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皙尔闭上眼睛,她不想再说话,尤其是跟桑琮生气。
现在她有宝宝了,不易发脾气。
她多么想留住桑琮,用自己用孩子,但桑琮是不会留下的。桑琮不是一个被约束的人,所以皙尔只能眼睁睁看着桑琮离开,去战场,去掠夺别人的性命。
皙尔攥紧拳头,她讨厌这样,但又无能为力。
“柒柒……”
“我说了,要你走,你是听不懂吗!”皙尔睁大眼睛,浑身都在颤抖:“桑琮,如果你想留下我肚子里的孩子那你现在就走,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桑琮抿着嘴,最后只能道:“柒柒,等本王回来。”
在战场上几乎一年半载,她现在月份大了,她能等到桑琮吗?桑琮什么时候回来?
皙尔忍不住在想这些,她知道这些不会有答案。
他们都懂,不用多说。
很快桑琮就走了,是在跟皙尔说完的第二天。
墨国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国家,但最近墨国征战四起。皙尔很少关注政治类的东西,因为事情闹的很大,所以多少皙尔听到一些。
墨国的皇帝跟殷国的皇帝交好,也是同样的性格。宫里的宫女很多都被墨国的皇帝玩坏,国家腐败不堪,比殷国还要更胜一筹。百姓哀鸿遍野,寸草不生。
皙尔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桑琮想要做到国家统一,不是实现他自己的野心,而是减少这样的人存在。
也许看似残忍,但实则只是在用这样的方式保护着未来的未来。
是残忍,也是最好的办法,但不代表所有人都要去接受。
最后桑琮是不是去了墨国皙尔没问,但从下人的口中知道,桑琮就是去了墨国。莫邪跟着一起走了,留下来的是唐未央。
王府里没有留下别人,皙尔那些熟悉的武将都不在,只有唐未央。
“王妃。”唐未央走过来:“外面天气不错,您要出去走走吗?”
“不去了,就在这里挺好的。”皙尔摇头。
最近他越来越懒散,哪里都不想去,就想找个地方晒太阳。如果天气冷了,那就在房间里待着。
不关注外面的世界,也不去询问,他就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你说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子的?”皙尔突然问到,她不问唐未央就没人跟她说话,她想有人陪她说说话。
唐未央恭恭敬敬回答道:“奴婢不知,奴婢自小没出去过。”
“哪里都没去过吗?”
“是的,除了王府就是王府,奴婢是在这里长大。”
“曾经本宫也哪里都没去。”皙尔坐在椅子上,她想起自己在侯府的日子,也是高高的墙挡住,她哪里都去不了:“本宫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这里,不过以后本宫可以去很多地方。虽然没有想好,但只要出去,去哪里都可以。”
“王妃,您的孩子在这里,您的家就在这里。”
“不一样。”
“奴婢虽然不懂,但只是有血亲在的地方就是家,跟国无关。”
皙尔摇头,说出来的话很残忍:“本宫从未想要会和桑琮有孩子,这个孩子本宫不想要,却是能唯一换取我自由的东西。”
唐未央咬着嘴唇,作为下人她什么都不能说。这是皙尔的决定,她只要听着就好。
皙尔将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她感受着生命,感受着体温,脉搏跳动的声音。
这些都是她的,却没有她孩子的。
以后这些,她的孩子也会有,只要她的孩子能出生,能长大。
一连好几天,皙尔都没怎么出去过。下人也很少见到皙尔,都快忘记王府里有这么一个摄政王妃。
桑琮不在,大家对这个王妃更没有什么好感。一个亡国奴,想要出现在哪里不行,偏要出现在这里。亡国奴是没有资格做王妃的,况且还是摄政王妃。
下人打心眼里不服气,甚至在他们眼里一个亡国奴还不如一个下人高贵。
这样的人成为王妃,谁愿意去听从她。
皙尔知道,但她不在意,就算被克扣银两也只是睁只眼闭只眼。
唐未央看在眼里,她好几次想说,但看到皙尔无所谓的样子最后什么都没说。有一次看到下人被欺负,她跟别人说了一次,这种事情依旧没有得到缓解。
“王妃,他们根本就没有把您放在眼里,这种情况您不管一下吗?”
“算了,无所谓的。”皙尔低头喝茶,茶有些苦涩,一尝就知道是用了最差的茶:“在殷国也是一样,本宫懒得计较。”
“但是王妃,这样您就什么都没有,而且我们这里的奴婢也会被欺负。”唐未央咬着下唇,她不是为了自己才说,而是那些在皙尔身边的下人:“王妃,我是不在乎,但是其他下人,他们……尤其是年纪大一些的,根本受不住这么被欺负。”
“现在马上是冬天,那些老人受不住这冬天。尤其是近日下雨,容易风寒。”
“王妃请您一定要帮帮她们,她们只是奉命行事,没有错。”
皙尔一愣,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些。她就想着自己过成怎么样都无所谓。就算被欺负,只要不太过分,她都不想去管。
唐未央跪下,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大不了就是被挨鞭子也想为那些人讨一个公道:“王妃,奴婢不是想要给自己求点什么,是希望……求王妃责罚,王妃……”
“你不用说了,本宫知道了。”皙尔点头。
“王妃,您……”
“本宫不会责罚你,是你告诉了本宫这些事情。本宫考虑不周,是本宫的问题。”
就算不为了自己,为别人,她知道应该怎么做。
被欺负习惯,所有人都将她当成软柿子捏。但本身,她才不是这样的人。
皙尔往前走想要去看看那些下人住的地方,她往前走正好见到有人教训下人,好几个人跪在地上。
跪着的那些人皙尔都认识,都是在她这里做事的人,有几个就是在她身边的人。
“怎么,我给你们一个被子已经够可以了,你还想要什么?”那哥奴婢趾高气昂:“真是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