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给大家整个活

对于顾苍生这种类似告状的行为，陈千紫表示由衷的唾弃……却又无可奈何，至于他是什么时候跟自家老妈交换的联系方式，脑海中似乎也有些回想起来了，至于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思索了片刻，陈千紫还是乖乖掏出手机给顾苍生回了个电话。

“喂？”通话接通的那一瞬间，就听到手机那头顾苍生的大呼小叫，声情并茂之严谨，仿佛提前排练了好几遍，“陈小姐？！你怎么会主动打电话给我的？我这……太惊喜了。”

陈千紫：“……”

尽管不想承认，但是这一刻，她的脑海中的确浮现出了手机那头顾苍生说这话时的贱样。

“少废话，有事说事。”陈千紫强压下内心深处想顺着电话线去把某人的脑袋锤爆的冲动，“再说些多余的话，下次见面，就是你的死期。”

“哦，你威胁我。”顾苍生的声音毫无波澜，“我告诉阿姨去。”

“等会儿！！！”陈千紫大吼一声，额头青筋剧烈跳动，深呼吸了几口，好不容易挤出一抹扭曲的笑容，“能请你，好好地说一说，之前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吗？”

“你心心念念的最后一块碎片。”顾苍生说到此处，故意顿了一顿，“我已经拿到手了哦。”

陈千紫默了一默。

顾苍生接着说道：“这下子，可以还你的人情了吧。”

陈千紫冷哼一声，“勉强吧，我也知道你做这些是为了顾苍岚，还我的人情只是顺带的吧。”

“怎么会呢，陈小姐的事我还是一直挂在心上的。”顾苍生笑盈盈地说道：“另外，能否拜托陈小姐一件事呢？”

陈千紫：“那得看你要拜托我什么事了。”

“今晚最后的舞台。”顾苍生：“陈小姐，能请你不要出手吗？”

电话那头不出意外地沉寂了。

顾苍生也不着急，静等着陈千紫的回答。

好半晌，传来的回答是……“你小子是真的想死是吧？都学会对我发号施令了？”

“额……”顾苍生虎躯一震嘴角一抽，就知道这女的不能用常理来判断，但未曾想这么不循常理，“所以说是拜托啊，又没有对你发号施令。”

陈千紫：“给我个理由，只要你的理由能说服我，我未必不会考虑一下。”

“理由很简单啊。”顾苍生咧嘴笑道：“我已经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跟岚岚说了，估摸着他已经动身朝幕笼去了，今晚……是他的舞台啊，至少……在他出完风头之前，还请陈小姐手下留情，莫要喧嚣夺主，今夜对岚岚来说弥足重要，何况，以岚岚的本事，你也不用担心对方能溜掉吧。”

“顾苍岚……吗？”陈千紫微皱眉，“为什么说今晚是他的舞台？他充其量就是接受了寒莎的委托保护她的安全而已，可现在寒莎已经解除委托关系了，依我看他没有必要再掺和进来了。”

“额……还是有这个必要的。”顾苍生默了一默，略带不确定地问道：“陈小姐，莫非你没看出来吗？”

陈千紫皱眉反问，“你指什么？”

“岚岚他……”顾苍生：“明显对寒莎有意思啊。”

“……”陈千紫发自内心地惊讶了，“有吗？”

顾苍生：“……”

敢情你没看出来啊，不是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吗？敢情你跟岚岚一样，也是个恋爱白痴啊。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君子成人之美。”陈千紫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告诉我他想怎么做，到时候我好配合他。”

“额……”顾苍生：“我也不知道他想怎么做，但我提醒你一下，岚岚的恋爱经验是零，今晚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说实话我心里也没底。”

陈千紫嘴角微抽，沉默须臾，叹了口气，“也罢，我就帮你盯着点他吧。”

顾苍生嘿嘿笑道：“那就多谢陈小姐了，没啥事了，录像等会儿我传给你，先挂了啊。”

“嗯。”陈千紫不动声色地说道：“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人情。”

