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很有精神

话题进行到这，似乎没有继续聊下去的必要了。

何语婷灿烂一笑，伸了个懒腰，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继而抬起手拍了拍李大凡的肩膀，道：“不用太担心，前辈我会保护你的，怎么说你也是我的第一个后辈啊，大家伙肯定也不会坐视不理的，你就放宽了心乖乖睡觉去吧，晚安喽。”

“是呢。”李大凡摸了摸鼻子，“想以个人的力量与天宫教廷对抗，显然是不现实的，可是……我真的可以就这么自私地借用大家的力量吗？”

“不不不。”何语婷伸出右手食指左右摇了摇，“是我们自愿要帮你的，怎么能说是你自私呢，另外，你刚刚的话有一个巨大的漏洞。”

李大凡眨了眨疑惑的双眼，“什么漏洞？”

何语婷高深莫测地笑了笑，“谁说，个人的力量无法与天宫教廷抗衡呢？”

李大凡徒然一惊，看向何语婷的视线顿时充满了恭敬，“前辈，难不成你……”

何语婷摆了摆手，“别想了，不是我，是我偶像。”

李大凡顿时一脸的囧，重整旗鼓之后问道：“你偶像是？”

何语婷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中充斥着强烈的崇拜与向往，“你可曾听说过问天剑圣？”

李大凡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没听说过。”

“也对，你才刚接触里世界没多久，没听过也正常。”何语婷非常迅速地帮李大凡解释清楚，随后双眼放光娓娓道来，“问天剑圣，毫无疑问，他是里世界名副其实的第一，名副其实的最强，因为他的出现，世间再无最强之争，他的强大旷古至今，饶是天宫教廷也不敢直面他的锋芒，曾以一己之力大败天宫教廷内部最神秘的追杀小队，就算是面对天宫教廷的最高权力者教皇及最高战力守护人也未曾胆怯，以一敌二大战三天三夜之后，问天剑圣以微弱的优势斩获胜利。”

“那可是天宫教廷的最高权力者跟最高战力哎，得到神灵恩惠最多的人，以及被誉为最接近神的人，这样的家伙都不是问天剑圣的对手，可见问天剑圣强到了什么地步，真是太厉害了。”

李大凡托着腮帮子，思索片刻之后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一个问题，“照你这么说，这位问天剑圣应该是很久以前的人物了吗？他现在还活着吗？”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他已经有近千年没在里世界露过面了。”何语婷说到此处略微有些失落，“他没有接受过神灵的恩惠，似乎也通过特殊的手段拥有了悠久的生命，不过现在是活着还是……没有人知道。”

李大凡：“那前辈你应该没见过他才对，怎么会成为他的小迷妹呢？”

何语婷扬起下巴，似乎很骄傲的样子，“我是没见过他，但是我听说过不少他的英勇事迹，从五千年前直到一千年前，所有跟他有关的大事记我都牢记于心，崇拜这等具有传奇色彩的人物，是人之常情好吧。”

李大凡虚心假意地鼓了鼓掌，“厉害厉害，不愧是前辈。”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要是还对问天剑圣的事情感兴趣的话，以后可以找我，你自己也不能气馁哦。”何语婷捏了捏小拳头，“男人嘛，要坚强，要向问天剑圣看齐！我看好你哦，走了，我先回去了。”

李大凡微笑着道了声晚安，而在何语婷转身离去之后，脸上的笑容顷刻间荡然无存。

“无论是对龙大哥，裘星姐，裘愿姐，还是语婷前辈来说，这个餐厅都是很重要的东西吧。”

“既然如此，我又怎么能因为个人的原因，毁掉这个对他们来说至关重要的场所呢。”

“不能的，那样的事情，我不想做，也做不到。”

乌云密布，夜色愈发浓郁，低着头的少年双拳缓缓攥紧，浑身上下弥漫出一股强烈的悲凉气息。

……

第二天一早，浑浑噩噩的李大凡从睡梦中醒来，洗漱的时候果不其然通过镜子看到了双眼浓重的黑眼圈。

还真是……即便身体被邪神之力强化了，很难感受到疲惫，黑眼圈却还是会有啊。

刚起床还不是很清醒的李大凡尚未意识到自己今天将经历什么。

平淡无奇地度过了早餐高峰，李大凡正打算坐下来好好享受一下自己的早餐，眼角余光忽的瞥见大厅内聚在一起的顾苍生，裘星，裘愿以及何语婷。

四人坐在靠近窗户的餐桌后，半个身子趴在桌面，盯着街道对面的不知道什么东西，从李大凡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四人的后背，所以不清楚四人此刻分别是什么神情。..

