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行,阮云棠!
阮云棠强撑着不让自己被控制。
在这个节骨眼上,她要是被控制住,不仅是她,阮南枝的一辈子也完了。
大概是她的身体长久没被控制,大概是她的执念太强烈,她现在虽然觉得大脑很混沌,但勉强还是能够控制自己的身体。
她现在就像是被分成了两半,两种力量在她的身体里打架,互不相让。
阮云棠扶着椅背,勉强稳住身体,不去看阮绿茉,才稍稍得到一些喘息空间。
阮绿茉走进房间。
如今她已经是侧皇妃,穿着打扮都富丽堂皇,贵气逼人。她一进门,老太太和老太爷都要主动为她让出主位来,平辈更是要给她见礼请安。
阮绿茉察觉到房间里的气氛不太对劲,笑着问道:“怎么大家都愁眉苦脸的?不是来说婚事吗?”
阮绿茉也察觉到问题的症结出在阮云棠身上,她笑着瞥过来。
阮云棠赶紧别开脸,虽然没有与她对视,但是头晕目眩的感觉再次袭来,她没撑住短暂的一黑,还好在彻底沉睡下去之前,她又找回理智。
再回过神来,众人都已经变了一副面孔。
老太爷和老太太对阮绿茉赞不绝口。
“还是茉儿你有本事,你三姐还能听你的话,是我阮家祖上积福。”
阮覃氏更是不停地在朝阮云棠磕头。
“棠儿,谢谢你,谢谢你救了南枝。”
只有阮云棠一个人,还在状况外,她讷讷地问:“发生了什么?”
“现在装傻可来不及了哟。”阮绿茉用一种调皮的语气和阮云棠说话:“三姐,你刚刚已经答应要嫁进萧家,在场的人,都可以作证。”
刚才那短暂的晕眩,果然有鬼!
看着众人的反应,阮云棠知道,阮绿茉没有撒谎,她张嘴想反驳,可是那股眩晕再次袭来,她现在甚至连站都站不住,痛苦地扶着椅背蹲下。
众人这才发现她的不正常。
老太太杵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过来,她自己都站不稳了,还试图来扶着阮云棠。
“棠儿,你怎么了?”
阮云棠痛得冷汗直滴,身体就像是被分成了两半,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致的割裂状态。
“快,快请大夫。”
老太太着急的呼救声提醒了阮云棠。
继续呆在这儿,只会一直被控制,不如暂避锋芒。
她眼一闭,心一狠,往下一躺,索性装病。
老太太赶紧指挥人把她抬起来送到床上去,离开了阮绿茉的视线,那种磨人的割裂才算消停。
得益于大夫让众人出去,给她一个休息空间。
阮云棠终于有时间整理眼下的状况。
她没有想到,阮绿茉会参与到这件事中来,毕竟在原文里,并没有阮云棠嫁给萧怀瑾的情节,这也是当初阮云棠敢直言拒绝的重要原因。
如今阮绿茉掺和进来,逼得她不得不另作打算。
首先,再拒绝肯定是不可能的,先不说老太太和老太爷会不会答应,要是招来阮绿茉,再把她控制一次,最后结果还是会让她嫁人。
不能拒绝,就只能想办法让阮家或者萧家主动放弃。
阮云棠知道,事情的症结出现在阮大小姐阮南枝被凌辱一事上。
阮南枝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她素来清高,也不可能主动去做那些下贱之事。
她肯定是被人算计了。
要是能把这件事解决,冤有头债有主,为阮南枝洗清冤屈和污名,兴许一切都能够回到正轨,维持原样。
阮云棠知道,这样的想法多少有些天真。
不过为今之计,她也只能这样了。
总不能指望萧怀瑾能放过自己吧。
想到肩膀上的牙印,阮云棠就头疼。
阮云棠很快就被人送回了她的小偏院,跟着她人一起回来的,还有华丽的绸缎和好几个教养嬷嬷。
婚期将近,她又才在老太太和老太爷面前落下个不良印象,自然要趁着这段时间对她突击培训。
还好,院子里的几个姑娘和阮云棠一条心,丹雀烧了一桌好菜,白鹭负责陪着嬷嬷们逗乐子,青荟灌酒,很快,这些嬷嬷就都倒下了。
阮云棠得以带着惜遇偷溜出门。
她倒是也没有去别处,直奔二房,找阮南枝。
阮南枝关在房间里,谁都不想见,阮覃氏知道她来了,把她请到自己房间里说话。
如今阮覃氏对阮云棠客气得很,完全没有了当年初进阮府时的嚣张跋扈。
阮云棠旁敲侧击地问起当日阮南枝出事的细节。
阮覃氏一把鼻涕一把泪,絮絮叨叨地说起来。
“你大姐信佛,听说京都的静安寺很有名,每个月月初都要去拜一拜,两个月前,她一大早就出了门,结果天都黑了还没见人回来,一家人急得不行,事关你大姐的闺誉,我们自然不能大张旗鼓地去找,只敢派人偷偷摸查,第二天天快亮的时候,我们在静安寺山脚下的水沟里发现你大姐贴身丫鬟萍儿的尸体,顺着痕迹一路找,路上遇到一个小童,说是破庙里有动静,我们赶紧赶过去,才发现张家那个老不死的正……正在……”想到那个场面,阮覃氏气得面色通红,拳头攒紧,指甲掐进肉里,掐出血来!
“既然是破庙,来往的人应该不多?这事怎么闹得这么大?”
“我们当时只顾着找你大姐,没有及时处理萍儿的尸体,后来尸体不知道被谁送到了官府,官府查下来,加之有那小童的口供,你大姐那天晚上和张家人在破庙的事就瞒不住了,京都本来就是个喜欢捕风捉影,传言四起的地方,没几天什么难听的话都传出来了。若不是萧家从中帮忙,说服张家松口,让张家承认和南枝早有婚约,别说二房,整个阮家的清誉都完了!”
“既然张家已经松口,此事不是已经了结?”
“我们当然希望这件事就此了结!可张家虽说承认了婚约,但并不想对你大姐负责,甚至还想取消婚约!”阮覃氏提起张家就咬牙切齿:“这一家子都是无赖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