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杯红酒下肚,气氛热烈了许多,叶向晖一点都不摆架子,举手投足之间充斥着市井之人的气息,爱吹牛,爱显摆,爱接受别人的阿谀奉承,这是简国伟对这位执掌万亿财富帝国的大佬的评价。
叶向晖喝点酒话就稠密,一再强调自己的权力直达高层,上面有人儿,至于他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叶家血脉,却一直避而不谈,反正官面上叶家是没有他这一号人物的。
这并不重要,叶向晖表示,血脉基因只能表示自己的出身,并不意味着可以躺在祖先的功劳簿上睡大觉,他说我祖父是元帅还是农民,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能有今天,完全靠的是自己的拼搏奋斗。
“是是是。”简国伟说。
为了展示自己的实力,叶向晖告诉简国伟一个还没公布的人事任免,中央实行京地人事交流,在部委任职的孙玉虎即将担任江东省副省长兼公安厅长,到时候可以一起做的事情就更多了。
“把你调到江东,也是咱们老大哥的意思。”叶向晖拍拍简国伟的肩膀。“阿伟,好好干,正部级并不遥远。”
简国伟一方诸侯,多少年没人拍过他的肩膀了,如果对方是个副部级以上也就罢了,一个商人,也敢?也配?
但他一点不敢发飙,商人也分三六九等,眼前这位就是一等一的人物,他这会儿还没高,还喊你一声阿伟,过一会喝大了就该喊伟仔了。
果然,叶向晖又喝了不少酒后,国内的吹完了,开始吹国际部分。
“美国的爱泼斯坦,那都是自家好大哥,这个岛的布局,软硬件设施,那都是从好大哥的萝莉岛学来的,服务员一水的乌克兰人,伟仔,以后晖哥会经常带你参加高级派对,对你的仕途有益处,要合群,别老玩比特币,玩一点接地气的。”
说着将一个十四五岁的斯拉夫小姑娘推到简国伟怀里。
简国伟不敢推辞,更不敢接招,在人家的地盘上也不好发飙翻脸,毕竟这里不是大城市,有警察,有王法,这里只是一个沿海小岛,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堂堂一个正厅级市委书记就这样被人整蛊。
他还是有点急智的,再次强调兄弟我确实不好这一口,听了这话叶向晖若有所思,叫来管事的耳语几句,过了一会儿管事的带过来一个睫毛长长眉清目秀高加索小男孩,令其坐在简国伟身边。
简国伟见躲不过,只好再出新招,他拿出在草原上的做派,大口喝酒,狂饮高歌,你叶向晖不就是想让我出丑么,我如你的愿,但是有些事绝对不能碰。
最终简国伟醉倒在桌底下,叶向晖让人把他扛回房间休息,这些反应都在预料之中,多接触几次才能放下心防,叶向晖可以等。
从叶向晖的山寨萝莉岛回去之后,简国伟就着手与向晖集团合作事宜,对方果然是空手套白狼而来,一分钱不愿意出,还要占大头,简国伟就使了个拖字诀,一切等开过会再说。
……
空气中年的味道越来越浓,朱红一家人幸福且团圆着,孩子的病得到了控制,医生说小孩子代谢快,新的细胞不断生长,疾病可能自然痊愈,无需担忧,夫妻二人心中的大石头落地,2018年的春节,会是他们家最祥和温馨的一个大节日。
冷曙光和朱红住的房子是法拍房,诈骗犯赵世斌的家,买这所房子的时候有人劝他们小心赵世斌出来报复,但他们根本不怕,经历了一些列人间炼狱的人还会怕这个,他们不找赵世斌的麻烦就算好的了。
再说了,等赵世斌出狱,他们的房子也该置换了,日子总是一步一步往上走的。
朱红的二姐朱静也住进了新房子,每月四千块租金的两室一厅的地铁口电梯房,一个人住宽敞又舒服,下楼就是医院,透析特别方便。
只要朱静愿意,每天都能和冷东鹏视频聊天,背景永远是在医院病房里,只是窗外的景色会有变化,春夏秋冬分明,春天有花开,夏天绿意盎然,秋天一片萧瑟,冬天白雪覆盖,就跟程序一样精准。
冷东鹏还是老样子,基本没有任何变化,说的话也是重复的,翻来覆去就是日子会好的,我的病情控制住了,这个月的钱收到了么,咱妈身体还好么。
终于有一天朱静憋不住了,问冷东鹏啥时候能回来,老待在外面也不是个事儿啊。BIqupai.
