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男子的黑球

龙十一：“所以，关于那位你所憧憬的老前辈，你调查到什么程度了？”

“哼哼。”柳平平自信一笑，“进度良好，再给我一段时间，我就能揭穿他的真面目并找到他的据点。”

李大凡微微一汗，“确定他是你的偶像而不是罪犯嘛，怎么搞的好像你在追捕他似的。”

“这有什么的，为了追上他的步伐，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柳平平坚定地一捏拳头，继而快速地在手上的平板上操作了几下，划出一个界面，翻过来展示给龙十一还有李大凡看，“两位应该都知道这个社交网站吧？”

李大凡直接摇头，“不知道。”

“也对，大凡哥你刚来蓝天市没多久，平日里也不玩电脑。”柳平平表示理解。

“这不是蓝天市官方设立的蓝天市市民专用交友平台吗？我知道啊。”龙十一接过话头，“苍生，裘星，卿卿跟语婷都有注册的，除了基本的远程聊天，还能在上面晒动态，玩小游戏，苍生有段时间很迷这个，兴致过了就很少上了，裘星跟卿卿姐倒是时常上去晒个动态什么的，莫非，你想从这当中找出那位前辈的账号？以此为出发点，顺藤摸瓜找到他的住所。”

“不错，这正是我的目的，为此，我来到这个城市的第一天就在这上面注册了账号。”柳平平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之后，就在你们外出的这几天，我独自一人窝在房间里，经过我缜密的观察，筛选，发现，推理，最终锁定了三个目标，再根据以往他们的动态判断出他们的活动范围，推断出他们的日常活动内容，最后以这些年我根据这位老前辈以往的所作所为推理出来的他的性格及其活动习惯，我有百分之九十五的把握，这个账号，就是那位老前辈的账号！！！”

柳平平说的那叫一个激情澎湃，李大凡听的那叫一个哈欠连天，现在的他很疑惑，为什么他们三个人要在这里纠结这种意义不明的事情。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龙十一倒是兴致盎然，凝目看向柳平平手中平板屏幕上显现出来的一个账号的基本信息，眉头轻轻一挑，“这人的账号名是……男子的黑球？”

龙十一双眼一眯，发觉事情并不简单，即刻陷入沉思。

李大凡嘴角一抽，想笑却强忍着没有笑出声来。

“不错，这个名字意义不明，但我想那位前辈之所以会起这个名字，定然有他的理由。”柳平平一脸严肃，“这个理由估计包含着诸多明理，可惜现在的我尚且没有看清，自然无法得知前辈取出这个名字的真意，但我想有一天我定然能明白的。”

李大凡有些不忍心，抬手开口道：“其实我现在就可以……”

“咳咳！！”龙十一发出两声剧烈的咳嗽，打断了李大凡的发言，继而看着柳平平露出微笑，“平平，真不愧是店长的侄子啊，这份上进心与求知欲令你龙大哥我钦佩不已，相信自己，不要放弃，继续追寻下去，总有一日，你一定能靠自己的手打开真理的大门。”

李大凡捂住脸，有些不忍心地撇过头去。

“是吧！龙大哥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吧！”柳平平眼中冒出高光，捏着拳头一脸坚定，“我相信我的坚持一定不会白费的。”

“很好，在这里我插一句。”龙十一挑了挑眉，“既然已经确定了这位前辈的账号，你就没尝试过发消息跟他沟通吗？”

“我发了呀。”柳平平点开与前辈账号的聊天记录，“你看，奇怪的是无论我发什么，前辈都没有回应，该说不愧是前辈吗？果然不会轻易地同陌生人交流呢。”

龙十一瞅了一眼，脸皮微微有些抽搐，“你发了多少？”

“不清楚，没数过。”柳平平如实回答：“大概99+？”

“……你也是够死心眼，不是，够坚定的呢。”险些说错话的龙十一及时开口，赶忙发出两声轻咳缓解尴尬，继而重整旗鼓，“你可知道为何这位前辈没有回应你吗？”

柳平平迷惑摇头，“不知道，莫非是我诚意不够？”

