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喷射战士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陈千紫当机立断，“走吧，我们得抓紧时间找到宋暇。”

李大凡与雷鹤止了话头，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几人很快找到了通往二层的阶梯，小心翼翼地沿着阶梯上到二层之后，映入眼帘的……便是空旷的大厅。

没错，无比空旷，整个二层，空空如也。

越是平静，越是暗藏杀机。

陈千紫悬着一颗心，一马当先，迈步走进空旷的二层，警惕着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你们站在原地别动。”

姜卿卿微皱眉，右手轻轻抚上古琴琴弦，“这里还是一起行动较好。”

说着，迈步跟上了前头的陈千紫，走的是方才陈千紫走过的路。

若是看得见的地方什么都没有的话，那么危险就大概率藏在看不见的地方了。

所有人排成一字，小心翼翼地朝着通往三层的阶梯走去。

就在队伍最前方的陈千紫走过一半路程之时，异变突生。

绿色的法阵自众人脚下浮现而出，身体顿时变得无比沉重，这当中，陈千紫、雷鹤及姜卿卿只是身躯微微一颤，瞬间适应了突然变化的重力。

李大凡、何语婷跟姬无立三人则是措不及防下单膝跪地，适应了片刻后方才缓慢站起身来。

何语婷面露讥讽，正想再嘲讽几句，四周的墙壁上，复又浮现出一个又一个橙色法阵，强烈的危机感自心底迅速涌现而出。

所有人的脸色都发生了变化。

轰隆！！！

巨大的爆炸声，引得整栋高塔震颤不已，高塔二层顷刻间烟雾弥漫。

令人感到惊奇的是，二层围墙居然承受住了爆炸的威力，想来这高塔也不是普通材质建造，否则，这一下把整座塔炸了都不奇怪。

塔内二层，伴随着烟雾逐渐散去，在满目疮痍的地板上，一个魄丽的冰屋显得如此的突兀。

冰屋内，喘息略显急促的陈千紫举着双手，指尖蓝光闪烁，待外头爆炸的动静平息过后，方才放下双手，冰屋自行解除。

心有余悸的姜卿卿小小地松了口气，不由得朝陈千紫投去感激的视线，“陈小姐，多亏你了呢。”

陈千紫摇摇头，“不算什么。”

要知道，方才的爆炸是特异者设下的法阵所致，其威力不同凡响，陈千紫要在几乎一眨眼的功夫内制造出足以阻挡爆炸威力的防御物，纵使她身负双神战魂，对身体也不是一点负担都没有。

姜卿卿自是看出了陈千紫的状态有些不对劲，忍不住轻声关心了一句：“陈小姐，你还好吧？”

陈千紫摇摇头，面色如常，“无妨，继续前进吧。”

“等会儿！”何语婷忽然开口：“大凡不见了。”

陈千紫徒然一惊，皱着眉头转过身来，视线自每个人脸上一一扫过，确实少了个李大凡。

姜卿卿见状也有些慌了，忍不住问道：“你们有谁刚刚看到大凡了？”

雷鹤摇摇头。

何语婷急得原地打转。

姬无立弱弱地举起了手。

所有人的视线瞬间集中在了姬无立的脸上，何语婷更是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你见到大凡了？他人呢？”

姬无立缩了缩脖子，弱弱地说道：“他刚刚是走在我后面的，爆炸发生的时候，没来得及进入冰屋，然后被……被爆炸卷走了。”

“啊？！”何语婷怒目圆睁，一把松开了姬无立，转头环顾四周，“被卷走了？能被卷到哪里去？整个二层就这么大！又没有窗户又没有门，一个大活人还能凭空失踪了不成？”

姬无立：“或许是被炸的渣都不剩了呢？”

何语婷动作一顿，转头投来死亡凝视。

姬无立缩了缩脖子，乖乖闭嘴。

雷鹤出声道：“方才的爆炸虽说威力不俗，还不至于把一个人炸的渣都不剩，何况大凡还是邪神纷乱者，或许是退回一楼躲避爆炸去了呢。”

