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苍生感觉自己遭到了冷暴力,令人意外的是他居然一点不觉得意外。
谁让他对这些人的秉性一清二楚呢。
无奈地叹了口气,顾苍生冲李大凡招招手,“大凡啊,你陪我去吧。”
“啊?!”李大凡显然没想到顾苍生会在这个时候q到自己,一时还有些发懵,“我?”
“对啊。”顾苍生笑道:“咱们这里还有第二个叫李大凡的吗?”
“可我,不太合适吧。”李大凡缩了缩脖子,“在天宫教廷那种地方,我连自保都难,更别说要照顾苍生哥你了,要不还是找别人吧?”
“当然要找别人了。”顾苍生果不其然没有要鼓励李大凡的意思,“除了你之外我还打算让一个老朋友随我同去,不过他不在这里,你先跟我一起去找他,然后再动身去天宫教廷,刚好顺路,不会浪费多少时间,你就把这当成是一次历练吧。”
李大凡思索片刻,最后还是点了头,“好吧。”
“那好,时间不等人,我们即刻出发。”顾苍生霍然起身,“星愿,麻烦你帮我们开个传送门,节约点时间。”
裘星愿放下托着腮帮子的手缓缓起身,“可以是可以,不过,你就这么走了,厨房交给苍岚哥一个人……没问题吗?”
顾苍生轻抚下巴,思索道:“经过我的开导,目前应该问题不大,实在不行,我不在的这期间,店长你帮忙盯着点吧。”
柳栋这次倒是没有拒绝,点头道:“也只有如此了。”
“事不宜迟。”顾苍生伸手一指:“大凡!go!”
裘星愿轻描淡写打了个响指,闪烁着光芒的门扉便在二人身前迅速成型。
顾苍生二话不说大步迈了进去,旋即就听到门的那边传来渐行渐远的嘶吼:“裘星愿老子信了你的邪!哪有人把传送门开在天上的?!!!”
李大凡忙不迭地跟了上去,要不然顾苍生真该摔死了。
通过传送门,李大凡一眼就瞧见了底下荒芜的大地以及正飞速下坠的顾苍生。
虽说李大凡本身也没有飞行能力,但他胜在皮糙肉厚。
运用邪神之力,在空中一个加速,李大凡成功来到了顾苍生的下方,将自己当做肉垫,二人伴随着一声巨响轰然落地。
“哎呦我去。”即便有李大凡在底下垫着,顾苍生仍然摔得浑身酥麻,爬起来的时候两条腿都在发颤,“好你个裘星愿,差点被你害死。”
李大凡倒是毫发无损,他已经完成了邪神之力的二度强化,目前正在进行第三次强化,这点程度还不至于让他受伤。
拍了拍身上的灰,李大凡环顾四周,开口问道:“苍生哥,这是哪儿啊?”
“当年天使神跟邪神决战的地方。”顾苍生很是随意地说道:“即便已经过去千年,仍有不少双神的神韵残留在此,常人在此待不了几分钟,所以附近无人居住。”
“哦,是这样啊。”李大凡了然点头,而后抬起手指了指自己,“那我没什么感觉是不是因为我是邪神纷乱者的关系?”
“据我所知,现今世上除你之外的几个邪神纷乱者也不可能丝毫不受影响,而你……”顾苍生眉头微挑,“还得归功于你那高得离谱的契合度吧,就本质上讲,你是目前这个世界上最接近邪神的生物。”
李大凡抓抓耳朵,一双眼眨也不眨地盯着面色自若的顾苍生,“那,苍生大哥你为什么能不受影响呢?”
“哦。”顾苍生摆摆手,很是随意地说道:“我存在感低,它们把我无视了。”
李大凡:“……”
还真是好牵强的解释呢。
“别废话了,跟我走。”顾苍生大手一挥,迈步朝着一个方向走去,“考虑到还得给岚岚保留一点发挥的时间,我们需要在明天中午十二点之间把事情办完,现在已经三点了,时间紧迫,拒绝拖沓。”
李大凡快步跟上,“那我们现在是去?”
