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觉得, 临山公墓一定有问题!”
钱多余斩钉截铁地说道, 说完还不由打了个寒蝉。
要知道这些日子临山失踪了不少人呢, 那些人是死是活还是个未知数, 钱多余虽然现在还好好站在这儿,可脖子上依旧悬着一把刀,随时会掉落下来, 他都不知道自己没成为失踪的一份子, 而是多了这么一个要命的烙印, 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诶,你怎么把鸭肠都给吃完了,这是最后一段了, 我还没尝味儿呢!”
正当钱多余悲怆感慨的时候, 江流已经默默地将最好吃的鸭肠吃的差不多了, 只留手上最后一截。
钱多余从江流手中抢到了最后一截鸭肠,扔嘴里咯吱咯吱嚼着,感受着脆韧香辣的滋味,心里的恐慌瞬间少了许多。
果然美食是治愈一切的良药啊。
“我觉得啊,那个守墓人或许有很大嫌疑,你要有时间,可以和那些鬼使一块去探探那个守墓人。”
钱多余啃着猪蹄,含含糊糊地说道,生怕自己吃的慢了,好吃的都被江流给抢光了。
“不急不急。”
江流摆了摆手,那临山公墓, 即便钱多余不提醒他,他早晚也是要跑一趟的。
*****
下午三点,所有的能者都在国安局的安排下集合,江流也亲自会了会那些之后会并肩作战的队友。
红菱,现场唯一的女鬼使,来自江东,驻守那一片的鬼使是几百年前迁移到这儿的少数民族,据说是苗族的分支,每一任鬼使也都是族人传承,除了拥有来自酆都大帝的能力外,一身出神入化的蛊术以及控尸之术也让外界胆寒。
江东上一任的鬼使是红菱那一支的巫婆,而红菱是巫女,现在红菱既然继承了鬼使的身份,自然也该升任巫婆。
江流走到会议室的时候,一身黑纱遮面的红菱坐在角落里,身上攀爬着好些五颜六色的毒蛛,似乎是忌惮苗族蛊女,在场没有一人敢坐在她身旁。
江流怕鬼,也怕这些多脚的昆虫,自然也选择了一个远离红菱鬼使的位置坐下。
这群人里年纪最小的金卓来自江北,年仅十五岁,或许是从小被爷爷护着,有些年轻气盛以及不谙世事,江流刚进来的时候,就听见他在和国安局的人吵闹,问为什么不带他们去封印之地,而是让他们处理一个和封印完全不相干的事。
看得出来,他和爷爷的感情很深,报仇心切,但是毕竟还是太急躁莽撞了些。
至于另外三位鬼使,分别是来自江中的天魁,汾阳的牛吽以及来自徐州的臧野。
其中江中的天魁精通星象八卦,汾阳的牛吽祖传练体术,即便是遇到毛僵,在不动用鬼使能力的情况下,也有一战之力,而臧野似乎会点藏传密宗的法术,倒是那年幼的金卓,虽然得到了鬼使传承,自家的本事却没能学好,在他爷爷死后,也算是彻底断代了。
江流在打量别人,殊不知别人也在打量他,在另外五个鬼使的眼中,他应该继承了江坤在道术上的造诣,这一次诛灭妖邪,他算是主力之一。
当然,除了六个鬼使,国安局的能人异士也来了几位。
一个是自称五陵散人的散修,两位来自灵山寺的圆明、圆通法师,龙虎山的张千秋道长。
鬼使和这些能者泾渭分明,双方似乎都没有要交谈的意思。
江流细想一下大概也明白了,大家都是修道之人,而鬼使因为地府公务员这个身份的便利,得了不少天道赐予的好处,还能够转化功德为道行,对于那些苦苦寻道的人来说未免太不公平。
而鬼使享受了诸多好处,同时也要承担很多风险,他们并不觉得自己占了便宜,因此在面对其他修道者的嫉妒时,自然也会不忿。
久而久之,两边的梁子也就结下了。
不过鬼使的身份向来隐秘,除了鬼使自己,全天下只有极少数人知道他们的存在,很多时候,鬼使都是以普通修道者的身份生活着,只是这一次前来镇压古墓的凶煞,六人的身份被国安局公开了,所以才会造成这样泾渭分明的局面。
“你是江坤的儿子?”
正当江流在思考的时候,汾阳的鬼使牛吽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他的边上。
“江坤很强,你又有他几分本事?”
