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刘二喜怀疑,但他没证据,瞎子说的是不是真的,心里有些吃不准。
王瞎子这个人,脑袋转的快,只要有利可图,一张嘴什么都说得出来,说的话,不可尽信。
当时刘二喜刚当上村长,村里男人指挥不动,只得按耐住心,想着,等余思春把娃娃生出来,到时候找个机会,滴血验亲!
后来出了变故,余思春小孩没生,男人死了。
余老头组织村民去兰花村女婿家抢人,刘二喜自告奋勇,带头冲锋,打的是头破血流,一条胳膊都折了。
接回余思春,他就问娃的事。
余思春还是没说,因为刘二喜这时,已经结婚了,娶了隔壁村的钱美珍。
原本事儿到这,也该了结了,刘二喜也算死了心,以为余思春肚里的娃,真不是自己的。
几月之后,余思春把娃生了下来,兰花村那边得到消息,跑来抢娃,刘二喜心道不是自己的种,就没组织村民帮忙。
兰花村来的人很多,将余家团团围住,声称不交出娃,就要放火烧房子。
先前余老头去兰花村女婿家抢人,红杏村的人去打过一次,去之前,余老头许诺,只要抢回女儿,杀一头猪犒劳村民。
等女儿抢回来后,余老头变卦了,没杀猪,只杀了一只鸡。
这事不怪余老头,而是刘二喜在旁边劝,当时刘二喜误以为余思春肚里的娃是自己的,便将余家,看成一家人,说杀猪亏,他是村长,杀一只鸡就行了。
于是,这次娃生了,兰花村反过来抢人,红杏村的村民就在一旁看笑话。
刘二喜误以为不是自己的种,也没去帮忙。
等到傍晚余思春来找他,说生的女娃取名秋曼,是你刘二喜的种,他还在心疑,以为是余家的阴谋,想让他组织村民赶兰花村的人。
哪想,余思春回去后,在院里上了吊,兰花村那边一看逼死了人,撒腿全跑了。
刘二喜听到这个消息,哭喊着爬去了余家,心中后悔不已,他才知道,余思春说的是实话,秋曼真是他女儿。
但这会儿哭,已没用,余思春人已经死了,尸体吊在院里的遮阴树上……
赵山高被刘二喜打出院子,刘二喜悲痛欲绝,他怎么也没想到,亲女儿被柳星辰睡了,还是亲侄儿的阴谋。
要是钱美珍生的双胞胎女儿,可能他会生气发怒,但绝不会哭!
余秋曼不一样,这个女儿越长越像余思春,每次刘二喜看到余秋曼,心中都会觉得对不起她母亲。
在院里哭了一阵,刘二喜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现在去余家捉奸吗?那可是亲女儿,他不能让女儿丢这个人,这事要传出去,以后即便秋曼嫁了人,公婆家里能对她好?
但不去,平白无故让柳星辰睡了,又不甘心!
想来想去,他原地嚎了一声,冲进屋里,准备先把床上睡觉的媳妇,拖出来打一顿!
当年要不是娶了钱美珍,余思春怎么可能不告诉他真相?
钱美珍睡的迷迷糊糊,这会儿村里的鸡还没叫,她习惯闻鸡起床。
突然一只老手揪住她头发,将其拖到地上,一顿老拳,打的钱美珍哭爹喊娘。
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刘二喜要经常在家打她,要说是因为自己生了女儿,丈夫不高兴,但刘二喜对两个女儿很好,刘雪和刘娇娇,在家都跟宝贝似的……
这边刘二喜打媳妇出气,那边赵山高回到家,锁了院门,躲屋里上药。
刚刚被叔叔一顿乱棍,他没防备,身上结结实实挨了几下,跑的时候,腿都不好使,路上摔了好几次。
媳妇秦柳,一看丈夫跛着腿回家,神色慌张,赶紧问出了啥事?
“刘二喜这老狗发疯了!”赵山高嘶牙咧嘴,也不喊叔叔了,咬牙切齿大声骂。
“他打你了?”秦柳睁着一双美目,有些莫名其妙。
“唉,这个狗日子,劳资好心帮他……”赵山高气的话都说不明白,他手里拿着红花油,一脱衣服裤子,疼的汗水直冒。
刚刚刘二喜是真没留力,棍子照着侄儿的腰和腿,打的鸡飞狗跳。
“到底是啥事,你又不说。”看到丈夫身上的血印子,秦柳剑眉直抖。
赵山高这会儿没了主意,他将事儿原原本本和媳妇说了,口中直呼:“轻点,疼!”
秦柳一边上药揉,一边说:“不应该呀,按说你帮了叔叔,咋会挨打呢?”
“我哪里知道他是疯狗,这老杂种,真把我赵山高当一条狗了。”赵山高大声吼,“劳资以后和你刘二喜恩断义绝!去尼玛的吧!”
隔壁余家,老婆子站在院门口,耳边听着赵山高大声骂。
天刚亮,她是看着赵山高从家里走出去,没多久,这人就一瘸一拐跑回了家,嘴里直骂刘二喜。
老婆子暗道一声不好,看这模样,怕是刘二喜知道孙女秋曼是他女儿。
当年这事瞒的那么死,家里人从来没有对谁透露过,包括余秋曼都不知道,这刘二喜是从何处得知的?
她不知道,当年女儿上吊之前,去找过刘二喜。
琢磨透了一层,她又皱眉,既然刘二喜知道秋曼是他女儿,为啥不抢不闹?
刘二喜当年是想过这事的,但钱美珍当时怀了孕,他看余秋曼是个女儿,心里想,要是钱美珍生儿子,余秋曼这女儿,他就不要了。
后来钱美珍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儿,由于是双胞胎,如果将余秋曼抢回家里,一下养三个女儿,即便他是村长,那也吃力。
山里嫁女儿,要是女儿漂亮还好,长的稍微丑点,别说收聘礼,赔的嫁妆,就够一家人哭的了。
刘二喜当了村长,对收支这一项,下过一番心思,知道不划算!
老婆子走进院子,心想这下麻烦了,赵山高不去村里喊人捉奸,孙女秋曼不是白给柳星辰睡了?就这么被白白睡了?那也太什么了什么了哦。这便宜都给柳星辰占了啊,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