“找帮手。”顾苍生:“天宫教廷高手如云,只带着你一个我怎么敢去?”
李大凡:“……说,说的也是啊。”
顾苍生原本是加过教皇何星的好友的,只可惜当场就被顾苍岚删除了,要不然也用不着跑这一趟。
二人沿着荒芜的大地一路向西,李大凡看着周遭如出一辙的景象,很难不怀疑顾苍生是不是迷路了。
好在十几分钟后,二人便远远地瞧见了地平线上简陋的小屋。
又过了几分钟,二人来到小屋门前,顾苍生一点不客气,上去将门敲得咣咣响,“牛鼻子!快开门!你爸爸回来啦!”
李大凡:“……”
李大凡的反应跟上一次随同顾苍生来此的顾苍岚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门还没开,牛蔺道长骂骂咧咧的声音率先传来,“顾苍生,老子最后一次警告你,我可以允许你占我一次便宜,但我不可能允许你次次占我便宜,你当我没脾气的吗?”
不多时,门开,吹胡子瞪眼的牛蔺道长站在门内,满含怒气的视线自顾苍生跟李大凡脸上扫过,没有丝毫退却,“你怎么又带了个人来?这次又是什么事?老头子我可不是什么工具人啊,你别指望我什么忙都会帮。”
顾苍生开门见山,言简意赅,“陪我去一趟天宫教廷。”
“慢走不送。”牛蔺道长二话不说,转身就要带上房门。
“哎,别急啊。”顾苍生见状,将李大凡往前一推,“你不帮我没关系,好歹先把秘籍传给他啊。”
李大凡跟牛蔺道长皆是一愣。
“秘籍?”牛蔺道长带着审视的视线落在李大凡脸上,“他是……”
“逍遥棍第三代传人。”顾苍生得意地笑道:“逍遥棍前十棍我都传给他了,后两棍的秘籍不是在你这儿吗?时机成熟了,传给他呗。”
“传给他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牛蔺道长愣愣地看着李大凡,“你这之后不会想带他一起去天宫教廷吧?”
“对啊。”顾苍生眨了眨眼,满脸的天真,“有什么问题吗?”
“……”牛蔺道长愣了足有五秒,而后满心疲惫地叹了口气,信步走出房间,转身开始锁门。
顾苍生当即满脸揶揄地笑着开口:“你不是不去吗?”
“许天是我兄弟,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两个后继者去送死吧。”牛蔺道长没好气地说道:“这小子身上有邪神的气息,想来他能不受此地残留神韵的影响也是因为这个,你跟他去天宫教廷跟去送死有什么区别?”
顾苍生嘿嘿笑道:“那就麻烦牛道长保护我们了。”
牛蔺道长锁好门,转身瞪了他一眼,“我本来是打算这辈子不再进出天宫教廷的,这下好,在你这破例了,我真是上辈子欠你们师徒的。”
李大凡看到这里总算明白了,顾苍生之所以带自己过来,并不是想要让这位牛道长传授自己逍遥棍的秘籍,最主要的目的是以自身的安全要挟牛道长同他们一并前往天宫教廷。
算计到这个程度……不愧是苍生哥。
“去天宫教廷是吧。”牛蔺道长挥了挥手,“那还愣着干什么?走啊。”
顾苍生愣了一下,眨眨眼道:“走过去吗?”
牛蔺道长不由皱起眉头:“那不然呢?”
“你不是有很多稀奇古怪的符咒吗?”顾苍生眉飞色舞地说道:“就没有缩地成寸之类的功能吗?一眨眼的功夫就能让我们到天宫教廷门口的那一种?”
牛蔺道长不假思索地摇摇头,“没有。”
“啊?”顾苍生登时一脸嫌弃,“你好low啊,我们餐厅有两个人有类似空间移动的技能,怎么样?羡慕不?”
“你有病吧?”牛蔺道长没好气地说道:“老子来帮你,还要遭你嫌弃,这是什么道理?”
顾苍生:“你帮我那是一码事,我嫌弃你那就是另外一码事了,一码归一码,你说是不是?”
