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一瑾离开那天没有告诉任何人,也没让颜华浩送。
她最后的体面就是一个人离开,带的东西不多,一个行李箱就把她所有东西装完。
装完的时候翟一瑾自己都愣住了,她在这个城市快三十年,结果一个小小的行李箱就可以抹掉三十年的足迹。
坐上船,中途就换了个方向,不想让任何人找到她。
三日过后,邬忱打电话给翟一瑾送药。
最近翟一瑾每天都会喝药,他就没有打视频电话。今天刚好最后一天,要换新的中药。
药已经熬好,给翟一瑾送过去。
“怎么了?”宋飞钦坐在办公桌上。
邬忱拿着手机:“翟一瑾的电话打不通,打她公司的电话,秘书说她不在。”
“你着急什么,打不通一会儿再打呗。”宋飞钦打了个哈欠,就为了这个愁眉苦脸那么久:“你不是都说了吗,她穿高跟鞋,还抽烟,那绝对不可能有孩子。”
邬忱站起来,拿起车钥匙:“不行,我要再过去确认一次。下午的会议我就不参加,你替我开就行。”
“行,我能说不行吗!”宋飞钦无奈。
遇到翟一瑾的事情,邬忱就这样,别人说什么都没用。他能连很重要的会议都不参加,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下午的会议只能他来开,又要面对那些老不死的糟老头子。
邬忱开车过去,敲了门,没人开门。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别敲了。”对面那屋开门:“这姑娘上周就不在这里,我看她拿着一个行李箱走的,可能出差,你过几天再来。”
邬忱脸色阴沉,指尖泛起青白色。
他按了密码,试了三次试对了。
翟一瑾的密码就那几个,她懒得想新的。用来用去,都不会变,是她母亲的生日。
房间内一尘不染,设施也没有任何变化。
干净的不像住过人的样子,上面都盖上一层白布。
对门的人见情形不对,不敢说话。
“她走了带什么?”邬忱回头:“你那天看到她,她除了行李箱,还拿走了什么?”
“不知道啊,我……我回来时看到她拿着拉杆箱,具体去哪我也不知道。”对门有点后悔开这个门:“那个……没事的话我就关门了。”
世界都安静了,空荡荡的房间,连一字书信都未曾留下。
后期他给翟一瑾打电话从无人接听到关机,最后此号码变成空号。
翟一瑾注销了微信和所有联系方式,尽管网络发达,他从这些蛛丝马迹中完全寻找不到翟一瑾的踪迹。
邬忱忍着怒火,去颜家。
“颜华浩,出来。”
“我们颜少爷今天不见人,邬总,您下次再来吧。”
邬忱拎起管家,甩到一旁:“这儿没你的事,让颜华浩出来见我。”
“邬,邬总……”
“李叔,你退下吧。”颜华浩从房间里走出来,打开门:“你拦不住他。”
他知道邬忱是因为什么事找他,连他都不知道翟一瑾的联系方式。翟一瑾也把他删除,给他打了一笔钱,还有合同。
合同上面是公司的转让书,她一分钱都没要。
还没来得及说上一句话,一阵拳风呼啸而来。在颜华浩耳边炸开,从毫无知觉到疼痛。
他没得及躲闪,打到嘴角。
踉跄一下,撞到花坛上。
玫瑰的刺扎在手心里,可真疼啊!
颜华浩从花坛中爬起来,抖了抖身上的尘土:“你有病?这里是我家,来我家撒野?”
“翟一瑾呢?”邬忱低吼。
“哎哟!”李管家拍了下大腿:“这是怎么回事,好好说,好好说啊。”
“李叔,进去,这里没你的事。”
“少爷……”
“进去。”
李管家只好进去,在屋内干着急也没办法。
下人一推跑到门口看戏,门外两个英俊的男人。看起来都瘦高瘦高的,都是女孩子心中的1。
剑拔弩张,尤其是邬忱,眼神猩红,像走火入魔一般。
“我再问你一遍,翟一瑾呢?”
“你也配问她?”
颜华浩抹掉嘴角的血,扑上去:“邬忱,你他妈也配问她在哪里?你有这个资格吗?”
两个人在地上扭打,你一拳我一脚。
没了平日的风采,就像两个打架斗殴的少年,一定要分出个胜负。
之前是颜华浩没打算还手,现在无所顾忌。他再也不用忌惮邬忱的实力,他也一样没得到自己喜欢的女人。
“翟一瑾呢?你把她还给我。”
“你自己找啊,你问我做什么!”颜华浩踹了邬忱一脚,吃力地站起来:“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现在装你妈的深情?败类玩意。”
颜华浩指着邬忱:“她喜欢你的时候你折磨她,她不喜欢你的时候你不放过她,你还是人吗?”
邬忱躺在地上,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流。
不是他不动手,是他不想了。
他倒希望颜华浩多他几拳,这样他就少些愧疚,可以去找翟一瑾。
“邬忱,有我在,你再也别想找到她。”颜华浩大口喘气,丝毫没有形象:“你以为我怕你?你试试,我到底怕不怕你。”
邬忱撑起身子:“你把她还给我,你要什么都行。”
“你放狗屁!”颜华浩疼的呲牙咧嘴,现在脸肯定肿成猪头:“你把她害的那么惨,你还想让她以后活在黑暗里吗?有什么,你尽管冲我来。”
颜华浩摸了下嘴角的血,他不会跟邬忱说,连他都不知道翟一瑾去了哪里。
翟一瑾在把邬忱删了的时候,也断了他的联系方式。
甚至他还找了荀晓星,荀晓星也不知道这件事。等发消息的时候才知道,翟一瑾也把荀晓星删除。
她来时轰轰烈烈,震惊整个上京。走的时候悄无声息,杳无音讯。..
邬忱浑浑噩噩地往外走,一个踉跄,重新跌倒。
“行了,你这样也开不了车,我让宋飞钦接你。”颜华浩去打电话,边按手机号边道:“我真是欠你的,就应该把你仍在外面,是死是活我管不着。”
“你别管我了。”
“我也不想管你,你别死在我家啊,晦气。”
宋飞钦过来,邬忱在阴影里。
坐在花坛旁边,即便周身在阳光下也如同身处黑暗当中。
“麻烦你了,我这就把他带走。”
“就这一次,下次我一定扔外面,死也不管。”颜华浩没好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