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冷听到了这个声音,却并不在意和警惕,他已经永远失去了向沫,人都没了,即便是来一个假冒的,只要你冒充的好,也能给我带来心理上的慰藉,我管你假不假呢。
再说了,那个干扰声又是谁,谁又能保证你是真的呢。
事到如今,真假已经无所谓了,向沫的肉身都不在了,有的只是她的记忆存储。那么这个存在是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向沫,尚待商榷。
这些心理活动,早在白宜中透露秘密时,易冷就开始琢磨了,临到跟前,还是抑制不住的震撼。
杂音被屏蔽掉了,接进来的是强子的声音:“老易大哥,有个急事儿,一组警察正对你布控,后面有两辆车轮换着盯梢,他们的任务是把你拉回去问话,孙玉虎通过分局的党羽下的命令,为的是娜塔莎失踪的事儿。”
这就挺让人恶心的,公权私用,公报私仇,各种违规的骚操作,敢招惹配备了最强语音助手的自己,孙玉虎这是嫌命长。
“强子,那咱们去陪他们玩玩。”易冷说。
“好嘞,您就瞧好吧。”强子兴奋起来。
易冷吩咐德强去机场,开快点。
耳机里切换到强子监听到的警方对讲机通话。
“长江,长江,我是淮江,目标转向机场方向,请求指示。”
“淮江淮江,继续跟踪,随时报告。”
这是一线侦查人员与上级的通话。
紧跟着是手机通话,一个陌生的声音,对孙玉虎的声音。
“孙省长,可能打草惊蛇了,目标突然转向机场,有潜逃出境的可能性,您看是不是给边检打个招呼。”
“不合适,目标并不在边控名单里,他真要突然出境,我们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在他抵达机场前想办法拦住,另一路有消息了么?”
“女孩暂时没找到,但是查到了真正死亡的人,是玉梅餐饮的网络主管叶自强,这个人是服毒自杀的,但没有公开办理后事,也没有注销户籍。”
“继续查,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有人证,再加上舆论,他有再强的背景也逃不过人民的审判。”
孙玉虎的话说的义正辞严的,但是他做梦也想不到,这些秘密通话全被监听,自家毫无秘密,这仗还没打就先输了。
机场高速,车流滚滚,在高速路上拦截车辆是违规且高度危险的,刑警们只能暂时尾随,等待时机。
时机还真就来了,另外一组刑警在易冷家的居所发现重大线索!
一个编织袋,里面装满了肉馅,还有一些金色的毛发!
现场的刑警当场呕吐,毫无疑问,易冷这个残忍到极点的冷血杀手把娜塔莎杀害且分尸了,这就是确凿的证据,铁证如山,可以抓人了。
最新情况一层层传到孙玉虎那里,孙厅欣喜若狂,有时候扳倒一个人就是那么的简单,盼什么来什么,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杀人碎尸,这种极端残忍的罪行就是天王老子也保不住啊。
他当即做出部署,联动检察机关和法医单位,以及省人大,同步运行,抓人,褫夺他人大代表身份,批捕,一气呵成。
专案组干警接到上级明确指示,不管用什么办法也要把易冷阻拦在机场外面,不能让他逃走,而且不要指望边检和机场分局帮着扣人,就得你们自己来。
两辆车,四个人,此刻也顾不得许多了,把磁吸警报器扣到车顶上,拉响警笛在后面追击,机场高速限速一百,警车飙到了一百三,很快超越易冷乘坐的商务车,将其别停在路边。
对付这种高度危险且具备专业素质的杀人犯,刑警不敢大意,拔枪上前厉喝:“下车!”
德强还云里雾里的不清楚发生了什么,降下车窗问道:“你们哪个单位的?”
另一个刑警索性抽出甩棍,一棍在砸在后车窗上,让易冷下车。
易冷让德强把车门打开,依旧端坐着:“什么情况?”