“你傻啊，隔着屏幕怎么感受到你的诚意，这玩意又没有红包功能。”龙十一道：“仔细想想，在这个聊天系统当中，给人以最直观的体现是哪个部分？”

柳平平稍加思索，幡然醒悟，“莫非是名称？”

“不错，就是名称。”龙十一拍案叫绝，“不愧是你，一点就通，在这个没有红包的腐朽系统当中，对方对你的第一直观感受便是你的名称，你看看你这个名称，平平，还真是平淡无奇呢，对方估计以为你是哪里的小学生胡乱骚扰所以才没回你的消息吧。”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自觉找到原因的柳平平激动地大喊三遍原来如此，继而满是希冀地看向龙十一，“龙大哥你真聪明，我现在就改名字。”

龙十一很是受用，微微仰首，满意地点点头。

跟在两人身后的李大凡暴汗如雨，平平你平日里不是很精明的吗？怎么遇上龙十一就开始犯傻了呢？这货明显在忽悠你啊，你倒是快点意识到啊。

柳平平端着平板思索半天，眉头越皱越紧，两分钟过后，扭头问身边的龙十一，“龙大哥，你觉得，我应该起什么名字，这位前辈才会搭理我呢？”

李大凡只想当场拍晕自己，这孩子没救了。

“我想想……”龙十一一边思索一边嘀咕，“名称断然不能随意，要让对方第一时间对你形成较为清晰的直观印象，为此，名称当中最好带有你个人的特性。”

“个人的特性……”柳平平同样陷入沉思，“我个人的特性，个人的特性……”

“有了。”龙十一双眼一亮，当场拍定，“你就叫无敌的赛巴多拉贡。”

李大凡：“………………”

“这名字……”柳平平双眼发光，“虽然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是听着好帅啊，改成这个名字前辈就会搭理我了吗？”

“相信我。”龙十一拍了拍胸膛，“百分之百，他不搭理你你来找我，我给你做主。”

柳平平喜笑颜开，“多谢龙大哥指点。”

“好了，前头就是农贸市场了，平平，把这玩意收一下，等会儿你也要帮忙的。”龙十一逐渐恢复正经。

“好的。”此时的柳平平对龙十一已是言听计从，将平板收进随身的小背包中，终于舍得扭头看一眼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李大凡，“哎，大凡哥，你的脸色很奇怪哎，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没。”李大凡艰难地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只是一瞬间，想要吐槽的话实在太多了，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大脑处理器貌似有些短路，不碍事的。”

柳平平轻抚脸颊，“大凡哥，你有时候说的话也好深奥啊，感觉你们都好厉害的样子，是我没来尘世太久了吗？”

“或许吧。”李大凡发出善意的提醒，“平平你平日里都不看动漫的吗？”

“动漫？”柳平平：“我更倾向于java。”

“……”李大凡：“有空的话还是去了解一下吧，不然跟这两个人呆在一起，太吃亏了，容易掉坑里。”

柳平平眨了眨满是疑惑的双眼，有些不明所以。

李大凡也不再多说了，他怕再说下去会被龙十一的眼神杀死。

意义不明的闲聊到此为止，一行三人终于开始了采购工作。

在农贸市场里逛了一圈，李大凡跟柳平平不由得被当地人的热情所惊讶到了，不如说，他们不是对所有人都热情，而是对龙十一特别热情。

全程话痨的龙十一几乎没停下过交谈，这里的每一个商贩似乎都与龙十一有很深的交情似的，甚至不少人主动给龙十一降价。

龙十一不忘热情地将李大凡与柳平平介绍给这群人，“认识一下这两个小伙子，我们餐厅的新人，以后也会是这里的常客，大家多多照顾啊。”

李大凡与柳平平腼腆地笑笑以表示出自己的敬意。

正所谓干一行爱一行，行业无贵贱，行行出状元，二人年纪相仿，这会儿也统一保持住了谦卑的姿态。

龙十一对此很是满意，看了眼推车上满满当当的食物，大手一挥，“收工，回去了，这是我今天要教你们的最后一点，无论食材是否采购完全，都得在五点之前赶回餐厅，否则苍岚哥跟苍生的准备时间将因此缩短，届时他俩要对谁发脾气，那就是他俩的自由了。”