牛吽从小跟着他爸学炼体,现在以炼至铜皮铁骨的境界,一般枪弹只能在他身上留一道小小的痕迹,当时他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可他爸告诉他,远的不说,就说近点的,鄞州鬼使江坤就比他们厉害。
后来他受国安局之邀,来到坪乡镇压邪祟,据国安局传回来的消息,他的父亲被古墓里的怪物生吞活剥了,而江坤坚持到了最后一刻,封印住了那鬼物,虽然最后江坤也没活下来,可他能够撑到最后,也证明了他的实力。
牛吽自认自己远没有他爸的本事,这一趟过来,估计也是九死一生,能不能活下去,就看江坤这个儿子有没有得到他的真传了。
“一分。”
江流深思了一会儿后说道,这一分,他也是高抬了自己。
道法的深奥远远超过旁人的想象,即便他在之前世界中已经提高了自己的智商,在理解道法的时候也显得十分艰难。
然而从一个毫无根基的普通人,到现在已经能够流畅绘制基础符箓,在没有开金手指的情况下,江流已经算是天资卓绝了。
只是时间还是太短,要是给他十年二十年的练习时间,他未必不能自成大师。
当然,前提还是他得克服怕鬼胆小的毛病。
“哈哈哈,江兄弟很谦虚啊!”
牛吽先是不动,紧接着忽然捧腹大笑,然后拍着江流的肩膀,连声倒好。
他当然不信江流只有江坤一分的本事,且不说江坤这样的人物会不会这样放任自己的儿子混吃等死,就说江流这一身沉稳的气度,以及他随口说出只有江坤一分本事的自在,牛吽都不信他是一个普通无能之人。
在牛吽看来,恐怕江流已经学了江坤七八成的本事,刚刚那番说法,只是他谦虚的表现罢了。
“你们这些小白脸就是文绉绉的喜欢搞这些虚伪的东西。”
牛吽大刀阔斧地坐着,拍着江流的肩膀,表情放松了许多,“呸呸呸,江兄弟,我这不是骂你啊,我这是夸你长得好呢,我牛吽就佩服有本事的人,咱俩同属一个单位的,你也甭跟我扯这些虚儿吧唧的东西了,这次要是咱们能活着回去,以后可以常来往,互相讨教讨教。”
江流欲言又止,他怎么没看出来这粗莽大汉的脑补功力那么厉害。
得,就让他想歪吧,至少信心足一些,对于之后的恶战也有好处。
于是乎,在牛吽的渲染下,在场所有人都知道江流是江坤的得意传人,介于江坤曾经的威名,这一支本没有多少士气的队伍,一下子精神了很多。
这下子,江流更不能说自己其实就是一只三脚猫了。
*****
会议后,一群人分了三队,一队去古墓附近探测,是否有邪气外泄,一队去临山公墓,刘老太就葬在那儿,看看能不能把刘老太的鬼魂找出来,至于剩下的另一队,则是去那些受害者那儿瞧瞧,看看这些人之所以接连出事,是不是真的是刘老太怨气难消导致的。
江流自然选择了第三队,只是他没有先去受害者那儿,而是选择了先去交警大队,调取了之前那桩案子的案宗。
“那一片城中村的摄像很少,当时我们派了很多警力,将能够调取的摄像资料全都拷贝回来了,可是没有一个摄像探头是直接对准案发现场的。”
因为江流等人是上层领导带来的,交警大队那些警员很爽快地就将江流要的资料拿了出来。
“当时案子的舆论压力实在是太大了,所有人都觉得徐博是无辜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那个年轻警察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羞愤,因为在此之前,他也是那么觉得的,直到这些日子传出老太含冤,死后复仇的消息,加上当初涉及那桩案子的人接二连三出事,他才想着,会不会真相并不是他们想象的那个样子。
“把这些录像全都放出来。”
江流指着那十几盘录像,对着协同办案的警察说道。
“全都放出来?”
年轻警察看了眼江流,十几盘录像带呢,虽说交警大队确实有同时播放的条件,可那么多块屏幕,眼前这个年轻人看得过来吗?
“赶紧的,别耽搁时间了!”
牛吽性子急,在一旁催促了一句,他不明白江流来这儿的原因,录像带警察都查了那么久了,能查出问题早就该查出来了,他觉得这是浪费时间。
他们这些玄门中人,真要调查问题随便抓几个鬼不就成了吗,只是当时是白天,得找一些可能躲在屋里围观了这一幕的鬼也不太容易。
“哦!”
看牛吽催的急,想到局长吩咐了,一切都听这几个人的,小警察也没多说什么,把十几盘录像带交给了同事们,放到了读取器中,很快的,十几块屏幕上出现了当时一些摄像拍摄到的不同角度的画面。
其中有几段录像正巧拍摄到了走向案发地点的刘亚南以及骑着自行车往案发地点驶去的徐博。
只是画面时间很短,很快的,他们就走到了没有监控探头的盲区,对于之后发生的一切,大家就无从得知了。
徐博说谎了!
江流将这十几块屏幕上的画面记到了脑子里,然后在脑海中截取碎片分析,很快就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睁开眼时,他已然胸有成竹。
作者有话要说:以前看电视剧的时候有过这种神探或是天才一双眼睛盯着几十块大屏幕,忽然说这块停在几分几秒,那块停在几分几秒,然后闭上眼睛,很装逼地来上一句你们要找的应该就在这儿了,当时觉得主角巨帅,一种又羞耻又帅的感觉,哈哈哈
晚上还有三更,今天要偿还一更欠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