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妃一直坐在这儿, 也不说要走。前殿也没人递个话过来, 也不知道太子如何安置赵王夫妇。
唐细硬是坐着与赵王妃尬聊了一个多时辰,实在有些撑不下去了。又见也差不多到了要用午膳的时候, 唐细笑着留赵王妃下来一起吃饭。
赵王妃却有些拿不定主意来, 不知道是应了好还是推了好。王爷只说他去找太子殿下说话,叫她来陪陪太子妃,可没说留不留饭。
赵王妃一直犹犹豫豫的, 不知道怎么开口好。开不了口给不了答复,她又着急,一时间, 倒是憋得满脸通红。唐细见了, 倒明白她此刻的心境, 便替她解围说:“想来是赵王和太子一时相谈甚欢, 倒忘了差人过来递话了。这样吧,秋意,你亲自去前殿问一问, 看看太子是如何安排的。”
唐细替她解了围, 赵王妃心中悬着的石头落了下来,面上红晕也一点点消散开。渐渐的, 整个人又镇定下来。
唐细只让她喝茶,却也没再多说什么。
秋意很快回来,说赵王留饭。唐细听后点了点头, 便也留了赵王妃的饭。饭后, 唐细亲自送赵王妃去前殿, 顺便也见到了赵王。
从前赵王给唐细的印象是,和太子关系最好,性格比较好,没有魏王的稳重,也没有齐王的矜贵傲慢,气质平和。几位成年皇子中,赵王模样是最像皇上的,一脸的英气,麦色的皮肤,黑亮的眼睛。
许是常年习武的缘故,虽说性子不错,但身上总也有些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威严在。
而如今正视了和淑妃的关系后,再来看这位赵王殿下,唐细总觉得他从前的那些随和都是装出来的。她就不信淑妃的那些算计没告诉过他,也不信他不知道淑妃是有心离间皇后和太子的母子关系。
可若是淑妃什么都跟他说了,他还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唐细就真觉得他是个很有心机的人了。
赵王一身玄色蟒袍加身,负手立在太子身边,端的英武不凡。见唐细过来,他笑着朝唐细这个嫡嫂抱手弯腰行礼。唐细见状,忙还了礼回去。
赵王直起腰来,十分熟练自然的与唐细打招呼:“今儿叨扰,给二嫂添麻烦了。等改日,哪日二嫂二哥得空,只管去赵王府叨扰我去。”
唐细不答他的话,只把问题推给太子:“那得问太子什么时候得空,左右我是个闲人,时时都是有空的。倒是太子,日理万机,怕一时脱不开身。”
赵王面上始终笑容爽朗,面对唐细委婉的拒绝,他也丝毫不在意,只说:“无碍,二哥迟早会有空的,我等着就是,我有耐心等。”又提了秋狩一事,“再过段日子,每年一次的秋狩就要到了,到时候随父皇一起去皇家猎场,我们可以一起烤野味。”
秋狩的事情唐细也知道一些,皇后娘娘和她提过,到时候,她也是需要随架同行的。皇后还问她会不会骑马,知道她不会骑马且从来没有学过后,还叮嘱过她,说让太子给她找个马师父教她。
皇后娘娘交代的事儿,她都如实与太子说了。但太子没提说要给她找马师父的事儿,只说等他忙完了这阵子,亲自教她。
太子忙,她是知道的,也不敢催。所以,她就一直等着了,一等就等到现在。
唐细也不说话了,就直愣愣看着太子。很显然,这个时候,太子也想起来要教她骑马的事儿了。
太子三言两语把赵王夫妇打发走了,然后转身对太子妃道:“你先回去休息,等孤忙完了就去找你。”又解释,“教你骑马的事儿,孤没忘。”
唐细才不信呢,轻哼了一声说:“若不是刚刚赵王提起来,殿下怕是早忘了吧?”
太子笑:“孤何时没把你的事放在心上过?”