“嗯？”正打算挂断通讯的顾苍生动作一顿，连忙又将手机贴在耳边，追问道：“我欠你的人情不是还了吗？”

“那个人情是还了不假。”陈千紫：“但我既然答应了你今晚不出手，你不是又欠我一个人情了吗？”

“……”顾苍生嘴角剧烈抽搐，“这，这点小事也算啊。”

“当然。”陈千紫不由分说，“你以为我陈千紫的一个承诺是那么廉价的吗？录像马上发给我，就这样，挂了。”

顾苍生愣愣地看着手机屏幕，不多时又传来了陈千紫催促的短信，终是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在牢房里住了将近两天，没有与外界联系的方式，寒莎跟聂先生的时间观念都有些混乱了，若不是还有个窗户可以分辨白天跟黑夜，二人的状态怕不是比现在还要浑浑噩噩吧。

好在……这个状态持续不了多久了。

但两名脸色严肃的杀手分别来到寒莎跟聂先生的牢房前时，寒莎就知道，时间到了。

大长老究竟选谁当杀害会长的替罪羊，这一点，从两名杀手对二人的态度上就能看得出来。

两名杀手在幕笼的杀手编号分别是十四跟十八。

“聂先生。”杀手十四笑容满面地打开牢门，手里拿着一套干净的衣服，“你的嫌疑已经排除了，大长老让我带你去广场，这段时间，委屈您了。”

说着，递出了手里干净的衣服。

幕笼本来是有专门处置叛徒的处刑台的，但那部分区域已经被天宫教廷攻占了，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在广场上处置寒莎了，这个广场没什么特别的寓意，只是胜在面积够大，能让所有的杀手都看清楚……他们是如何处置杀害会长的凶手的。

聂先生没有伸手去接杀手十四递来的衣服，而是黑着脸站在原地，“我只说一遍，你们且听好了，寒莎她……”

“聂先生，接下来的话，还是不要说了。”杀手十四笑脸盈盈地打断聂先生的话，“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你现在想说的话，还是让它烂在肚子里吧，该知道的，大长老都已经告诉我们了。”

聂先生脸颊微微抽搐，自己的同僚是些什么货色，自己在很久以前就知道了，“什么时候解开我的实力？”

杀手十四：“大长老说了，等到对寒莎的审判结束，自然会解开聂先生身上的禁制。”

显然是预防他恢复实力后带着寒莎跑路。

也就是这时，聂先生看到了，手上，脚上都带着镣铐的寒莎，低着头从自己的牢门前经过，缓步朝外走去，走的途中还被其身后的杀手十八故意踹了一脚，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垂在身侧的双手缓缓攥紧，聂先生的双眼在顷刻间布满了血丝。

难道，就真的……什么都做不到吗？

分明，自己是那么的……

一声冷哼，聂先生一巴掌将杀手十四手中的衣服扇飞，随后快步走出牢房，企图追上前头的寒莎跟杀手十八。

被如此无礼地对待，杀手十四也不在乎，摊了摊手，转过身，不过眨眼功夫便追上了聂先生，伸出手，抓住了后者的肩膀。

聂先生牙关收紧，企图挣脱，奈何，一身实力被封的现在，他与普通人一般无二，又如何能摆脱一名顶尖杀手的钳制呢。

“聂先生，大长老特意交代我，离开牢房之后，不让你跟寒莎有接触的机会。”杀手十四咧嘴笑道：“我也是奉命行事，还请你，不要让我难办啊。”

聂先生牙张嘴一声怒吼，抬起的拳头，无力地垂下。

或许，真的，万事休矣了。

幕笼广场。

除去部分杀手留在阵线上提防天宫教廷的突然袭击，幕笼所属的其余杀手，此时都聚集在了这个广场上。

广场上早已搭好了平台，充当处刑台，大长老搬了张椅子坐在平台上，平台的周围围满了幕笼的杀手，仅此而已，一目了然的简陋，但是对现在的幕笼来说，能够组织起这么一场还算像样的集体活动，算是很不差了。