“我不跟你讲,你小子歪理一大堆。”牛蔺道长摆了摆手,而后冲着李大凡招了招手,“小伙子,过来,你叫什么名字啊?”
李大凡乖巧地走到牛蔺道长身前,微微欠身过后说道:“道长你好,我叫李大凡。”
牛蔺道长小小地惊讶了一下,继而笑着说道:“原来你就是李大凡啊,有史以来契合度最高的邪神纷乱者,听说过听说过,喏,这就是逍遥棍最后两棍的秘籍,你且收好了,我这也没有备份,这就是世间独一份。”
说着,牛蔺道长自怀中取出两张薄薄的纸,随意地甩给了李大凡。
李大凡正想谨慎地接过,哪曾想牛蔺道长直接甩过来,一时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才把空中乱飘的两张纸握入掌中,赶忙放松手上的劲道,生怕把纸揉皱了。.
“大凡你不用这么慌的啦。”顾苍生好心开口提醒道:“这纸是特殊材质,水火不侵,刀枪不入,要不然你怎么以为牛鼻子敢就这么揣在兜里。”
“哦哦,是这样啊。”李大凡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总之,这一路上有空你就看吧,或者你回去再看也行,你自己决定。”顾苍生大手一挥,“总而言之,向着天宫教廷,出发!”
——
幕笼,牢房。
不知是大长老的有心还是无意,寒莎跟聂先生的牢房刚好是相邻的。
被关进牢房已经将近一天时间,这期间除了有人进来送饭,寒莎跟聂先生再没见过其他任何人。
不过,从送饭的人看他们的眼神,寒莎可以判断出,大长老已经在做拿自己当替死鬼的准备了。
毕竟送饭的人看聂先生的眼神愈发怜悯,看自己的眼神愈发凶狠。
而且饭菜也是聂先生那一边更加丰盛。
摆明了是大长老开始混淆黑白,企图拿自己替罪继而保全聂先生。
而这,恰恰随了寒莎的意。
抱着双腿蜷缩在牢房角落,寒莎仰起头,透过牢房内唯一一个狭小的窗户看着外头的夜色,嘴角微微上扬,喃喃低语道:“这样,也挺不错的。”
“莎莎。”隔壁牢房传来聂先生满含自责的声音,显然聂先生也预料到之后事态会如何发展了,“你完全没有必要为我顶罪的,我不是凶手,你也不是,你的行为在我看来毫无意义。”
寒莎微微一笑,“可是,怎么办呢?现阶段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你,连我都觉得你就是杀害会长的凶手,同时也是夺走我力量的那个面具男。”
聂先生面色微变,“那你还……”
“有什么关系呢?”寒莎笑着打断他的话,“就算你是凶手,我也打算为你顶罪了,就当是报答你当年的救命之恩吧,我也不问你为什么了,你就假装自己不是凶手吧,至少能保住你在我内心当中的形象。”
聂先生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化作一声叹息,“我着实,不值得你这么做啊,或许这么说对你有些残忍,当年救你,真的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
寒莎不为所动,“那我帮你顶罪,也是一时的心血来潮,一样的,咱俩互不相欠了。”
“我救你一命,你就要还我一命吗?你知不知道再这么待下去你真的会死的?”聂先生几乎磨破了嘴皮子,“你不是说,做个普通人挺好的吗?那你怎么还……”
寒莎:“死人也是普通人的一种啊,不过状态不一样而已。”
聂先生:“……”
这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性能随口说出来的话吗?你把人生看的太开了吧?
“可恨大长老居然把我一身实力都封住了。”聂先生稍加休整过后,接着感叹,“要不然就能带着你离开了。”
“呵呵。”寒莎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倒是没这必要。”
“你为什么不向顾苍岚寻求帮助呢?”聂先生问道:“当时你若是跟他求助的话,他必定会出手帮你的吧?”
“怎么可能呢。”寒莎自嘲地笑笑,“我跟他连朋友都算不上,我们之间存在的只有利益关系,他又怎么可能会为了我只身犯险呢,不好意思,我不太擅长站着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