李大凡与柳平平点头如捣蒜，将这一点牢牢地记在心中。

龙十一满意点头，带着二人原路返回，前脚刚踏出农贸市场，眉头登时就皱了起来，“怎么起雾了？”

跟在他身后的柳平平跟李大凡闻言纷纷停下脚步，凝目朝前看去，登时面色不一。

李大凡的脸上更多的是迷惑，“对哦，怎么起了这么大的雾？我连路都看不清楚，刚刚来的时候还好好的。”

反观柳平平，眉头轻皱过后，脸色逐渐变得凝重，不动声色地后撤几步，半个身子都掩在了李大凡的身后。

就在这时，一对夫妇有说有笑地从三人身边经过，径自走进了这漫天大雾当中。

龙十一与李大凡面面相觑。

“他们好猛啊，这么浓的雾就这么走进去了？不怕出事吗？”李大凡发出由衷的感叹。

龙十一双手环在身前，思索片刻，视线骤然锁定了身后又一对从市场里走出来的青年夫妻。

龙十一直接迎着俩人走了过去，突然原地扎了个马步，张嘴就是一声大吼。

李大凡被吓得浑身一抖，任谁也想不到龙十一会在这种时候耍宝，被吓到只会是情理之中。

然而，让李大凡瞪大了眼眶的是……那对夫妇居然直接无视了龙十一的存在，既没有因为龙十一古怪的动作而侧目，更没有被龙十一突如其来的吼声吓到，就那么面色如常地从龙十一身边路过，同前面那对夫妻一样，径自走进了无边的大雾当中。

龙十一收拾了下复杂的心情，转身走回到李大凡身边，望着眼前的浓雾长叹一口气，“我这人实则最怕麻烦了，可以的话我想一直当一条咸鱼，为什么偏偏这么倒霉的事情就让我第一个遇上了呢。”

李大凡尚且没有反应过来，“龙大哥你说什么呢？”

“大凡，准备一下吧，把车子先往旁边挪一挪。”龙十一捏了捏拳头，“来者不善啊，我自会尽我所能，但我没有自信能保护得好你们，所以……你俩自求多福吧。”

李大凡这下总算听懂，当即扭头环顾四周，紧张与凝重攀上脸颊，“我们被人埋伏了？”

“恐怕走出市场的那一瞬间，咱们就入套了。”柳平平道：“这片浓雾应当是类似结界亦或是异空间的存在，被拖入其中的我们与外界失去了联系，所以这些人看不见这片迷雾，也看不见我们，同样听不到我们的声音，恐怕连触碰我们都做不到。”

“等于说我们被完全隔离了吗？”李大凡开始摩拳擦掌，“这么说他们也看不见这辆推车摸不到这辆推车喽？”

柳平平点点头，“是这样没错。”

李大凡不解：“那为什么龙大哥要我把推车移到一边去啊，没有意义啊。”

“怎么没有意义？”龙十一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一来，方便动手，二来，回去之后要是让店长知道我把推车跟食物都弄坏了，他不得当场杀了我？”

李大凡与柳平平不约而同地一愣。

“既然加入了我们的餐厅，成为了我们当中的一份子，你们二人就要时刻记住啊。”龙十一重新转过身去，面对着那片浓郁的迷雾，留给二人一个伟岸的后背，“我们从来都是为了胜利，为了能够回到餐厅而去战斗的，唯有牢记这一点，我们才能够立于不败之地。”

李大凡跟柳平平仿佛被震慑到了，二人呆愣原地一语不发。

龙十一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如何，我有些时候还是很正经很靠谱的吧？”

李大凡：“是这样没错。”

柳平平：“但你没什么征兆突然正经起来，帅是帅，多少有些恶心啊。”

李大凡：“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龙十一：“信不信我现在就走让你们两个留在这里自生自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