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八）

都快奔三十的人, 小baby也生了, 还自称是大宝宝, 苏默言说着不害臊, 郁遥听着都想笑。“幼不幼稚？”

一双温暖的手, 圈上了苏默言的腰。

“嗯……”苏默言越发了解郁遥, 但凡自己做这种“幼稚”的行为, 郁遥嘴上就会不经意地勾起浅笑。郁总一边嫌弃她，一边还伸手来搂她的腰，苏默言笑着朝郁遥的脸凑过去, 唇都要贴在一块儿了，语气颇为自信，“你不是喜欢我幼稚吗？”

这点, 郁遥倒是被苏默言说中了。她不愿看到苏默言一本正经的绷着脸, 倒是喜欢苏默言对她嬉笑撒娇，大概她知道苏默言的性格就是那般。

人只有真正开心的时候, 才最像个孩子。

苏默言顺势在郁遥唇上啄吻一下, 蹭着郁遥的鼻子, 低声道, “我认错……”

“认什么错？”郁遥下意识把她搂得更紧。

寂静的房间里, 两人刻意压着声音, 望着对方的脸，你一句我一句，悄然说着。其实有了郁苏以后, 似乎并没有影响她们太多, 该甜蜜还是甜蜜。多了一个宝宝需要照顾，她们反而越来越离不开对方。

“这段时间只顾着哄宝宝了，”苏默言抽出一只手，捧着郁遥的脸颊，一字一顿向她解释着：“没哄好老婆。”

郁遥淡淡回着，“又说些没头没脑的。”

这么多年，还是闷骚。对付郁总，唯有少说多做，苏默言明白这个理。

“我不说，那我……”苏默言说完，笑着去亲郁遥的唇，“肉偿吧——”

在行动和言语上，前者往往能得到郁遥更多，更热情的回应。

双唇浅浅的吻在一起，再对视时，郁遥和苏默言什么也没说，而是闭眼继续去亲吻对方，慢慢躺倒在床上……

欢愉过后，一夜好眠。

翌日，又是一个忙碌的清晨。

“呜哇——，呜哇——”

郁遥被郁苏的啼哭声惊醒，她睁眼，床的另一侧空空如也。

苏默言正在洗手间里刷牙，从门口处探出一个脑袋，朝郁遥喊道，“老婆，你去抱抱苏苏——”

郁遥来不及整理松散的长发，走到小小的婴儿床前，小家伙哭得连脸都憋红了，还哇哇直哭着。郁苏不闹时，郁遥还知道哄哄她，她一哭闹起来，郁遥完全没了辙。苏默言更会哄宝宝，所以郁苏从小就更亲近苏默言。

“哇呜——，哇呜——”

“宝宝是不是饿了？”

“早上刚喂过了。”苏默言在洗手间回答，隔老远就能听到小家伙爆发力惊人的哭声，“你抱着她哄哄……”

“宝宝乖——”

郁苏躺在婴儿床里，小脚踢着，又哭又闹。

郁遥有点无从下手。

苏默言刷完牙从洗手间出来时，郁遥正手忙脚乱抱着小郁苏，也不知道怎么哄宝宝才不哭，真是极少看到郁总这么慌乱的时候，苏默言见了，不上前帮忙就算了，还倚在门框上笑着给郁总拍视频。

“苏默言，你过来！”

“来了来了。”

“你哄哄她。”

苏默言从郁遥手里抱过郁苏，又哄又逗又亲，没一会儿宝宝就安静了下来。苏默言抱着郁苏在房间里慢慢踱着步子，嘴里碎碎说着郁遥，“哪有你那么哄孩子的，就跟上班开会一样高冷，她可是你亲闺女。你哄我的时候不挺会哄的么，你只会哄我呀？”

郁遥：”……“

好不容易郁苏消停了，苏默言把她放回婴儿床，继续去洗手间洗脸，才刚洗到一办，又听到外边乱了套，郁苏又哇哇哭了起来，紧接着就是她家郁总的命令：“苏默言，快过来。”