“你不觉得这样挺好的吗?”冷东鹏反问了一句,下线了。
下线之后,冷东鹏将病号服脱下,从柜子里拿出棉布直裰穿上,在腰间系了块虎皮,对着卫生间镜子,将一枚金色的头箍端正戴在额头上。
门后是一支金箍棒,冷东鹏看看时钟,拎起棍子出门,在他出门的同一秒,长的看不到尽头的白色走廊两边,病房门同时打开,千奇百怪的角色走出来,手中各持武器,他们沉默着列队走向远方,如同大军出征。
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扮相也各不相同,有类似于冷东鹏这样玩cosplay的,也有穿着正常衣服的,兵器也千差万别,这幅场景即便出现在游戏里也是匪夷所思的。
他们真的是去打仗的,出了病房区域,就是一望无际的世界,绿草如茵,大树参天,湖泊如镜,远处有高楼大厦,天上高悬两个太阳。
大军集结,对面同样是一支庞大的队伍,没有同一服色,区别敌我的是头顶上悬着的红蓝色块,一声令下,混战开始,冷东鹏挥舞着金箍棒冲向前方,这是一场毫无章法的大混战,没有阵型,只有捉对厮杀,冷东鹏放倒一个敌人,对方头顶的红色血槽少了一半,他没有一丝怜悯,痛下杀手结果了敌人。
战斗结束,满地疮痍,冷东鹏头顶的血槽也减少了一半,这次出征只有三分之一的人能回来,长长的走廊,很多病房的门不再开启。
回到病房的冷东鹏清点战果,此役他打死了三个敌人,打伤了五个,成果兑换成金币进入自己的账户,会在结算日再折换成美元,汇给家乡的亲人。
这就是冷东鹏的日常,打野,挣钱,养家。
他庆幸自己是个资深的游戏玩家,小时候在游戏厅打三国志,在同学家用小霸王打魂斗罗,上了中学在网吧打红警,成年之后继续玩魔兽,积累的经验无人能敌。
他还记得,自己小时候的绰号叫“孙猴子”。
……
十个亿想拯救百亿破产企业,还是有些杯水车薪了,用来拯救江尾造船厂的这家空壳公司的经营决策权在欧氏,而欧氏的核心决策者名义上是欧锦华,实际上已经是年纪轻轻的欧离。
欧离尝试进行融资,可是几家大的投资公司都拒绝了,在商言商,全球经济形势如此之差,造船业萎靡,订单减少,原材料却在上涨,这种条件下,每造一艘新船,就多亏损一大笔钱,最好的方法就是真正破产,另起炉灶,无论干点什么,都比继续造船强。
有相熟的经济学大佬来劝欧离,给她剖析了各种经济预测模型,未来的世界局势不可控,第五次技术革命遥遥无期,战争的阴云密布,这时候最稳妥的办法是握紧钱袋子,不要轻易投资,尤其不要投重资产项目。
大佬甚至劝说欧氏放弃航运业,将来打起仗来,商船是最容易被袭击的目标,一发导弹下去,价值上亿的货轮就沉了,还没地方理赔去。
这位大佬是新加坡国立大学的教授,曾经当过政府高官的,视野格局不容小觑。他的意思,也是欧锦华的担忧。
“您的观点很对,但有一点您不能否认,那就是人类离不开海运,当其他国家因为成本原因退出造船业之后,再想捡起来可就难了,熟练工人流失,技术断代,那就只能花钱去买船,就会受制于人。”欧离的见解显然比大佬更高一层。