陈千紫点头附和，“大凡当时距离通道最近，很可能退回一楼去了，语婷你不要太着急，我们回一楼找找。”

何语婷一言不发，转身飞奔而去。

姜卿卿掏出手机，这才想起他们此刻身处山中，手机搜索不到信号。

啧了一声将手机揣回兜里后，姜卿卿快步追上前头的何语婷。

一行人回到一楼，举目看去，只有满地的机器人残骸，并没有看到李大凡的身影。

何语婷急得跺了下脚，“也不在这啊！”

“语婷你先别急。”姜卿卿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只能干巴巴地说道：“大凡已经不同往日，他不会那么容易就被干掉的，你想啊，前不久苍岚不是也夸了大凡，说他进步神速吗？”

姜卿卿没想过这番话会起作用，哪曾想何语婷还真就听进去了。

“对哦。”冷静下来的何语婷开始反思，“我还习惯性地把他当成刚加入那会儿的弱鸡呢，那这小子跑到哪里去了？不知道我们会担心吗？”

陈千紫见状小小地松了口气，比起李大凡的安危，她倒是更担心何语婷的情绪变化。

在一个团队，尤其是临时组建起来的团队当中，一人的负面情绪很容易影响到其他成员，致使整个团队崩溃。

就说刚刚何语婷手足无措的时候，陈千紫不下一次看到姬无立有一个握拳的小动作。

好在因为姜卿卿的一句话，事态得到了控制。

陈千紫：“方才在外面的时候，我观察过了，这座塔只有一个入口，没有出口，每一层四面都是封闭的，连个窗户都没有，虽然暂时不知道大凡人在哪里，但他必定还在这座塔内，咱们继续往上吧，迟早能遇见的。”

何语婷点了点头，小嘴微微撅起，心有不适但却无法反驳，“好吧，就这么办。”

——

昏暗且狭窄的空间内，李大凡悠悠转醒，晃了晃脑袋，睁眼瞧见一片漆黑，不由一愣。

这里是……

后脑勺传来疼痛感，李大凡倒吸一口凉气，摸了摸脑袋，这才想起先前发生了些什么。

自己没能赶上进入陈小姐制造出来的冰屋，卷入了法阵的爆发当中，被强大的爆炸力掀飞，然后……好像穿过了什么东西，又下坠了一段距离，最后脑袋瓜子磕到了墙壁，不慎昏了过去。

