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绵和苏阑对桌而坐。
虽然算不上是三堂会审, 但书绵那跟x光一样的审视目光让苏阑浑身不舒坦。
苏阑先认输了:“有话就说, 一直看我做什么!”
书绵拿了苏阑桌上的一个橘子, 三两下剥了,就往嘴上塞, 一边吃一边吐着籽儿:“太不可思议了嘛,你可是铁树苏阑啊。快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苏阑耷拉下脑袋, 很没有精神。
书绵还是头一遭看到苏阑因为情感问题这副模样, 她上次这个德行……唔,书绵竟然都想不起来苏阑上次生无可恋是因为什么了。
不过说起来, 也不一定是因为情感吧?
春丨梦也可能是苏阑有那方面的需求了吧?
书绵再次打量了一脸丧的苏阑好一会……默默地划掉了这个选项。
怎么可能呢!
书绵耐心地引导苏阑:“这样,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回答一个, 好不好?”
苏阑点点头。
书绵很直接:“你春丨梦对象是谁?”
苏阑的脸红成了一个番茄。
“哟, 还真有人啊!我还以为你做的梦是那种一觉醒来, 浑身舒爽, 不知道对象是谁,爽就行了的那种春丨梦呢。”
苏阑冷漠:“别把我说的跟你似的。”
书绵扭了扭腰, 姿势妖娆又风丨骚,跟条美女蛇一样, 还抛了一个媚眼:“我现在不用做春丨梦呀, 只要有对象, 夜夜都是笙歌。”
苏单身狗阑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纵丨欲过度迟早起不来床, 苏阑暗想。
书绵把手掌合拢,示意别跑题:“说吧,谁。是哪家的大帅哥……”
“不是帅哥,”苏阑红着脸,破罐子破摔道,“我上司。”
“哦,你上司……挺好的,年轻有为,近水楼台先得月……等等,我记得你们所里只有一个领导?”
书绵眉头一皱,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苏阑抓抓脸颊,小声说:“嗯,所长。”
她缩了缩脖子,再次补充:“女的。”
“什么!”书绵震惊地拍了拍桌子,“你被掰弯了!”
苏阑觉得这词儿不太准确,不,不是词儿,是主被动错了。她难得的扭捏了一会,才故作深沉地说:“不,是我自己弯的……吧。”
“……”书绵被噎住了,咕咚咕咚喝下一大口水,才干巴巴地说,“那你好棒棒哦。喂,这个吧怎么回事,你还没确定呢?”
苏阑苦着脸,思考了好久才说:“因为之前都好好的,就昨天吧,她对我太温柔了,她……我……嗯……想吻她。”
“吻了?”
吻了才好呢,苏阑更加萎靡,“可能就是没吻上才这么难受吧。”
书绵大失所望:“好菜啊你。”
“……”
苏阑后悔给真实闺蜜打电话了。
“说说梦了什么?”书绵一本正经地问,一点也没掩饰自己借机八卦的心。
苏阑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形容。
但她想到最后的那个问题,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书绵打了个哈欠:“有话就说!”
她睡了一个小时就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快困死了。以为有很多劲爆内容,结果苏阑也学聪明了,关键的一个不说,让她觉得好没意思。
晚点还要哄哄萧明颜那个女人,更是头大。
苏阑眨巴眨巴眼:“那个,春丨梦是做到亲完就完吗?”
书绵掏了掏耳朵,怀疑自己听岔了,“啥?”
苏阑却不说话了,一脸羞于开口的表情。
书绵琢磨了老半天,才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没忍住,笑喷了。
看来,劲爆的消息从来不会没有,只是会迟到而已。
“哈哈哈哈我的宝贝儿你真是老厉害了,做春丨梦就算了,在梦里还是个只会接吻的菜鸡,哈哈哈哈!”
“……”
梦里好像都没亲着嘴,只亲了身体部位。
越想越难过。
书绵笑的喘不过气来,用纸擦了擦眼泪,才说:“苏阑,你该不会,不知道女人和女人怎么做吧?”
苏阑瞥了她一眼,理直气壮地说:“不知道不是很正常吗?男女的我也就知道个大概,不知道具体啊。”
“哈哈哈哈哈!”
恼羞成怒的某人:“……闭嘴。”
“哈哈哈哈哈!”
“……闭嘴!”
书绵见好就收,非常狗腿,实则滑稽地问:“要资源吗?”
苏阑沉思了一会儿,老脸一红。
“……要。”
这声音虽然小,但是很坚定。
书绵啧啧称奇,要不说直女都是狼人呢,这铁树开花那叫一个果断:“你喜欢别人吗,就知道要资源,说的跟你学到就能上手似的。”
苏阑闻言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像是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摧残:“我……我……”
书绵看她这反应一惊,橘子皮都吓掉了。
“你……不会连这个都没想到吧?”
“……”
好的,苏阑可怜兮兮又空无一物的眼神告诉了书绵,没错,她就是什么也没想到。
摔!
你当是学知识,哪里不会补哪里啊!
书绵把手挡住眼睛,心很累:“你,不会仅仅只是觊觎别人美色吧?我是说,纯粹因为身体需要,对对方的身体产生了,嗯,某种不可描述的欲丨望,你懂我意思吧?”
苏阑怒了,她从不翘课,包括生理课:“我懂,我又不是傻!你就是想说我发丨情是吧?”