养个孩子，心好累。

“宝宝又饿了吗？”苏默言抱着郁苏，这回怎么哄都哄不好。

过了一阵，郁遥看向苏默言，“闻到了没？”

两人面面相觑。

这时，苏默言闭眼皱起眉头，一脸无奈想哭，“又拉了……”

“好臭，熏死了……”苏默言喜欢小孩不代表她不嫌弃，只是自己的娃，硬着头皮也得上。郁遥也是无奈蹙着眉，一大清早，两人带着口罩帮小祖宗换着尿片，够折腾的。

郁苏平躺在沙发上，吃着肉呼呼的小手，一双黢黑的大眼睛望着苏默言和郁遥，咯咯笑了起来，小嘴咧着，露出几颗可爱的小乳牙。

“还笑……”郁遥一看，推了推苏默言的胳膊，“脾气跟你一模一样。”

“像我比像你好。”

在养女儿的问题上，苏默言就是一个“宠”字，对于郁苏是有求必应。郁遥没少说苏默言，她更担心郁苏的独立能力，就怕苏默言将来把郁苏宠坏了，到时候十几二十岁了，还跟当初的苏默言一样，说得好听点是爱自由，说得不好听就是任性。

等小郁苏再长大些，苏默言才发现，郁苏的性格可不像自己，活脱脱的迷你版小郁总，一颦一笑都有郁遥的神-韵，尤其是板着脸安静专注地看电视玩玩具时，像极了郁遥在办公室里处理工作时的模样。

郁遥却说郁苏和苏默言一模一样的德行，别的小孩想要买小玩具都是一顿哭哭闹闹，郁苏就不一样了，小小年纪就知道对症下药，她不会老缠着郁遥，而是对苏默言下手，圆睁着眼睛卖卖萌，奶声奶气叫一声“小妈咪”，基本就是要什么有什么。

可能是遗传了郁总的优良基因，小郁苏比同龄人聪明许多，连说话走路都比其他小孩早上几个月。

等到了三岁多的时候，郁苏说起话来更是头头是道。

为了时常能看到小孙女，郁父郁母这两年也定居到了宁城，一家人时常见面，一起吃饭，日子平平淡淡，但却温馨。

“苏苏，想不想爷爷奶奶呀？”

“想——”

小家伙总是能把郁父郁母逗得开开心心，苏默言这时候才觉得女儿还是有点自己的优点，她瞧着郁苏越发-漂亮的眉眼，时常和郁遥打趣说，“老郁，我们闺女长大以后肯定是个‘祸害’~”

“没你祸害。”

*

又是一年圣诞节。

转眼间，小郁苏都四岁了。

圣诞节一家人不在外面过，自己在家布置，也很有节日氛围。

厨房里，郁遥正准备今晚的晚餐，回头看苏默言买了一堆零食，忍不住说，“她都快蛀牙了，你还买这么多零食。”

“今天圣诞啊，对宝宝你别太严格了。”苏默言将零食放在餐桌上，也走进厨房，从背后搂着郁遥，“这么好，还有牛排吃。”

郁遥回过头，“洗了手来帮忙。”

“嗯，不急……”苏默言垂眸，就近亲上了郁遥的唇。

才吻了没几秒，郁遥躲了躲苏默言，“你注意点。”

“没事，苏苏在客厅里跟草莓甜筒在玩，正开心呢。亲爱的，圣诞快乐……”苏默言笑着抱过郁遥，贴上前温柔吻了起来。

郁遥顿了两秒，也闭上眼，揽紧了苏默言的身子。

“我给你也准备了礼物。”苏默言勾着郁遥的颈，笑道。

结婚六年多，虽然两个人有过磕磕绊绊小吵小闹，但都相濡以沫的过来了，渐渐的亲情掺进了她们当初的爱情里，的确不如刚结婚那样热烈浪漫，但该有的仪式感和情调，苏默言总是记得。