刑警亮出证件:“刑警支队的,跟我们走一趟。”
易冷故作懵懂:“我干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么,再说我是人大代表,你们不能随便抓人。”
“抓的就是你!”刑警将易冷从车上拖下来,反剪双臂上背铐,德强也好不到哪里去,被强指着头趴在地上,刑警从他身上搜出一把匕首,一罐防狼喷雾,这都是违禁品,德强也被铐了起来。
易冷被塞进警车,德强另案处理,奔驰商务车暂时就停在路边,会有交警拖车将其拖走,再由刑警进一步彻底搜查。
疾驰的民牌警车里,易冷坐在后排,左右各有一名刑警看守他,警察的手就在背后按着手铐,因为知道这家伙本事大,会开手铐,所以必须全神贯注盯着,不能给他任何机会。
“给我说说啥情况,这么大阵仗。”易冷说。
“你干了什么,自己清楚。”左边老刑警鄙夷道。
“老实点,别给我们找事,大家都方便。”右边年轻刑警喝道。
“别这么大脾气,不能因为你女朋友骂你是废物,不如她前男友,就把情绪带到工作中来,省城的房子是贵一点,但是两个人一起努力,付个首付也不是很难,对不对,小秦。”易冷耐心劝导道。
叫小秦的刑警脑袋炸裂一般,这货是妖怪么,怎么连自己和女朋友的矛盾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他早就对自己反向调查了,还查的那么细致,太可怕了!
易冷又转向老刑警:“老周,干了这么多年升不上去,你也别太上火着急,这一行很特殊,能平安退休就不错了,一把年纪了,再当官有啥意思,想想你女儿,还有老伴的病,别拼了,你那天抛硬币的决策是错的,你就该转内勤。”
老周也崩溃了,自己的心路历程人家都门清,还查什么案啊。
这些是强子在耳机里告诉易冷的,强子调取小秦和老周的聊天记录消费账单并且在零点零一秒时间内做出分析判断,把结果告知老板,这都是小菜一碟。
易冷还在洋洋洒洒:“你们抱错了大腿,翟局好大喜功,喜欢走险路,孙玉虎的腿是要抱进监狱的……”
两个刑警连同前面开车的同事,都如同掉进冰窟窿一般颤抖着,仿佛抓了一个魔鬼。
另外几路人马都在顺利进行,经过协调,检察院卜英男检察官签发批捕,省人大常委会紧急通过,暂停易冷的代表资格,等待警方进一步调查结果。
易冷居所,法医正在仔细搜查每一个角落,用紫外线灯照射浴室墙壁,这里极有可能是分尸的第一现场,墙上不可能不遗留溅射血迹,还有一路人马去翻垃圾箱,调车来抽化粪池,希望找到其他部分。
这时一个外卖员骑着电动车过来了,便衣刑警问他来做什么,外卖员将一个大塑料袋递给他,刑警瞄了一眼,里面全是饺子皮。
……
易冷在审讯室里,双手双脚铐在铁椅子上,他的手机早被没收,但耳机还在耳朵里,预审人员对他进行讯问,除了基本信息,易冷一概拒绝回答。
“你们胡乱抓人,是要承担责任的。”易冷笑呵呵道。
“我给你提个醒,你女儿有个闺蜜,金发碧眼的俄国妞。”预审人员一拍桌子。
“娜塔莎啊,出车祸没了。”易冷说。
“没了我信,但是怎么没的,是谁造成的,咱们得好好唠唠了。”预审老崔冷笑道,他干了十五年预审,就没有撬不开的嘴。
“不见棺材不掉泪,你家绞肉机挺忙的啊,都搅坏了。”老崔阴恻恻说道。
“绞点肉馅,晚上包饺子。”易冷说。
“多少人来家啊,要十斤肉馅那么多。”老崔盯着易冷,几乎要爆发,这个杀人狂魔的心理素质太t好了,稳如泰山,一点都不带慌的,少见。
“客人是挺多的,女儿的同学,还有我的同事们,一个个都是饕餮,还都喜欢吃饺子,所以我得多预备点,起码要十斤瘦肉切成的臊子,十斤肥肉切成的臊子,还有十斤肥瘦相间的臊子……”..