唐细的胆量也就仅到与他顶一句嘴的程度,第二句,她就不敢了。而且她心里也挺有些担忧的:“就怕学不好,到时候丢了殿下和母后的脸。”
她听皇后那意思,好像魏王妃齐王妃都是会骑术的。想来也是,魏王妃齐王妃都出身名门,肯定从小什么都学,就算不是精通骑术,但需要的时候上马耍一耍风姿,那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赵王妃虽然出身不高,但胜在出身将门。或许她书画不好,但马上功夫难不倒她吧?
这几日唐细尽琢磨这些了,越琢磨越着急。
她也没想过要出风头,她就希望自己不要丢人就好。
太子安抚她:“凡事尽力而为就行,没必要较真。”
知道他忙,唐细不敢多加打搅,只福身告辞,说回去等他。太子捏了捏她细软的小手,这才回书房去。
到了傍晚,太子果然来找她了。唐细已经提前换好骑马装,也梳了个方便骑马的头,妆容换了后,整个人倒显得利落不少。
太子瞧见后,上下好好打量了一番。
唐细笑着过去请安,被太子一把扶住了手。
唐细从来没穿过这样的衣裳,第一回穿,倒是觉得挺新鲜的。她从来没学过骑马,但却也算有一颗巾帼女英雄的心,所以,对学骑马这件事儿,她倒是十分期待的。
唐细没学过骑马,但看过别人骑马。看别人骑马的时候觉得骑马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儿,但真正到她自己学起来,却连马背都上不去。
她腕没腕力,脚也没脚力,再加上皇宫里的马大多都血统高贵不服人,根本就不搭理她,更肖说给她面子让她坐上去了。几番周旋下来,唐细倒是急了。
她也不再继续与马较劲,只站在马旁边看着太子,一脸委屈巴巴的样子。
太子其实也有些犯难,他从小学骑马,从来没觉得骑马是一件难事。他也从来没教过别人,并不知道教人骑马竟是一件特别磨心性的事。
不过,好在他是一个脾气好且有耐心的人。也不着急,反正一点点慢慢教就是,从最基础的教起,总能学会一点。
太子从没当过先生教过人,这个时候,倒是努力去回想小的时候他第一次学马的情景。他记得,当时教他骑马的师父十分严厉,上不去马背就硬上,哪怕他从马上跌下来,也不管。
但显然这一套在太子妃身上是行不通的,女孩子娇软,总不比男孩子耐摔耐跌。再说,要他对太子妃严厉教学,他怕也做不到。
所以,抛开一切不想,太子倒翻身一跃,自己跳至了马背上坐着。唐细正惊艳于他漂亮利落的翻身上马的姿势的时候,就见太子朝她伸出了一只手来。
“上来吧。”太子声音温柔,“先带你晃两圈。”
唐细把自己一只手递过去,正要用力往上爬,身子忽然就腾空而起了,太子轻轻松松提力把她抱上了马,她跨坐在了太子身前。陡然升了个高度,一时还有些不适应。
太子双手勒住马缰,将人环在胸前,轻轻“驾”了一声,马便听话的慢悠悠往前走起来。
皇家马苑很大,绕一圈下来马上要挺久,太子就只选了一块地儿绕圈打转。
适应了坐在马背上的高度后,唐细又重新拾起了学马的乐趣来。
“它在殿下面前就很乖,在臣妾面前就很傲,是不是它也知道殿下身份尊贵,所以不敢在殿下面前造次?”她很好奇。
太子说:“马认人,却不认身份。它不敢在孤面前造次,是因为孤骑术了得,却不是因为孤是太子。”
唐细仗着自己坐在前面后面的人看不到自己表情,便撅了撅嘴,自然是觉得太子说这话有些自满了的,倒不像是平时那个谦逊温和低调的太子爷了。孰料,她的小表情小动作,没瞒过太子的法眼。
见她面露这样的表情,太子隆了隆眉心问:“太子妃这是什么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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