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不再是从前了

“姨娘！”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谭怡君身边吴嬷嬷，她眼见谭怡君裙边有血迹渗出，急忙对着孙雪兰大喊：“夫人，姨娘她不好了！”

被许氏拉着不放手的孙雪兰趁着混乱缝隙望了过去，眼角飞快闪过一丝快意，下一刻却是凄声喊道：“娘娘，便是民妇有错，你只管冲着民妇来就是，可妹妹如今不好，还请娘娘先行让妹妹就医吧！”

裴荣见着谭怡君身下淙淙而出的血水，心头猛地一跳，他只觉得这事不好了，他娘怎么就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阿萱，你还愣着作甚，与桂嬷嬷一起将娘给拉回屋去，娘今日病的糊涂，都不晓事了，赶快送回房间请大夫去！”..

怔怔愣神的裴萱被哥哥唤醒，眼前场景让这个没经历过事的小姑娘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裴荣见她帮不上忙，一咬牙唤了两个护卫进来，这才将疯癫至极的许氏给拉走。

孙雪兰一把拉开李芯蕊的手，顾不得衣衫凌乱，急忙冲到谭怡君的身边：“妹妹，你别怕，这孩子已经足月了，咱们只要努努力把孩子生下来就好！”

一边安慰着谭怡君一边对李芯蕊吼道：“你还愣着做啥，赶快去叫大夫啊！”

李芯蕊这才反应过来，匆忙出去让人唤大夫。

孙雪兰与吴嬷嬷道：“嬷嬷，妹妹看着快生了，也别往院里去了，就在我这里，等稳婆过来，就在这里布置产房吧！”

吴嬷嬷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满怀感激道：“多谢夫人！”

孙雪兰匆忙道：“这会别说那些，先好生照顾妹妹把孩子生下来才是正经！”

可日娜很快将稳婆给请进来，稳婆见谭怡君这副样子，也是吓得不轻：“天爷，这位姨娘怕是不大好啊！”

孙雪兰怒斥：“闭嘴！好生与姨娘接生，若是顺利生下小少爷，自然会大大有赏，可若有不好.....”

孙雪兰的威吓之意，让稳婆不寒而栗。

谭怡君哀嚎着，汗水湿了枕头，身边稳婆焦急道：“姨娘，您不能喊啊，这一喊可就泄力了，你得存住体力，才有力气生下小少爷啊！”

孙雪兰一边给谭怡君擦汗，一边安慰道：“你好好的，不要害怕，如今夫君在京都必然已经立足，咱们的大好日子还在后头，你可不兴这么没福气！”

谭怡君抓着孙雪兰的手喘着粗气道：“姐姐，若....若是我....不好，这孩子还....请您......”

“不许胡说！”孙雪兰打断了她的话：“你不会有事的，孩子也不会有事的，刚好年底了，咱们生了孩子就过年，等过完年，就可以一家子上京都去寻夫君了！”

凄厉的喊声一声接着一声，便是隔壁院里的裴萱都能听到这般动静。

“哥，你说她会不会真的死了？”裴萱披着大红毛披问裴荣。

裴荣神色莫测望着天空，许久才开口问道：“今日，你为何不拉住娘亲？”

裴萱有些不以为然道：“不过是个民妇，打了就打了呗，哥你也是的，李先生再厉害，还能越过父王不成，娘不过是打了孙氏两耳光，值当你将她那般拉回来么？”

裴荣转头眼神冷冷看着裴萱，看得裴萱忍不住缩缩脖子，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从父亲登基之后，哥哥迟迟没被立为太子，裴荣这身上气势就有些不对了。

她说不上来为什么，只觉得压抑阴沉至极，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阿萱！”裴荣顿了许久才开口道：“如今不比从前了，以后爹不再只是我们的爹了!”

裴萱不解：“便是做了皇帝，那也是我们的爹啊，难不成他还会偏心裴璨那个贱种不成？”

裴荣看了看这个只会闹脾气，只长个头不长脑子的妹妹，最后暗自叹息一声离开了。

谭怡君咬破嘴唇，终于在天亮之时，生下孱弱不堪的孩子。

“妹妹，是个男孩呢！”孙雪兰接过稳婆手里的孩子，高兴与谭怡君道。

谭怡君白着一张脸，气息微弱对孙雪兰道：“都是姐姐帮忙，才让这孩子有机会落地！”

她刚说完话，眉心随即就皱了起来。

孙雪兰见状急忙喊道：“稳婆，你赶紧来看看，这是怎的了？”

刚收了喜钱的稳婆，心头一跳赶忙进屋来，掀起被褥一看当即吓得面容失色：“夫人，姨娘她....她...她大出血！”

孙雪兰大惊，随即与吴嬷嬷道：“赶紧看看小蕊将大夫请过来没有？”

恰逢此时李芯蕊将大夫给请了进来，那大夫是个有经验的，一看之下面色大变：“夫人，容小的说句实话，产妇受外力撞击严重，以至于提前生产，如今若是要止血，就须得用虎狼之药啊！”

吴嬷嬷急道：“你管他啥药，先给姨娘止血啊，再拖下去就要出人命了！”

孙雪兰倒是正色道：“这虎狼之药可有啥后果？”

大夫有些害怕道：“恐不利于姨娘今后生育了！”

吴嬷嬷瞬间变色，谭怡君这么年轻，那肯定不能只有一个儿子的，何况这年头孩子不好养活，这个孩子又生的瘦小，若是不能生了，没了这个可咋办？

孙雪兰急的不行，与吴嬷嬷商议：“眼下夫君不在，按说该我拿主意的，可这般大事，我如何......”

吴嬷嬷也很纠结，这般大事，她一个下人也不敢做主啊。

眼见血水已经将被褥浸透，二人急得满头大汗又无计可施。

还好这时谭怡君幽幽醒转过来与孙雪兰道：“用药吧，不管结果如何，此事都怪不得姐姐！”

孙雪兰见她醒来，松了一口气，这才吩咐大夫给她止血。

大夫匆匆给谭怡君止血之后，又开了几服药，吴嬷嬷这才带着一众仆妇收拾给谭怡君换屋子，总不能真在夫人正房里坐月子吧。

便是孙雪兰不计较，外间也定然会骂死谭怡君的，以谭怡君的教养，无论如何都做不出此事来。

一番折腾之后，等屋里收拾干净换了褥子，已经是三更时分了。

可日娜重新点燃熏香：“夫人，歇着吧，床铺全部都重新收拾过了！”

孙雪兰揉着眉心，眼里闪过厌恶之色，淡淡道：“将那些被褥寻个僻静处烧了吧，还有那熏香也换一换，将这血腥味好好压一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