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从领主大人的意见,夏天牙科诊所更换了价目表,以后血族看牙除了钱之外,还要加收积分。
何护士对此举双手双脚支持:“你早该这样了,能给血族看牙的牙医可是稀缺货,不管你收多贵都会有人来看的。”
夏渝州挑眉:“为什么这么稀缺?血族做牙医很难吗?”
“倒也不是,”何顷双手绞在一起,用少女音娇羞地说,“大家都不乐意看别人的血牙,那会害羞的呀!血牙这东西,就跟男人的JJ一样,不能轻易示人。血族的牙医也就等同于男科医生了,所以比较稀缺。”
“哈?”夏渝州惊呆了,舔舔自己裸露在外的血齿,“那我这种血牙不能收回的,岂不是每天JJ外露,跟变态一样?”
“哎呀哎呀!”何护士跺脚,双手捂住脸,“也不是这么说的啦,你这人怎么这么黄暴!”
“嘿?这不是你说的吗?”夏渝州斜瞥他,忽然皱眉,“把你手上的指甲油卸了。”
何三少今天戴了粉红色大波澜假发,画了配套的粉色水晶指甲,涂了死亡芭比粉口红,以及带亮片的粉色眼影,闪瞎夏医生的狗眼。那些夸张的妆容也就算了,美甲是绝对不能留的,这里毕竟是医疗场所。
“多好看呐,”何顷不情不愿地鼓起脸,用少女音委委屈屈地指责,“你们这些直男,一点都不懂得欣赏。”
“这跟好不好看没关系,这是职业要求,”夏渝州理了一下白大褂,摸摸脖子上一点遮不住的红痕,“还有,我不是直男。”
何护士翻白眼,换了男人的声音:“不是直男你很骄傲是吧?”
“没错,赶紧干活。今天有血族预约洗牙补牙,前台小姑娘就不来了,收银和护士工作都交给你。”夏渝州用手背拍拍何顷的硅胶假胸,自己出去在门上挂了今日约满牌子。今天只做这一单生意,下午要带弟弟去看女儿。
“臭流氓!”何顷换上少女音,捂着胸假假地叫唤一声,不情不愿地戴上橡胶手套,暂时遮住昂贵的水晶指甲,“今天约了谁呀?我帮你参考参考能不能多宰点钱。”
“叮咚,欢迎光临!”
感应门铃就响了起来,穿着深紫色长风衣、头戴紫色渔夫帽、脸上挂着紫色大口罩的男人走进来。抬起三白死鱼眼,像是某种危险的冷血动物,仿佛下一秒就会扑过来:“是我。”
“哇呀!”何顷踩着高跟鞋连退两步,“古古古,古极!”
古少主取下帽子和口罩,盯着粉色的何三少:“你学新声线了。”
何顷:“什么新声线?”
古极:“鸡叫。”
何顷:“”
咕咕咕,咕叽!
古少主咧嘴笑了一下:“我最近为了圆月舞会在练习说笑话,还不错吧。”
何顷:“不错不错,阴阳怪气的,特别好笑。”
夏渝州赶紧把两人分开,以免打起来诊所变成斗兽场:“客人先去诊疗室稍等,屋里有衣架可以挂外套。何护士去准备药品、器械。”
古极很少出门,也没有看过牙医,对什么都好奇。在诊疗室里左看看又看看,把治疗椅上的仪器研究了个遍。
“你在预约电话里说想做牙齿美容,是要做哪方面的?”夏渝州戴好口罩和帽子走进来,请古少主坐上诊疗椅。
“我要在牙上镶一排钻石。”古极从怀里掏出一只塑料小盒子,毫不心疼地晃了晃。盒子里装着十几颗小钻石,在无影灯那冰冷的灯光下依旧闪亮动人,看起来是真钻,只是保存得过于随意了。
夏渝州嘴角一抽:“我从没遇见过这种要求的客人,请问您镶钻是有什么功能性需求吗?”
古少主今天脾气倒是挺好,耐心解释。因为圆月舞会上,大部分时间他会找个黑暗的角落挂着,经常有人不长眼撞到他,所以他希望只要呲牙就能被人看到。
夏渝州:“那倒也不必镶钻,你脑门上贴个反光条不就好了。”
古少主伸出满是薄茧的食指,左右摇了摇:“古家传承几百年,我作为少主,脑门贴成交通指示牌,像话吗?”说白了,就是不够富贵。
夏渝州很是无语,跟他解释:“这个钻石会划伤嘴里的肉,镶钻就相当于在牙上嵌了个玻璃刀,你每次说话、咀嚼、甚至打哈欠,走会被疯狂切割。如果你不想假扮三步一吐血的病弱公子,建议不要镶嵌。”
三白死鱼眼缓缓瞪大。
“如果实在想要闪亮的钻石,你可以打个唇钉,或者戴个鼻环。”夏医生诚恳建议。
“这倒是个办法,”古少主单指下巴,“那你给我打个唇洞吧。”
夏渝州:“我是牙医,不干这个。”
古极:“不都是嘴上的东西吗?”
