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棠这边刚想到萧怀瑾,马车外的惜遇也提到了萧怀瑾。
“姑娘,奴婢刚才瞧着,好像萧公子似乎是有急事的,倒也奇怪,一见到姑娘,反倒停下马来了,萧公子不会把事忘了吧。”
萧家离阮家是两个方向,从这条路往前,除了詹家,就是阮家。
萧怀瑾素来和詹家没什么往来,不然也不至于詹家姑娘都还没见过萧怀瑾了。
那就只能是去阮家了。
想通了这一点,阮云棠也想明白萧怀瑾这急匆匆来是为了什么。
他大概也是知道,她去过陈家了。
阮云棠这会儿才想明白。
就说萧怀瑾今天怎么回事,大庭广众之下的,又是勾手指,又是使脸色的。
感情这是害怕她生气,在赔礼道歉?
阮云棠一时之间哭笑不得。
他的反应倒是挺快,可这也解决不了他们现实的问题,哪怕有皇上和太后撑腰,以阮云棠的家境,要配上萧怀瑾,还是差一大截,总会有人在背后说闲话,也总会有人为萧怀瑾鸣不平,觉得她配不上他,要给他安排一个更好的。
想到这儿,阮云棠的心里就憋着一股气。
她自己倒还好,可她也见过很多案例,知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的道理。
既然这么多人看衰她和萧怀瑾,那她偏就要让他们瞧瞧。
配不配得上,他们说了可不算!
——
另一边,惦记着萧怀瑾的陈家夫人,此时正拉着自己的女儿说话。
她一边说,一边感慨。
“我今儿个瞧了那阮家三姑娘,虽说有几分姿色,但不爱多话,偏偏一开口还挑不出什么错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算计着什么,一想到这样的人以后要和你在一个屋檐下,我就十分担心。”
陈芙蕖听完,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娘亲怎么想起把她叫过来了?”
“在她面前立立威啊,她就算有皇后娘娘撑腰,家里没有一个在朝为官的男人,那门面也撑不起来,我这是让她看看咱家,看看你,让她知道差距。”
对自己的娘亲,陈芙蕖倒也丝毫不客气。“就今日情况来看,阮姑娘,似乎并未受到影响。”
这话就有点太不给陈夫人面子了。
“芙蕖,你这话说的,哪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
“我说的是事实,娘亲,我的婚事,您老还是别管了。”
一听到这话,陈夫人就来了脾气。在这个家里,丈夫比她聪明,有什么话都不和她说,要是被她问得急了,就只有一句:“说了你也不懂。”儿子的脾气就比丈夫的还倔,半天打不出一个屁来。
所以,陈夫人只能把目光聚集在这个女儿身上,只求女儿能够是个贴心小棉袄。
小时候倒也还贴心,只是随着她年纪越来越大,棉袄也越来越不保暖了,像这样,冷不丁来来一句,能让陈夫人气好几天。
“你是我女儿,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嫌我管多了,当初不是你自己说满京都你都挑过了,觉得萧家九公子最好,你自己求我和你爹上门去说和,如今反倒说我多管闲事了?”
提起这件事,陈芙蕖就觉得头疼,当初她娘死活不答应,如今反倒满世界去说,倒弄得她里外不是人了。
陈芙蕖还算是好脾气的,都到了这个份上了,也只说一句:
“当初我求您,您也没去办呀。”
陈夫人反倒是越来越生气,还觉得自己心里十分委屈。
她一心一意为女儿的幸福考虑,女儿怎么就不懂自己呢。
“当时他萧怀瑾能配得上你?你可是尚书府嫡女,是我们的掌上明珠,便是王孙公候都配得,让你嫁给当时那样一个没有身份,没有地位,还是一个失踪了多年,身子孱弱的庶子,我和你爹能答应吗?”
陈芙蕖不给自己的母亲留半分情面。
“我爹答应了,是您不答应。”
“对,就是我不答应!”
“那您如今,改坚持到底才是。”
“傻姑娘,今时不同往日啊,那可是丞相,媒婆都快把他家门槛踏破了,难不成,我的女儿比那个不知道哪里蹦出来的野鸡阮三姑娘还差不成?”
“娘亲。”陈芙蕖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提醒她。“她是皇后娘娘的姐姐,您说话当慎重些才是。”
“我跟你说,我就是进宫去见过皇后娘娘才觉得你和萧怀瑾有戏的,娘娘都说了,若是论身份,地位,你的确是比阮三姑娘更合适的,只要萧怀瑾能答应,让你们做平妻,也不是不可以。”
听到这话,陈芙蕖皱起了眉头,“皇后娘娘亲口跟你说的?”
陈夫人盘腿坐在软炕上,看到自家姑娘终于不再处处怼自己,还以为自己搬出皇后娘娘把姑娘震住了,说道:“那是自然,这话为娘还敢编造啊,还要不要脑袋了。”
陈芙蕖沉吟着,眉头皱得很深。
陈夫人不喜欢她这样,赶紧提醒道:“别皱眉,老得快。”
陈芙蕖这会儿,只有深深叹气的份,她提醒道:“娘亲,家里的事,别什么都往宫里说,若是传到陛下和太后耳朵里,也不好。”
“我又没说其他,是皇后娘娘主动问起你的婚事,主动说起,觉得你更适合萧怀瑾,我才接话茬的。”
陈芙蕖心里的担忧越来越重了,她想得太入神,一不小心念了出来。
“皇后娘娘主动提的?要么,就是陛下和太后的旨意,萧怀瑾求婚,陛下和太后拒绝不了,只能让皇后出面,打压萧怀瑾,不让他称心如意。要么,就是皇后自己的主意,她和她这位三姐关系不好,不想让阮云棠如意。”
陈夫人已经听不明白了,她伸长了脖子看着自己的女儿,问道:“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如不如意的。”
陈芙蕖看了自己的母亲一眼,只剩感慨:真傻,被人拿来当枪使了都不知道。
但是如今话都已经说出去了,而且如果真的是皇帝和皇后要把他们陈家当抢使,那她陈芙蕖,也没有任何拒绝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