所以这里到底是哪里？

李大凡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率先检查了下自身的情况。

几乎可以说是毫发无损，除了后脑那一下撞得有点狠，自己这被邪神之力二度强化过的肉身就是不一般，看来以后得着重关注一下脑壳硬度。

身上的衣服倒是变得破破烂烂的，好在没有暴露重要部位，可以暂且不管。

确定完自身情况后，李大凡又将手机举高，扫视四周。

这里……莫不是烟囱里面？

四面都是岩壁，没有出口，确实很像烟囱。

但是方才在外面，并没有发现类似烟囱的建筑。

如果不是烟囱的话……难不成是电梯？

李大凡将手机举高，亮度调高，旋即瞧见了几根电缆，顿时确定，这就是电梯间。

自己方才应当是撞进了二层的电梯间，旋即掉回了一层。

换言之，电梯现在应当是在上面几层。

只是……这塔里面有电梯？为什么先前没有发现，若是早知道有电梯的话，哪还用得着一层一层的爬啊。

显然这电梯被一种特殊的手段隐藏起来了，若不然，就算李大凡看漏了没发现电梯，总不可能当时在场的所有人都看漏了吧。

李大凡想了想，伸手抚摸过每一面岩壁，在摸到第三面岩壁是，手掌径自穿了过去。

李大凡瞬间悟了，这面墙是障眼法，外头就是他们先前待过的空间，这恐怕也是特异者的手笔，所以他们没能发现。

李大凡想了想，用嘴叼着手机，摩拳擦掌，将邪神之力附着在手指上，沿着岩壁，开始向上攀爬。

姬无立先前并没有提过电梯的事，要么是他别有用心，要么是他也不知情。

如果是后者，那么……这个电梯就很有可能是宋暇专用的，只要沿着岩壁一路向上，来到电梯停靠的楼层，自己就有很大的可能在那里见到宋暇。

这是李大凡的推测，也是他认为最正确的推测。

至于为什么不先出去通知陈千紫他们……

基于先前在二层的遭遇，恰好就是他们来到二层最中央，无法及时退回一层的时候，法阵启动了，且施加重力的法阵十分精准地锁定了他们每一个人，李大凡有充分的理由怀疑塔内每一层都处在宋暇的监控下，既如此，这个电梯间或许是他唯一的盲点。

自己误打误撞进了这里，借由方才爆炸的掩饰，宋暇应该没有发现，如此大好良机，绝不能浪费了。

——

高塔顶层，是一间开阔的实验室，宋暇此时就坐在监控画面前，翘着二郎腿，看着一个画面中的陈千紫等人，嘴角挂着一抹讥讽的笑，“可以啊，这都能活下来。”

实验室内加上宋暇共有十人，其中一人就坐在宋暇身边，听见此言出声说道：“陈家大小姐陈千紫，同时还是教廷守护者的徒弟，天赋异禀，据可靠消息，她的两大战魂乃是在数千年前的两名神灵陨落之后，其魂魄凝聚而成，光是这两个战魂，就能助她在成神路上畅行无阻吧。”

宋暇轻笑一声，倒是看不出有羡慕的情绪，有的只是单纯的感叹，“好命的丫头呢，可惜火候还不够。”

“她还只有两千多岁吧，能拥有这份实力很不可思议了。”那人似笑非笑地看着宋暇，“正面遇上的话，恐怕你也不是她的对手吧？”

宋暇下巴微抬，冷笑一声，“可惜我不会给她跟我正面对决的机会。”

“确实。”男人伸了个懒腰，“因为这座塔从外面无法入侵，他们就先入为主地认定你必然躲在塔的顶层，却没想过……这座塔的顶层并不是真正的顶层，顶层往上还有一个密室，也就是现在咱们所处的这个实验室。”

宋暇托着下巴，“就算他们一路打到了顶层，也是无济于事，白费功夫罢了，不过他们若是需要的话，我倒是可以夸他们几句。”

男子哑然失笑，“你是我见过最坏心眼的人。”

宋暇瞥了他一眼，“怎么？我待你们不好吗？”

“好？好到让我们待在这里上千年？”男子伸了个懒腰，“进入这个地方的通道唯有一条，其内覆盖着大量的邪气，常人踏足其中，不可避免地会被邪气影响心智，你会如此设计不就说明打从一开始你就打算把我们关在这里吗？”

“关在这里，这话说的太难听了，说的也不对。”宋暇丝毫不慌，施施然说道：“让你们待在这里，因为你们是我的王牌，不止是因为你们为邪神大人所做的一切，你们当中任何一个人实力都不在我之下，要想离开早就离开了，我说的不对吗？”

无人回答，但这就是最好的回答。

“既然我们有相同的目的，那么共同努力就对了，我在明，你们在暗，只要没人知道你们的存在，你们的研究，就永远不会出现阻拦者。”宋暇微笑道：“这是我的思量，若是过程中有什么行为举止是令你们感到反感的，我先在这里跟你们道个歉。”

“好了，先不说这个。”先前一直与宋暇对话的男子看了眼外头的监控摄像，“顾苍岚快把我们的人杀光了，你怎么打算啊？”

宋暇满不在乎地耸耸肩，“杀光就杀光呗。”

男子嗤笑一声，“好不容易找来的上千人，怎么感觉你一点都不在乎啊？”

“就这群家伙也想自称邪神军？”宋暇讥笑一声，“打从一开始他们就是牺牲品，无论在何时以何种方式牺牲，都算发挥了他们的价值了，我的目的……从来就不是重建邪神军。”

“我们要的，是改变这个错误的世界，而这，并非一支军队就能达成，我们所需要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