书绵撇撇嘴,可不是傻呢。
“别急别急,这个词儿说起来多不文雅啊,现在大冬天的,也不符合春天发丨情的常理啊。这应该叫……见色起意。”
苏阑思考了一会,严肃地说:“也不对吧,如果是见色起意,我怎么就没对其他好看的小姐姐产生过这种冲动呢?之前也没做过和别人的梦啊。我遇到过这么多小姐姐,比轻舟好看的又不少,怎么就……”
这零分回答真要命,心疼那位上司一秒钟。
书绵翻了个白眼,提了个真心诚意的建议:“苏阑,先不论其他话,我希望你不要把这些话讲给你那位领导听。尤其是最后一句!信我。”
“……?”
她又说错了什么吗?
书绵慈爱地摸摸苏阑的头:“反正你记得就行了。”
“哦。”
苏阑拍开对方的手,问:“那我现在怎么办啊?”
“你喜欢她吗?”
苏阑皱了皱眉毛:“我也不是很确定。我只是觉得她好看,很好看,非常好看。唔,就是有时候太温柔和别扭了,容易被欺负。不过也没事,我能保护她。”
这什么味儿的狗粮?
书绵眯了眯眼睛:“这还叫不喜欢?我化妆化得再好看,您最多才赏我一句还行。我被人欺负,你啥时候来保护过我,从来都是哈哈哈地笑我。”
苏阑无动于衷:“哈哈哈!”
真实闺蜜情。
“而且你从来没有想吻过一个人吧?”书绵一针见血。
苏阑想了一想,过去还真没有:“你也知道,亲吻这事儿吧,容易让我联想到相濡以沫这个词。都怪我以前的语文老师,跟我们讲这个词的意思,就是交换口水,害我对这一系列的词语和行为都感到了……你懂的。”
书绵嗤笑:“那和你那领导就不算交换口水了?”
苏阑很果断地说:“那我也愿意,她的口水是草莓味的。”
书绵一脸嫌弃:“都没亲到,说什么草莓味儿,我还橘子味儿呢。”
“等着吧,我要追她,还要亲她,什么味儿的都行。”
书绵一脸兴味:“我等着,你加油。另外,我作为你的爸爸,只要你求我,资源大大的有。”
“滚!”
“哎,某人会接吻吗,要不我直接给你买草莓,免得被人嫌弃。”
“……滚。”
“哎,梦里接下来该怎么做呢?要不你还是单身算了,别祸害人家。”
“……你滚啊。”
“驾照拿到手,甭管用不用。”
“好吧,爸爸。”
苏阑这个周末,过得很是充实。
但星期天晚上睡觉前,她想到一个被她遗忘已久的问题:那天她直接跑了,还一直没回轻舟,轻舟会怎么想?
摸出手机来,对话页面还停在对方的晚安上。
而上面那句更要命,【什么都没发生,别多想。】
这句解释显然是让她别想太多。
难道真是自己想太多,而风轻舟是个直女,所以根本无所谓?
不对,如果是直女,那天还会让她试试吗?
苏阑把那天的过程掰碎了,一点点地琢磨。
等等……以前好像也有女性朋友跟她开过类似的玩笑吧?那人现在都快和男朋友结婚了。
苏阑冒起了冷汗。
难道,轻舟是个笔直笔直的,她自己才是个弯的?
想到这里,苏阑整个人都不好了。
于是,难得细腻的苏小姐今晚也没有睡好。
*
第二天,新的一周。
这周苏阑和风轻舟没接什么案子,只处理了几个年千帆他们忙不过来的小单子,譬如跟进后续调查之类。
算是很闲了。
所以风轻舟轻而易举地发现,最近的苏阑很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呢?
比如说,她每次出去和每个人日常聊最近业务的时候,就能感觉苏阑在偷偷看她。
她一看回去,苏阑马上就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或者假装在工作。
一次可以理解为偶然,次数多了就绝对是故意的了。
难道是她口红涂歪了?扣子没扣好?
风轻舟对着镜子照了好久,也没发现自己的着装上有任何问题。
难道还在介意那天的事吗?
风轻舟不确定苏阑的想法,只好按兵不动。
但很快,不只是她发现了苏阑的怪异。
她和年千帆在茶水间闲聊的时候,年千帆问她们俩怎么了。
风轻舟很诧异:“什么怎么了?”
年千帆带着迷之笑容说:“小苏这段时间老打听你的事呢。”
奇了怪了,苏小阑没事打听她的事做什么?
她问:“比方说?”
年千帆摸着下巴,努力回忆:“你喜欢什么饮料啦,喜欢吃什么菜,偏好哪家外卖之类的吧。”
风轻舟表情有些微妙起来:“没事儿,估计她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想找我认罪卖乖吧。”
年千帆很失望:“这样啊?”
难道不是苏阑开窍了吗?
风轻舟想了想,肯定没有其他可能:“当然了,不然呢?”
其实她也不是完全确定。
苏小阑最近好像挺安分的,没惹什么事,没犯什么错。况且,这两天也没接到新的大单子。近期辞雪那案子根本不用她们怎么出力,只差帮景竹收个尾了。
那个男人手段不错,无须她们操心。
思来想去,她也摸不清原因。
赎罪……回忆起之前苏阑给年千帆道歉的呆样,风轻舟无奈地摇头。
她可不需要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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