寒莎被押到了平台上，有心无力且被杀手十四钳制住的聂先生只能站在台下无力地看着。

看似闭目养神的大长老正襟危坐，在寒莎被押到自己面前后，猛然睁开双眼，历喝一声：“跪下！”

寒莎：“我已经跪着了。”

“……”大长老轻咳两声，重整旗鼓，“寒莎，你于前天夜里，趁着顾苍岚转移我们注意力之时，潜入暗杀了会长，是也不是？”

寒莎面色平静，不假思索地点点头，“是。”

“很好！”大长老缓缓起身，神色严肃，“我以幕笼大长老的身份告知全体杀手，寒莎即为天宫教廷安插在幕笼的叛徒，她暴露组织的位置，联合天宫教廷对组织展开报复行动，又暗杀会长，企图覆灭幕笼，罪无可恕，按照幕笼家规，对背叛组织者，施以千刀万剐之刑。”

“千刀万剐！”

“千刀万剐！”

杀手们开始起哄，实则幕笼的兴衰，在场的还有多少人是真正放在心上的呢？估摸着超过半数的杀手都已想好各自的退路了吧。

“我有……”台下的聂先生刚说了两个字，就被身后的杀手十四捂住了嘴巴，一时间只能睁大了不甘的双眼瞪着宛若众星捧月的大长老。

所幸……在同一时刻开口的，不止他一人。

“我有异议！”虽说没什么气势，但这清冷的声线却清晰地传到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大长老眉头轻皱，略带不爽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这个声音的主人昨天还是不间断地来烦自己，今天倒是不见人影了，本以为她已经放弃了，没曾想……在这个时候出来横插一杠啊，你到底在想什么？

原本沸腾的人群也因这突如其来的声音陷入了沉默，一众人几乎是下意识扭头朝同一个方向看去，就见到，一白衣女子轻轻跃上高台，绝美的面容冰冷却又知性，且充满着一股令人难以忽视的自信。

由于这位女子接受了大长老的委托调查会长的死因，这些天偶有遇见的关系，幕笼的杀手们对她的底细已是一清二楚。

教廷守护者的徒弟，陈家的大小姐，陈千紫。

按理说，他们目前的死敌，天宫教廷守护者的徒弟却在他们幕笼的阵营当中瞎晃悠，着实有些奇怪，也不是没有杀手考虑过挟持陈千紫以威胁天宫教廷退兵。

这部分杀手当中大部分没有付诸行动，而那极小一部分付诸行动的……这会儿估摸着已经跟阎王爷喝上茶了。

陈千紫的实力，毋庸置疑，就连大长老都没有能稳赢她的把握，要不然早把她赶走了。

“陈小姐。”大长老尽力保持淡然的神色，微笑着说道：“案件已经告一段落，委托已经完成，这里没有你什么事了，当然，尽管凶手不是你找出来的，你的辛苦我看在眼里，你我已经互加好友，委托费之后我自会发给你，这点不必担心。”

“大长老说笑了，凶手不是我查出来的，我自然不会要什么委托费。”陈千紫摇摇头，微笑着说道：“大长老另外一句话说的也很对，我的委托已经结束了，所以……此番，我不是为了委托来的，我是来……履行我的职责的。”

“职责？”大长老眉头皱起，有些坐不住了，“什么职责？”

“侦探的职责，当然就是……”陈千紫眼中精光一闪，嘴角上扬，一股强烈的气势迅速扩散开来，“查出真相了。”

在这股异常却又压抑的气势下，场中人人色变，与陈千紫面对着面的大长老更是下意识移开了视线，闪烁的瞳孔将其心中的心虚展露无遗。

“真相？”大长老深吸一口气，佯装镇定，笑着说道：“将幕笼的位置暴露给天宫教廷的叛徒，杀害会长的叛徒，都是寒莎，这就是真相，还有什么好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