“你还记得我？”

“当然记得，老婆的地位永远排第一……”苏默言笑了笑，两人姿势暧昧，她又托住郁遥的脸，闭眼继续深深吻下去。

“喵~~~”

一声细细的猫叫让苏默言和郁遥同时停下了嘴上的动作。

分开，转头。

厨房门口，站着一个小屁孩，蹲着两只大肥猫，盯着她们看得认真。

苏默言和郁遥又同时松开了对方的身体，一个摸额头，一个理头发。

“咳……咳……”苏默言清了清嗓子，蹲下身，摸了摸郁苏的脑袋，“妈妈不是说了，厨房太危险了，不可以一个人过来哦。”

郁苏看了看郁遥，又看了看苏默言，这才扁扁嘴说，“我饿了。”

郁遥正尴尬着，让苏默言带郁苏出去玩，晚饭她来处理就行。

“妈妈拆小饼干给你吃。”苏默言牵起郁苏小手，带她出去。

郁遥在后边交代，“别让她多吃。”

“知道了。”

客厅地毯上，苏默言陪一个孩子两只猫玩。

郁苏吃了一口巧克力饼，突然问苏默言，“小妈咪，你在跟大妈咪玩游戏吗？”

“啊？”苏默言一愣，又扶额轻咳了一声，硬着头皮耐心解释，“那不是玩游戏，苏苏也要记住，除了妈妈，不可以随便让别人亲亲哦。”

“为什么？”

“因为只能让喜欢的人亲亲啊。小不点，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苏默言摸着郁苏的小脑袋，又用充满童趣的语气道，“苏苏把袜子藏枕头底下了吗？等晚上睡着了，会有圣诞老人把礼物塞进袜子里的。”

郁苏抱着胖乎乎的草莓玩，用相当淡然的语气告诉苏默言，“圣诞老人都是骗小孩的，小妈咪不知道吗？”

“……”苏默言腹诽，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可爱呢？

三岁左右，郁苏就开始和两位妈妈分房睡。

自打会说话以来，郁苏几乎没有哭闹过，确实省心。

晚间，给小不点念童话故事陪她入睡，成了苏默言和郁遥的习惯。

听完故事，郁苏好奇问着，“为什么我有两个妈妈，没有爸爸呢？”

苏默言给郁遥抛了个眼神，潜台词：你女儿真的很有求知欲。

郁遥笑着不说话，也等着听苏默言解释。

“因为……”苏默言在心里组织着语言，“因为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才会有宝宝，也许是两个妈妈，也许一个是妈妈一个是爸爸，也许是两个爸爸。但都一样，他们都很爱宝宝。”

“嗯。”郁苏似懂非懂。

“苏苏，该睡觉了。”郁遥提醒道。

因为平时苏默言都有给小家伙晚安吻的习惯，郁苏一听到要睡觉了，就准备主动去亲亲郁遥……

只是郁苏今晚没去亲脸颊，而是直接朝着郁遥的嘴唇上亲去，苏默言反应快，“宝宝，不可以亲嘴哦，只能亲脸脸。”

“小妈咪可以亲，我为什么不可以？”

苏默言说得认真：“大妈咪的嘴只有小妈咪可以亲。”

“……”郁遥掐了苏默言一把，“你跟她说这些干嘛。”

这回郁苏没问为什么，想起童话故事里的王子公主，“只有相爱的人才可以，是吗？”

“对，苏苏真聪明。睡吧。”

郁苏在苏默言和郁遥的脸颊上各亲了一口，“妈咪晚安。”

小孩子无忧无虑，入睡总是很快。

苏默言俯身在郁苏的小脸蛋上亲了亲，抬头看见郁遥的脸时，她突然笑着，在郁遥唇上吻了吻，“我们也睡吧。”

郁遥回神，也在苏默言唇上轻轻落下一吻。

平淡，温暖，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