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如此想法,道爷大可不必担心,这白鹰国本是嘤国人的殖民地,后来反叛独立自己当家做了主人,所以若是白鹰后院起火,那当世
“此言当真?”
梁三守闻言就是惊问出口。
他也是中土少有的出来看世界的人物了, 对世界格局大致有个了解,但因为红门继承着天地会的遗泽,在闽越两广以及南洋一带势力不小,可对西方与新大陆那就所知不多了。
况且这时代受到通信手段的限制,除非是专业的外交人员,一般人对国际形势的了解都极其匮乏,哪会有谢子豪这种从后世而来的穿越者,对这些国际的底细都门清?
“小子口无虚言,这些事情在西方都是公开的秘密了, 道爷只需要找一个红毛人或者法蓝西人去问一问就能知道。”
“至于为什么要找这两个国家的人来问,便是两家跟嘤国人和白鹰联邦都不对付。法蓝西不用说了,作为被白鹰联邦反复占便宜的大冤种,又跟嘤国人是百年世仇,当然要是这两家倒霉他们笑的最是开心!”
虽然不知道大冤种这个称呼的来历,但唐人文字就这点好,听到之后在场几位就都大致明白这个词的含义。
“而红毛人也就是尼德兰王国虽然现在算是嘤国人的小弟,可那是因为大嘤帝国太过强势,他们不得不屈服而已。早一百年的时候,尼德兰也跟嘤格兰大打出手了至少两个世纪,双方分别是对方在海上利益的最大竞争者,直到红毛被打败。”
“所以尼德兰人也乐于见到嘤国人的笑话。要是直接找白鹰人或者嘤国人去问这事,只怕对方就算不翻脸, 也不会给好脸色。”
梁三守那边几人听了这些以往了解不到的西方诸国的密辛,不由得颇有些瞠目结舌的样子。
那位祁姓掌柜忍不住开口问道:
“谢先生,那为什么这些洋人在我们面前表现的都仿佛一条心,关系看起来极好的样子?”
谢子豪微笑解释道:
“祁掌柜你也是一时没转过弯来,怪只怪咱们唐人因为后金而变得国力衰弱、民不聊生,导致堂堂天朝上国子竟然会畏惧洋人如虎!若是你把那嘤吉利人、法蓝西人、红毛人都在心里想象为晋商、徽商和廣商来代替,是不是就能想明白这里面的缘由了?”
祁掌柜也是久经商场之辈,闻言顿时一拍大腿。
“对啊!我真是一叶障目!”
“那晋商、徽商和我们广府的商人每到一地开拓生意,面对地头蛇,往往都会联手打压,等到打开了局面,然后才会各凭本事竞争,想必那些洋人也是如此,表面上在我们面前一派和气,背后说不定怎么争的脸红脖子粗的大打出手呢!”
祁掌柜这一解释,其他人也想明白了问题所在。
梁三守眉头一挑的对着谢子豪问道:
“谢小友此言果真?”
听他的语气之中微微透出了几分激动的意思,谢子豪就知道这位红门的大佬应该是动心了,于是他语气更加真诚的说道:
“这些事情其实在洋人之中都不是什么秘密,几乎是众所周知,只不过这些鬼佬是防着我们唐人而已。”
“因为早在后金入关之前,我东国还被西方称为赛瑞斯,千百年来都认为中土是遍地黄金的强盛之国,也将我等视为白种人,而随着这些年西方发展加快,也看清了后金是表面光鲜内里虚弱的草包, 尤其是虎门一战之后,更是暴露出了后金的软弱可期,所以贬低我唐人为下等人,视我们与那些土人之流等同的说法便开始在西方各国盛行。”
“这也不怨别人,自身国力不行,也挂不得那些豺狼要盯上我们。”
在场众人都忍不住点头,他们都是跑过江湖的,自然明白自强才能不受欺负的道理。
为人如此,放在国家层面自然也不例外。
“其实现在的西方诸国对于白鹰联邦这个国家的忌惮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深,因为这个国家的条件实在太过优越了,光是北美的土地,就已经超越整个欧罗巴的所有国家,而白鹰联邦这些年还在不停的向外扩张,还有源源不断的人口迁入。”
“欧罗巴诸国尤其是几大强国都在恐惧有一天白鹰联邦会发展到无法可制,反过来踩在他们头上的局面,所以打压白鹰发展是西方主流国家的共同想法,我们正好可以在其中借机取利!”
见到梁三守已经接受了他的说法,谢子豪再接再厉的说道:
“而且最重要的是,白鹰联邦内部也矛盾颇多,他们分为南方庄园主和北方工厂主两大派系,因为利益之争,内部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这些年情势也颇有些愈演愈烈的情况,我推测不出三五年,白鹰必然会有一场内战爆发,而嘤吉利法蓝西诸国届时肯定也会推波助澜,再加上我这位朋友黑土所在的原住民部落联盟也会进行驱逐入侵者的反击,道爷应该明白,这就是我们唐人最好的时机!”
经过谢子豪的一番鼓动,不得不说,梁三守觉得自己已经是心动了。
“我红门作为天地会的后人,继承国姓爷遗志,一直以来都是致力于反金复明,推翻后金再建立大明,不过在中土方面屡次举事都以失败而告终。”
谢子豪明白这段历史,开口道:
“我等仁人义士失败的原因,最主要的就是在后金笼络了中土那批士大夫阶层之后,这种行为就更难取得成功了。”
“即便是席卷天南的太平天国,不也让那些发动乡党的士大夫阶层给包围了吗?”
“该死的曾剃头!”
梁三守听了忍不住一巴掌拍在椅子扶手上,他并不恨曾李等人屠杀天国军民和捻军、白莲等反金之人,但却恨他们为了所谓的名节,愚忠那后金异族朝廷,行那为虎作伥之事。
谢子豪其实也颇为惋惜那段历史,当年打败了太平天国之后,在占据天时地利人和的时机,湘军也没有选择起兵造反推翻后金或者退一步割据江南,浪费了大好时机。
那时候两大支柱里的淮军是曾的弟子李合肥把控,即便不赞成也不会反对自家老师。而汉人官员与势力之中,已经有不少人都准备好推举曾某人登基,来一场黄袍加身了。
可惜那人太过顽固不化,为了成全自己忠臣的名节,硬生生让中土继续沉沦百年,直到后来才推倒一切才重新来过,导致他们生生落后西方社会一百年,到处被人家卡脖子。
对此他不由说道:
“我觉得指望已经日落西山的天国推翻后金是不可能的了,现在正有一批天国旧部的俘虏被当地官员联合洋人贩卖到了南美矿场和种植园里做苦役,这数万人就是我们唐人在新大陆的创业根基。”
“若是再有道爷你们红门组织唐人百姓共同聚义,那么打下这官军还不如土匪、人口不过数万的上金州几个地区完全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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