出于好奇，李大凡端着早餐凑了过去，“你们在看什么呢？”

“大凡。”顾苍生手臂一伸，揽过李大凡的脖子，将其拉到自己身旁，“你看，对面那是什么？”

李大凡凝目一瞧，忍不住轻咦一声，“对面不是一家文具店的吗？什么时候变成便利店了？”

“没错。”裘星眼中升起腾腾怒火，“我记得很清楚，昨天晚上它还是一家文具店，今早起来居然就变成便利店了，这里头绝对有猫腻。”

“群众们似乎也没有感觉特别意外，说明有人施法干扰了人们的记忆，这毫无疑问是特异者所为。”何语婷目光如炬，“情况已经很明朗了，这货是来抢生意的！”

“抢生意？”李大凡暂且停下吸面，参与到讨论中来，“便利店跟餐厅没啥太大关联吧？算不上抢生意吧，或许人家也只是想混口饭吃呢？”

“NONONO，大凡你错了。”顾苍生伸出一根指头左右摆了摆，“这家便利店明显就是冲咱们来的，它在开业的第一天就推出了三明治、糯米饭团、糯米鸡、鲜肉粽、小米糕等一系列物美价廉，食用便利的早餐，尤其是他们的糯米饭团，用料丰富，糯米粒粒分明，口感层次饱满，令人唇齿留香，难以忘怀。”

李大凡：“……”

裘星：“……”

裘愿：“……”

何语婷：“……”

顾苍生：“不是，你们都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裘星双眼微眯，瞳孔内透出危险的光芒，“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这个……”顾苍生眼神有些飘忽，随后忽的用力拍了一啊！我是什么尊贵的身份！怪物餐厅的首席厨师长！”

何语婷打断道：“你只是副手吧。”

“料理水平堪比怪物餐厅首席厨师长的厨房副手！我这厨艺，不说出神入化，起码也是登堂入室了吧。”顾苍生没有丝毫脸红，面不改色继续说道：“今早不是轮到我去购买食材吗？我回来的时候路过这家便利店，随意地往里头瞥了一眼，只是一眼，我就能看出他所有早餐所用的食材跟调料，继而在口中模拟出相对应的味道，这对我来说都是小意思啊。”

“是吗？”明显一脸不信的裘星瞥了眼一旁的李大凡，“说说看，大凡手中这碗拌面是什么味道的。”

顾苍生随意地瞥了一眼李大凡手中的拌面，旋即露出不屑一顾的冷笑，“就这？这不就是一碗普普通通的拌面嘛，用的甜面酱，大凡我说的没错吧。”

李大凡一脸无辜，“我加的排骨酱来着。”

顾苍生：“……”

“噗。”何语婷一个没忍住，捂着肚子大笑起来，“就你这样的还登堂入室呢，我看你就是个江湖骗子。”

裘星一把揪住顾苍生的耳朵，“快说！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的？！！”

“好好好，我说说说，别动手别动手。”顾苍生同志立马认怂，“我采购回来路过的时候闻到香气，有些肚子饿就去买了一个饭团尝尝，没曾想还真挺好吃。”

裘星就想给这货来个过肩摔，“你这是叛徒行为啊！”

“怎么说的，我这是舍生取义的行为。”顾苍生一脸的不服气，“我这番操作，完全可以被定义为，提前为咱们餐厅去刺探敌情。”

“那个……”李大凡适时开口：“大家是不是有些小题大做了，一家便利店而已，怎么被你们说的好像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似的，再说了，咱们几个做员工的在这里讨论的这么激烈又有什么用呢？店长或许根本不在意啊。”

几人不约而同转过头看向李大凡，那眼神，跟先前看顾苍生的眼神一般无二。

李大凡不由缩了缩脖子，“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你不是说错话了，你是看错人了。”何语婷冷笑一声，“咱们店长会不在意？别想了，这世界上怕是没有比咱们店长更爱钱的人了。”

“是吗？”李大凡有些不太相信，“具体表现为什么呢？”

几人思索了一下，异口同声吐出一个字：“抠。”

李大凡：“……”

“咳咳。”一声轻咳自众人的左手边传来。

几人立马一个原地立正，齐声大吼：“店长早上好！”

“很好，很有精神。”柳栋脸上带着满满的笑意，只是那笑容不知为何看着有些渗人，“我都听说了，咱们餐厅对面的文具店改成了便利店，对吧？”

“是的店长！”顾苍生朗声道：“是我第一个发现的。”

裘星与何语婷即刻朝其投去鄙夷的视线。

“恩，难得你如此地为餐厅着想。”柳栋看着顾苍生，满意地点了点头，“既然这一次你这么积极，那好吧，我交给你一个任务，你就代替我，去跟对面便利店的老板打声招呼吧。”

顾苍生双腿一抖差点摔倒，“这个……不太好吧，我一个小小的厨房副手，怎么能代替老板你呢。”

裘星跟何语婷赶忙抿起嘴巴，以免自己笑出声来。

“没关系。”柳栋笑的很是和善，“不过是去打个招呼而已，小事嘛。”

“那，那啥，根据我初步观察，对面便利店的老板很可能是一个特异者。”顾苍生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我，我一个普通人，独自去拜访是不是有点不太妥当啊，万一他对我动手，我岂不是当场白给？店长你忍心让你的员工只身入虎穴吗？”

柳栋沉思片刻，点头表示认同，“你说的也有道理。”

