴德祖,不是我……
打发了迈克,易冷拎着防弹衣走进内室,脱了衬衫,让韦佳妮帮自己贴上魔术贴,从现在开始,他就要防备暗杀了。
韦佳妮好歹也是看过美国大片的,她隐隐能猜到一些事情,男人要干大事,保不齐干好了就是一国之主,干不好就肝脑涂地,真正意义上的肝脑涂地,肯尼迪那种。
“咱们回中国好不好?”韦佳妮一边帮他穿防弹背心,一边啜泣道。
小门小户的女儿,哪见过这种阵仗,思来想去,她还是觉得当条咸鱼最好,睡个懒觉起来去逛街星巴克喝喝咖啡,和闺蜜吹吹牛吃顿晚饭,这生活多惬意,反而是应酬各种大人物,面对闪光灯和狗仔队让她觉得很不自在,活得太累。
“很快就回去了。”易冷说。
明天有一个大型露天集会,要帮吴文芳站台助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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