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没有。”润玉下意识的否决，或许是察觉到自己反驳的太快，睫毛微微一颤，他又说，“我只是在想以后的安排。”

“是吗？”此时，彦佑君已然去了天界，鲤儿已经被哄去睡觉，簌离见儿子尚无察觉自己的心，她深受情伤又旁观者清，想起那位尊上的性子，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鼠仙，他是不是没有机会了？”

疯魔时，大概只有鼠仙因为她的救命之恩一直为她奔走，虽说一命还一命，不论鼠仙怎么样他们已然是从因果上断了关系。

“润玉不知。”

这不过是一个跳动的话题罢了，簌离看着润玉，她的孩儿本该是在九天遨游的应龙，可如今……虽说那位尊上可护得他周全，可她还是颇有奢望。

望子成龙乃是父母本性，即便是仙神也无法脱离。

“玉儿可想好未来之势？”顿了顿，簌离又继续说，“我如今不想瞒着我儿，旭凤涅槃之所以会受伤是我的安排。”

润玉，其实从诸多方面都已推测出来，彼时他与当时的心态不同，虽然惊讶却不那么痛心。

“我猜测锦觅是太微之女，故而令她知晓强大的灵力可以提前就回她的朋友，亦是告知她当时伤她的是谁。”

“以先花神之女打击天后，实在太过方便。”

润玉初遇锦觅时，曾被她的天真烂漫所吸引，但很快又被她言语中的那位强大尊上所引开注意。

青色的龙尾，让那时候的他会不由自主的想起记忆里温暖的青色，直到不久之后，天后寿诞海晏的出现。

想起海晏，润玉眼底流光渐起，簌离看在眼里却不知该怎么劝。

从她短暂的接触和彦佑所描述的，她知道她的孩子是执拗的，一旦认定便不会回头，必然要撞个头破血流才肯罢手。

他的偏执像极了她，而他如今的改变、他的坦然、他的一往无前，是因为那位大人的教导。

她已然失责于他千年，又如何以母亲的身份去要求他？

“玉儿，不论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润玉从不需要什么外力，他所求的，不过是独属于他的，如今，他有了海晏，又有了母亲。

其实于他而言，只要海晏和母亲都在他身边即可，但龙鱼族的灭族之仇他不能不报！

天后看似是真凶，其实背后真正的握刀之人是天帝！

他的母亲因情爱，哪怕早已猜出了真相却固执的认为是天后所为，他不挑破只想母亲好好的。

“多谢娘，润玉明白。”他笑起来眼里仿佛有星光，簌离看着这样的儿子，心里头的执念消了许多。

“有一事，我要告诉我儿。”

轻轻拂过润玉的额角，眼里全是母爱，“先花神之死，和天后息息相关。”

润玉一惊，“娘怎么会知晓！”

从花界对待鸟族的态度里可以推测，毕竟天帝爱慕先花神，而天后又怎容许威胁她权势的存在？

那么先花神必然要受到天后的打压！

只是润玉没想到天后竟对先花神下如此狠手！难道她不顾鸟族了吗？鸟族的食物全由花界提供。

可转念一想，也是，天后挟势弄权、大兴鸟族、党同伐异，她杀死先花神只怕连天帝都无从知晓，或许……

润玉忽然一愣，紧抿唇似乎在抗拒什么。

“是鼠仙同我说的。”

“可鼠仙并没有说起这件事。”

鼠仙之死，润玉和海晏正在人界，而后他之所以会知道此事，一来兹事体

大压不住，二来有八卦小能手彩霞，润玉才知道的这么清楚。

“这件事我们原想作为杀手锏，而那时候…那时候也并非是一个正确的时间。”

“天帝需要鸟族的兵力，天后仰仗天帝的权势，他们并不会因此而分崩离析。”

由此可见，簌离若是没有被情爱蒙蔽了双眼，她可以做的更好！

但可惜......无法回头。

母子两人的谈心没有继续多久，润玉经历了龙鱼族覆灭时的绝望，又有簌离将她这些年的算计托盘而出，虽然减弱了彦佑的存在，其实润玉隐隐知道母亲的想法，以及他自己也窥见了他内心的某种渴望。

他很迷茫，他想海晏。

大抵，就是不能随便念人。

母子谈心后的第二天，海晏就回来了，虽然她表现的一如既往，可润玉还是敏锐的察觉到她的疲惫。

微微抿唇，他有些不开心。

“怎么了？”海晏不知缘由出现她自己身上，只是随性的捏了捏润玉的脸颊，顿时，夜神的脸颊通红，也不知到底是被海晏捏的还是害羞。

许是想起自己这次是不告而别，海晏当即道，“这次回得急故而走得匆忙，没和你告别是我的错。”

润玉气得不是这个，但见海晏是在意他的，心里又觉得开心，只是他见海晏眼藏不住的疲惫，连忙化了一张躺椅让海晏坐下休息，再轻声询问，“都解决了吗？”

挑了个舒服自在的姿势躺着，眼角有稀碎的泪光，那是困的。

但海晏依旧打起精神，“嗯，差不多了。”

差不多可是个模棱两可的词，可以说解决了也可以说没解决。

“我可以帮你吗？”看着海晏稍有疲惫的捏了捏眉心，仿佛一下子就能睡着，润玉总觉得心里难受的很。

“需要你帮助的时候我定然不会客气。”

海晏欢喜于一场大梦让润玉变化颇多，而她本就不是个知道客气怎么写的人，所以这句话很是让润玉高兴。

有心想和海晏再说些什么，如梦里的事，如灭族之仇，如他猛然升起的念头，最后看到海晏下意识的打了个哈欠，所有的话都吞会了肚子里。

他眉眼柔和，瞬间划过的是他早已内觉的情愫，但被他眼底的星光压住。

“修炼时遇到些许不懂，是否去忘川边就能见到毛犊殿下？”

“瓶颈吗？”又打了个哈欠，这次消耗灵力过度，更别提中间直接从苦地撕裂空间到润玉身边又是耗费了她不少灵力，所以海晏此时比不经意表现的困顿更加辛劳。

“该是去找他问问。”

没有看到润玉看她眼神的欲言又止，和她稍微注意便能发现的异**绪，“他如今镇压忘川，即便离开也不能离开太久，你去忘川河边找他即可。”

“对了，切记不要听他瞎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