“你够了!”老崔拍案而起,“你溜我们玩呢。”
“是你们先溜我玩的。”易冷变了脸色,“老崔,别人说啥就是啥,你长脑子了么,别弄个晚节不保。”
这时审讯室的门开了,一个人走进来和老崔耳语几句,刚才法医那边检测出来了,肉馅全是猪肉,没有人类dna,金色毛发倒是真正的人发,但不是真金发,是染的,极有可能是假发上薅的。
被这家伙给耍了,老崔暗道。
最重要的证据没了,在没有进一步铁证之前,再把人当成杀人嫌疑犯处理是不妥的,老崔帮易冷打开手铐,递给他一支烟,和颜悦色道:“叫你来呢,肯定是有事情的,大家坦诚一点吧。”
易冷说:“老崔,你孩子今年高考想上刑警学院是吧,别听翟局和你瞎忽悠,他说话不做数的……”
……
孙玉虎同样收到报告,在易冷家搜到的肉馅是猪肉,甚至警察还收到一大包饺子皮,这说明自己被易冷摆了一道,但也有可能是故布疑兵,扰乱视线,用来掩盖事实。
“继续查,查不出来我担着。”翟局放出狠话,他是孙厅最近物色到的左膀右臂,许以提拔到省厅担任办公室主任的承诺,换取翟局的无私奉献。
帮翟局做事的这几位,或多或少都有些难处,对违规办案视而不见,事已至此,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对一般犯人,可能这会儿就上手段了,但易冷是受过训练的,刑讯逼供诱供对他没用,只能采取更高明的手段。
两个陌生面孔走进审讯室,老崔也接到翟局通知,暂且回避。
老崔知道这样说违规的,但他没有质疑,出门之前下意识看了一眼天花板角落的摄像头,红灯熄灭了。
关了摄像头,这是要上手段了。
两个陌生人先搜查了易冷全身,将他的耳机取了出来,从审讯椅放出来,上背铐,按到墙角,一人拿坐垫挡在易冷小肚子上,另一个人拿出橡皮棍,一棍捣过来,疼的易冷佝偻起身子。
他抬起头想说点什么,就看到墙角的摄像头红灯亮起,而审讯人员背后的led显示屏的文明审讯字样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一串文字,那两个人背对着看不见,摄像头也照不见。
易冷按照文字提示招供:“别打了,我和你们开玩笑呢,娜塔莎还活着,跟我女儿在一起,去江尾看她姥姥去了。”
打手收起棍子走了。
在门口抽烟的老崔再次走进来,他当了二十年警察,干了十五年预审,没办过这样的案子,这事儿透着蹊跷和危险。
“你没事吧?”老崔问了一声。
“打出内伤了。”易冷说,“都是内行,你认识那两个人么?”
“上面说是五处的。”老崔的态度和善了许多,但他的任务是继续滞留该人员,直到拿到铁证。
“说说叶自强的事儿吧。”老崔说,“他喝农药死了,你怎么掩盖事实呢?”
老崔做过功课,拿出一张打印的叶自强的照片展示着。
“强子没死,他喝的是假农药,我送他去美国留学了。”易冷说。
老崔说:“那焚化炉里烧的是谁?”
突然老崔的手机响了,居然是个微信视频通话,而且是没加过的陌生人,老崔接了,屏幕上出现的是强子的脸。
“崔警官,我就是你说的强子。”
老崔觉得自己的理性世界崩塌了。
“崔警官,我活着,娜塔莎也活着,这就是一个乌龙,但有人想让这件事变成真的,我给你放一段录音。”
这是两个人的对话。
“招了,女孩活着,在江尾。”
“该怎么做,你懂的。”
“明白,办成铁案,肉馅就是女孩的肉。”
老崔毛骨悚然。
“崔哥,我建议你把事情经过记录下来,我这一段掐了别写,因为你圆不过去,把记录交纪委,把自己摘出来,你扒衣服蹲号子无所谓,耽误孩子上警官学院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儿。”强子说。
通话断了,老崔豆大的汗珠往下滴,后背全湿了。
无端被卷入一场阴谋,可怜自己一个小警察,招谁惹谁了。
“你到底是谁?”老崔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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