还没等顾苍生松一口气，柳栋又开口了，“那这样吧，大凡你陪他去一趟吧。”

顾苍生当场就是一脸的囧，还以为自己不用去了呢，没曾想……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虽然……

“啊？”无辜受到牵连的李大凡一脸懵逼，“我？”

“对啊。”柳栋面无异色地点点头，“我看你俩关系挺好的，就你陪他去好了。”

李大凡：“……”

你是哪只眼睛看出来我俩关系挺好的？借我看看呗？

“那个，店长啊。”顾苍生复又开口说道：“要不就让大凡去呗，我感觉他比我平易近人，应该能够更好地跟对方交流，我这个上世纪交流障碍要不就不去了吧。”

“那不行，你是必定要去的，你刚刚也说了，这件事是你率先发现的，你们刚刚聊天的内容我也听见了，你不是已经提前帮餐厅刺探敌情去了吗？那你现在应该对对方有一定了解了啊，由你去，事半功倍。”柳栋不由分说，“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你自己一个人，要么，让大凡陪你去。”

顾苍生即刻转身，“走吧大凡！向着美好的明天！跟着你苍生哥！冲锋！！！”

李大凡一脸嫌弃，“我能不去吗？”

“大凡！！！”顾苍生直接转过身扑在李大凡脚下，双手死死地抓住李大凡的裤子，“你就陪我去吧！算我求你了！！我还不想这么早结束我的生命啊！我还没享受够生活的美好呢！大凡！！！”

李大凡被他一顿哭丧似的鬼吼鬼叫喊的头皮发麻，无奈放下手中吃到一半的拌面，“好了好了，我陪你一起去就是了。”

顾苍生立马站起身来，眼里甚至看不到一滴眼泪，“我就知道大凡你对我第二好了，走吧，我们去会会这个便利店老板，随便提一下，对我第一好的永远是岚岚。”

李大凡：“……”

我能踹你吗？

其余的几人看着二人肩并着肩走出餐厅大门，仿佛提前约定好的似的，一边摇头一边叹息。

裘星：“造孽啊。”

何语婷：“孽缘啊。”

裘愿：“他们，他们两个不会有事吧？”

柳栋看着正向马路对面走去的两人，长出一口气，转过身去的那一刻，脸上的笑容登时消失，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朝办公室走去，路过饮品屋门口时，脚步停了下来。

因为姜卿卿正靠在走廊上笑吟吟地看着他。

柳栋脸上不免流露出温和的笑容，“怎么了？”

姜卿卿脸上笑容逐渐收敛，“那个便利店……”

柳栋打断她的话，“我知道，有邪神军的味道。”

姜卿卿皱了皱眉，不免有些疑惑，“既然你知道，又为什么要让他们两个人去呢？”

“我也不想，但是……大凡似乎还没决定要留下来，我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掉。”柳栋神色间尽是无奈，“既如此，还不如多给他几个选择呢，最后结果如何，就看他自己了。”

“这我也明白，我不明白的是。”姜卿卿道：“让大凡一个人去不就行了，为什么要让苍生跟着一起去呢？”

“让他一个人过去？”柳栋嗤笑一声，“跟邪神军的人面对面交谈，不觉得太严肃，压力太大了吗？让苍生跟着过去创造点欢快的氛围呗。”

姜卿卿：“……”

……

另一边，李大凡跟顾苍生已然来到了便利店的门前。

往里望了几眼，没有看到一个人，或许也是因为早餐高峰过去，老板说不定去哪里休息了。

转头看了眼身边害怕到手脚蜷缩的顾苍生，李大凡小小地翻了个白眼，迈步走进面前的便利店，“你好，有人在吗？”

顾苍生快步跟了上去，半个身子都躲在李大凡的身后，“大凡，说话客气点，这里很可能有一个强大的特异者，万一人家不满你的态度动手杀了我们怎么办？说都没地方说理去。”

李大凡：“那倒不至于吧，哪有脾气这么暴躁的特异者。”

话音刚落，二人周身的环境眨眼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不再是形形色色的便利店，而是一间简朴开阔的榻榻米房。

“……”李大凡：“这是哪？”

“我怎么知道啊！！！”顾苍生的声音顿时拔高了不知道多少个分贝，“完了完了完了！对方出手了！就跟你说了说话要客气点，要死要死要死！！！”

“大仙！大侠！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啊！我没有冒犯你啊！！你没必要跟我一个普通人过不去啊！求求你收了神通吧！！！”

若不是李大凡拉着，这货估计这会儿已经跪下磕头了。

“普通人？”不知从何处传来一个略显低沉的声音，“普通人会知道特异者这个词汇？”

顾苍生：“我平日里吃饱了撑的没事干跟一群白痴特异者鬼混啊！我都是从他们那里听过来的啊，我本人就是一个普通人啊！大侠你慧眼识珠，肯定一眼就看出来了吧。”

李大凡：“……”

真不知道你是抱着何等的自信才能说出别人是白痴这种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