夏渝州:“那都是维工具,你会修拖拉机吗?”
古极:“我会呀。”
夏渝州:“”
夏渝州:“反正我不干,你自己找个路边小店打去。”
让世代传承的知名牙医打唇洞,那是让鲁班砍柴、庖丁剁肉,是杀鸡用牛刀,是对大师手艺的侮辱。
古极:“按镶牙费给你三倍。”
夏渝州转头冲外面喊:“何护士,去对面纹身店借个打钉枪!”
古少主:“手艺人应该有点骨气。”
夏渝州拿表皮麻药点到古少主柔软的唇下,义正言辞:“顾客就是上帝,好牙医要满足顾客的一切需求。只要钱给够,给门牙做个裱花都是可以的。”
在何护士接钉枪的途中,夏渝州先给客人洗牙。等洗好牙,麻药差不多就见效了,下巴上的痛感已经非常小。
戴着薄薄医用手套的温热指尖,在嘴边不停滑动。古极悄悄伸出血牙,“咔嚓”咬了个空。
“这位先生,”夏渝州用冲牙的枪头碰碰那结实的门牙,“我手里还拿着砂轮,你要是乱动不小心碰到的话,会把血牙磨平的哦。”
偷袭的血族僵住了,不敢再乱动:“牙医真恐怖。”
“呵呵。”夏渝州冷笑,给他清理消毒之后,举起了钉枪。
“哎,等一下,”古极坐起来,拿过用来穿洞的不锈钢钉,“这个太丑了。”
夏渝州摊开给他看,所有的原始钉都这样,要换漂亮的装饰品得等几天长得差不多了自己换。古少主没听,自顾自拿出一颗钻石,向牙医借了几样工具,叮叮当当一顿忙活。不多时,一颗漂亮的钻石唇钉就做好了。
“手艺人。”夏渝州竖起大拇指。
装好钉枪,夏医生掏出手机再熟悉一遍打唇钉的流程,找了根圆珠笔在客人下巴上做记号:“你先前不是说圆月舞会要讲笑话吗?为什么又要躲起来呢。”
古少主叹了口气:“我讨厌社交。”
圆月舞会,是五个家族贵族们的社交聚会。大家盛装出席,举杯换盏,作为五岭氏的少主,古极是肯定要出去应酬的。只不过这对于宅男来说太过痛苦,如非必要,大部分时间他还是更愿意挂在黑暗中默默观察。
“这样啊,”夏渝州拿起钉枪,对准做好的标记点,“你在社交舞会上,会品尝其他血族的血液吗?”
“不啊,”古极抬眼看他,“我只对你的血液感兴趣,真的不能给我尝一口吗?你想要什么,我可以给你交换啊!”
钢钉“啪”的一声穿透了皮肉,古少主被惊得唇齿发麻,不敢动弹。
“好了。”夏渝州趁着这人没反应过来,把戳进肉里的普通钢针迅速抽离,换成刚刚做好的钻石唇钉,三两下处理好伤口。
古极呲牙咧嘴地坐起来,对着镜子看看。不得不说,牙医的手稳准狠,打出来几乎没出什么血,也不太疼。
夏渝州摘下口罩:“你为什么对我的血这么执着呢?”
“只是好奇,嘶”说话会牵动下巴上的肌肉,古极扶住下巴,“其实血族的血,对同类来说味道并不好,但你的血莫名的吸引我。”
“味道不好?”夏渝州蹙眉,“我觉得很甜啊。”
古极疑惑地看过来:“你不是吃素吗?你尝过谁的血?”
没等夏渝州说话,古少主骤然反应过来,那是司君的血。牵动嘴角露出个古怪的笑:“神奇的东方种那,司君一定也尝过你的了。他有没有说过,你的血是什么味道的?”
这个问题,他俩还真没交流过。不过瞧着司君的表情,应该是好喝的吧。
夏渝州瞥了满眼好奇的古少主一眼,面不改色道:“鲱鱼罐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