“你毕竟不是一国总理啊,你要考虑的是投资人,是股东的利益。”大佬叹息一声,这孩子有点好高骛远了,欧氏在她手里怕是要完。
既然拿不到投资,那就去市场上融资,欧离与另外两家大股东招商局和三枪会财团商议之后,决定在香港证券市场买壳上市。
ipo不是一件小事,但是这几家大鳄合伙想办的事儿还是很容易的,经过高效的推进,锁定了一家沉寂许久的仙股公司……
……
过了年,江尾的两会召开,人大选举出新的市长和市政府班子,新市长是从外地调来的干部,资历较浅,主要是来给简国伟搭班子的,反而是新班子中的副市长比较抢眼,如杨启航所预测的那般,省扶贫办副主任傅平安成为最年轻的副市长,虽然不入常,排名靠后,但人家年轻啊,下来就是拿基层工作经验的,保不齐十年后就是副部级。
省两会也如期召开,叶向晖的预言也变成了现实,孙玉虎通过京地交流就任江东省副省长兼公安厅长,这个任命就很值得玩味了,只能说高层斗争波谲诡异,变幻莫测。
张东阁落马后,本来下一个就该孙玉虎了,没想到他还能正常履新,虽说从副部长到副省长只能算平调,但总归是安全上岸了。
而易冷也有政治地位上的进步,他现在是江东省人大代表,别的好处且不说,至少是不会随便被警察抓了。
他兼任的破产清算工作取得了巨大进展,在各方努力下,江尾造船厂剥离了坛坛罐罐,轻装上阵,只保留了核心的造船业务,在工人们看来,一切和以前没有变化,连厂牌都没换,一线工人还有活干,还有钱拿,厂技术科的灯也是彻夜亮着。
据说国家队出手力挽狂澜,厂子不会破产了,据说还有新的大订单陆续来到,别说下岗了,工资在未来三年内还要翻番哩。
这是从近江回来的电焊师傅马军侯带来的最新消息,他是工人中的小灵通,包打听,朋友多路子广,他的话可信度极高。
“马哥,你不是在近江找着新工作当大老板了么,怎么还回来啊?是不是让人给开了?”一个工人打趣道。
“咱没学历没靠山,只有手艺在身,还是干老本行踏实啊,什么老板不老板的,帮朋友当个法人代表而已,不当真的。”马军侯说的是大实话,但有一点他没说,他回来是带着任务的,就是稳军心。
船台下,一群工人或站或坐,旁边放着油漆桶电焊条,马军侯屁股底下坐着安全帽,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整个人宛如脱胎换骨了一般。
“美国现在已经没有造民船的能力了,只会造军舰,效率还低得要死,再打起仗来,真不一定能干过咱们。”马军侯侃侃而谈,讲起国际政治军事,这也是工人们最爱听的。
“为啥呢,因为美国人觉得造船活儿又累又苦还不挣钱,交给日本韩国这些小弟去做就完事了,二战结束后就逐渐的去工业化,一艘民船都不造了,一旦熟练工人流失了,再想聚拢就难了,想培训出新一代技工,没有老师傅传帮带,没有十几年功夫,根本出不来,别说造不出民船了,就是造军舰的效率也大大不如以前,铁饭碗端的太久,没有竞争力了属于是。”
“不出十年,咱们就得和美国撕破脸,到时候谁的军舰多,谁的拳头就硬,谁说话嗓门就大,造军舰离不开船厂,船厂离不开咱们工人,谁想掏空船厂,让咱们下岗,谁就是美帝的间谍,你们说我讲的有没有道理!”
