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条件

陈芙蕖只能假装看不见宋戈的眼神，硬着头皮转移话题。

“臣妾斗胆请问一句，王妃此举何为？”

萧惜弱声音冰冷。“她害死了我的儿子，死了也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萧惜弱眼神里的阴鸷，让陈芙蕖的心里都跟着一紧，陈芙蕖正在想着如何解释呢，宋戈已经开口催促了。

“你把尸首安置在何处？”

陈芙蕖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陛下，目前阮云棠的确还在宫中。”

“还在宫中？”宋戈的声音不自觉地高了好几度“陈芙蕖，你想干什么？”

“陛下明鉴。”陈芙蕖不急不忙地解释道：“您也知道，如今天下人都在讨论这件事，臣妾怕把阮云棠的尸首这个时候送出去，会引起骚乱。臣妾已经安排人把她容貌毁了，想趁着这件事热度降下去之后再把人送出宫去。”

宋戈的语气这才缓和下来。“此事你怎么不早和朕沟通？”

“陛下日理万机，臣妾想，这点小事，就不用劳烦陛下了。若不是王妃今日过来，阮云棠的尸首我这两天就能送出去了。”

陈芙蕖说得有理有据，彻底打消了宋戈的怀疑。

萧惜弱本来就猜阮云棠还在宫里，听到陈芙蕖的解释，也不再生疑，起身说道。

“既然在宫里，还请皇妃带我过去吧。”

“今日恐怕不行。”

“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妃不要误会，如今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的，您又是羌族王妃，若是拖个死人出去，您说京都的百姓会怎么看？不如王妃先回去，人，我自然会安排好，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到行馆。”

萧惜弱一心只想着萧怀瑾，想赶紧把人带回去，让萧怀瑾赶紧振作，的确忽略了她如今身份的特殊。

萧惜弱不再多留，面对一个恶意诋毁自己儿子的人，她能呆这么久已经算是性子很好了。找到人之后，她就起身告辞离开。

等人走了之后，宋戈才板着脸，教训陈芙蕖。

“惠妃，以后这种事，还是要向我汇报。”

陈芙蕖赶紧跪下来磕头：“请陛下原谅臣妾的大不敬之罪。”

“你什么意思？”宋戈被她这一阵阵的都弄迷糊了。

“阮云棠不在宫中，臣妾欺瞒了陛下。”

“你……你刚刚明明说……那你为什么要答应萧惜弱交人？”

“陛下莫慌，臣妾的确知道她在哪儿。臣妾不想让她的尸首被人发现，所以没有向以前那样，把她送去乱葬岗，而是命人埋了起来，怕人发现，也的确是毁了容。我们只需要把人挖出来交给萧惜弱就行，臣妾之所以要在她面前说谎，全是为了陛下。”

“为了朕？”

“陛下您想啊，慕朝和羌国之间摩擦已久，萧惜弱到底只是一个女人，她如今虽然答应了陛下可以谈和，但谁知道羌族认不认呢，当年羌族摄于陛下的威严，也签过投降书，如今还不是毁约进犯。”

见宋戈若有所思，应是听进去了，陈芙蕖赶紧跟进，她走到宋戈身边，一边给他按摩，放松他的警惕，一边吹耳边风。

“陛下，咱们得早做防范啊。”

“你的意思是不把阮云棠交过去？”

“交，当然要交啊，一个死人，咱们留在手上也没用。臣妾的意思是，如今既然是她羌国有求于我们，那我们不如趁机再多谈点条件，谈女人能把控的条件。”

“女人能把控的条件？”

“对。”陈芙蕖的眼睛里亮晶晶的。“和亲。”

听到这个条件，宋戈的火蹭地就往上冒：“她来找我们要东西，我们还要给他们送女人？”

“咱们又不是送给萧惜弱的，当然是送给羌国国王的呀。陛下您想啊，羌国摄政王如今风头正盛，羌王能够服气吗？臣妾还记得，以前陛下您就和臣妾说过，那羌王最是好色，咱们送几个自己人过去吹吹风，让他们内部闹起来，对咱们慕朝而言，岂不是……”

陈芙蕖的声音软软的，还带着几分狡黠，羌王还没被美色冲昏头脑，宋戈已经先昏了。

这种感觉很奇妙，宋戈已经很久没有对阮绿茉之外的女人产生感觉了，偏偏阮绿茉这些年的脾气越来越差，令他想念温柔乡，又害怕靠近。

这段时间，他就像是被解开了缰绳，不再会一有女人靠近就想到阮绿茉，会愧疚不安了，如今他自己都能明确感受到，他对陈芙蕖的喜欢，已经超过阮绿茉。

毕竟这个女人聪明，能替他打理好内宫，还温柔懂事，不哭不闹。

哪个男人不喜欢这样的呢。

宋戈顺手一拉，将陈芙蕖拉到自己的怀里来，点了一下她的鼻尖，笑道：“你个小机灵鬼。”

陈芙蕖很清楚如何做一个宠妃，她顺势窝在宋戈的怀里，一脸娇羞。

陈芙蕖陪着宋戈用了晚膳才回宫，一回到自己的宫里，原本还一脸娇羞，扭捏小女儿姿态模样的陈芙蕖，就赶紧卸下伪装，恢复那副冷冰冰的模样。

那样曲意奉承的自己，她嫌弃死了，才不要带进自己的地盘来。

回宫之后，她直奔阮云棠所在的偏殿而去，将今天御书房里发生的一切，以及她的应对政策都向阮云棠说了。

看阮云棠若有所思，陈芙蕖解释道：“阮云棠，我之前就和你说过，阮云棠必须死，只有这样，你才能活下来。”

陈芙蕖本以为阮云棠如今这样是不满意她的安排，殊不知阮云棠接下来竟然直接帮她分析起这个计划实施的可行性了。

“你总得找个尸体交差吧。”

“哎呀，这个你放心，你那个好妹妹手上人命可多了，她把宫女整死后丢哪儿我都知道，我不仅能找到替你的新鲜的，甚至还能挑一个和你高矮胖瘦差不多的。”说到这儿，陈芙蕖才反应过来：“你不反对？”

“你在救我，我为什么反对。”

陈芙蕖这才露出笑容，和在宋戈面前的虚与委蛇不一样，在阮云棠面前，她的笑容毫不掩饰，直达人心。

“还是你懂我。”

阮云棠补充道：“既然要造假，那就造得像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