工人们捧着饭盒和大茶杯,乱哄哄回应,有人说我早就怀疑了,厂领导都是tmd特务,搞什么钻井平台从一开始就是人家下的套,为的就是搞垮咱们厂。
“小李你长进了。”马军侯赞了一句,“你说得对,不过咱们也不是吃素的,国家这不已经出手了么,不惜一切代价死保咱厂,易总发话了,决不许一个工人下岗,决不许一个家庭没钱看病上学。”
马军侯人微言轻,只是鼓舞人心的渠道之一,官方层面也有好消息,欧氏给了造船厂一个研发建造万吨pc7级的极地货船的合同。
有合同,就能让厂子的技术队伍和一线工人维持下去,不少人心里燃起了希望的火花。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个合同的来历是多么的无厘头。
完全是一个大傻逼拍脑袋的想法。
半个月前,江东造船厂总经理易冷对着地球仪发呆,忽然拿出记号笔,从江尾往东北方向画,穿过朝鲜海峡抵达日本海,再向上通过库页岛走白令海峡,从北冰洋绕到欧洲,这样一来,航线比走好望角要近,也比走地中海红海马六甲海峡要近。
他就把马晓伟叫来,问他咱们能不能生产走北冰洋的货船,开拓北极航线。
马晓伟都不想搭理这个外行,你当全世界的航运人都是傻子么,放着近的不走走远路,北冰洋能走的话,早就开辟航线了,那地方是极端气候,常年冰封,货船没有破冰船开路护航寸步难行,送一船货物下来,成本翻了十倍,那值哪不值吧。
“可是如果正常航线被切断了么?”易冷说道,“所有的航线都走不通,只剩下北冰洋可走,我们却没有船,那该怎么办?”
中国确实没有船,只有一艘雪龙号还是二十多年前捡的漏,当年苏联为了极地航运建造的八艘破冰船之一,在乌克兰赫尔松造船厂建造,九三年被我国采购,经过两次改装,现在是我国唯一的极地考察船。
马晓伟说:“你这是极限思维,把问题设想的太极端了,真到了那个地步,都世界大战了,还走什么航运啊。”
易冷说:“你说对了,我就是极限思维,这不正是咱们造船人应该替国家着想的事情么,陆运毕竟受体积限制,如果有极地标准的运输船,那么我国就能在”战和欧洲盟邦互通有无了,起码要储备相应的技术才行啊。”
马晓伟说:“这个我同意,先研发,造不造的另说,起码得有国家的订单才能开工吧。”
于是就有了极地货船的研发任务,实质上也不指望船厂的技术员们把破冰船的图纸画出来,就是给他们一个猴儿牵着,手头有事忙,别胡思乱想。
至于这段时间江尾造船厂工人干部的工资,全是易冷拉来的十个亿里面出的,每月开支都是天文数字,也不是长久之计。
这些举措,从根本上稳住了造船厂的军心,一切都在向好发展。
四月的一天傍晚,一串打着双闪的车队开到了江尾造船厂门口,头车鸣笛,示意保安开门。
保安见对方来势汹汹,惊的赶紧开门,手都放在电栅门的按钮上了,被在门卫室里抽烟聊天的马军侯阻止:“老凌,你好歹问问是什么人,哪有领导大晚上来视察的。”
是这个道理,大领导都是早上来,哪有晚饭点来视察的,门卫老凌瞄了一眼车牌号,断定这不是市政府也不是区政府的人马,别看也是考斯特,车牌对不上,照样啥也不是。
考斯特上下来一个人,行政夹克打扮,走过来敲门卫室窗户:“师傅,大门开一下,叶总来视察。”
老凌心中就不爽了,十渠都不递一支,不懂礼数!
他就问对方是哪个单位的?
“师傅,向晖集团已经收购了江尾造船厂,我们叶总是来视察的,你把门开一下,我们赶时间。”
老凌就是凌思妍的亲爹,当年和黄皮虎一起进的厂,原本是外包的保安,后来通过关系转正,现在是正儿八经国企保卫科一员,又在一线门卫室值班,平日里听惯了马军侯的各种正能量宣传,警惕性很高。
“我不知道什么向晖集团,更不认识叶总,让他联系我们队长。”凌师傅一把将窗子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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