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 你这红豆糕都卖完了?”
正当白兰收拾摊子准备和江流一块离开的时候,最先来她这儿买过红豆糕的一位大娘又折回来了。
“是啊大娘,都卖完了。”
白兰看了眼边上那个因为她承诺回家就给他做红豆糕,这会儿还在傻乐的小傻子,笑着对那个老太太说道。
“诶呀,就那么一会儿功夫,怎么就卖完了呢。”
老太太叹着气, 跺了跺脚。
“大娘,她那红豆糕好吃吗?”
边上原本嫌弃白兰卖的红豆糕价格贵, 没舍得买的人看着这个老大娘这番作态, 也忍不住心动了。
“好吃, 比五芳斋的红豆糕还好吃。”
那个老大娘点了点头,原本听到白兰卖的红豆糕三文钱一块她是不舍得买的, 只是因为小孙孙在一旁哭闹着要吃,她才狠下心买了一块给小孙子解解馋。
她让小孙孙自己拿着那块红豆糕,然后带着小孙孙去不远处菜贩扎堆的地方买了今天需要的食材,正准备回家的时候,随意地问了一句红豆糕好不好吃, 没想到小孙孙居然说这红豆糕比五芳斋卖的还要好吃。
当时老大娘有些不相信,因为五芳斋是当地有名的糕点铺子, 据说点心店都已经开到府城去了, 当地的达官显贵都会派府上的下人去店里购买招牌点心和应季的新品,她看那个卖糕点的妇人一副乡下娘子的打扮,怎么可能做出比五芳斋更好吃的红豆糕呢。
老大娘没忍住咬了一口小孙子手里拿的红豆糕, 当即就被它的味道折服了。
红豆糕是一个看似简单,实际上很难做好的传统糕点,食材配比不好,糕体容易太软或是太硬,还有糖分的把控,太甜的红豆糕容易让人产生腻味的感觉,糖加的不够糕点又显得十分寡淡,没了甜点的精髓。
红豆糕的制作还有一步很重要,那就是成品入口的感受,老大娘自己也做过好几次红豆糕,可都是因为渣子太多,且在熬煮红豆的过程中没有足够的搅拌导致红豆糕入口不好,原本她以为五芳斋的红豆糕已经将这个传统糕点做到极致了,等尝了那个农家小娘子做的红豆糕之后,她才知道什么叫做细腻,什么叫做顺滑。
除了保留的红豆颗粒,其余的糕体只用舌头轻轻一抿就能够化开,即便是她这样牙齿掉了一些的老人也能够很轻易地咀嚼。
要不是怕吃掉了那块红豆糕会把小孙孙惹哭,老大娘当时都想吃光那一块红豆糕。
现在她半路折回就是想要多买几块红豆糕回家,好让家里人尝尝,只是没想到她来迟了,一会儿功夫,那些红豆糕就卖光了。
“比五芳斋的红豆糕还好吃!”
虽说五芳斋的红豆糕也是三文钱一块,可严格来说,白兰卖的红豆糕价格还是比五芳斋的便宜,因为她卖的红豆糕每一块都比五芳斋卖的红豆糕来的厚,看上去大了一圈。
如果白兰卖的红豆糕还比五芳斋卖的红豆糕好吃,那就太划算了。
“你明天还来市集卖红豆糕吗?”
老大娘看着白兰追问道。
“来,这几天我都会过来。”
白兰想着现在地里的活婆婆还能应付,而且卖糕点的收入比种田高很多,只要糕点的销路好,之后一段时间她都会来市集卖糕点。
“对了,之前你说买的多价格便宜是真的吗?”
老太太接着追问。
“嗯,一块糕点三文钱,三块糕点只要八文钱,六块糕点十五文,买的越多,价格越便宜。”
白兰在侯府的时候跟着负责采买的婆子学了些常用字和一些算术,现在正好将她上一世学到的本事用在了卖糕点这件事上。
“我说明白点,原本三块糕点需要九文钱,现在只需要八文,您要是买三块红豆糕,等于赚了一文钱,原本十五文只能买五块糕点,现在能买六块,等于白得了一块红豆糕,也就是挣了三文钱。”
看边上的人没听明白她的意思,白兰用更浅显易懂的语言讲述了一遍。
她这么说大家就明白了。
尤其白兰在解释的时候没说多买能优惠多少钱,而是用了挣这个字眼,让大伙儿下意识的觉得多买是在挣钱,越发觉得多买比少买来的划算。
“早知道刚刚我就多买一块了。”
原本买了两块糕点的人在一旁捶胸顿足。
“那你明天一定要记得来啊,到时候我多买几块。”
边上的人七嘴八舌说道,反正红豆糕挺耐放的,而且这种糕点送亲戚也拿得出手。
白兰笑呵呵地应下,然后收拾好东西,带着江流挤开人群离开。
******
“十文,十文,十文……一百文。”
江苗氏算数不好,并不能很熟练的数二位数以上的数字,所以她数十个铜板叠一摞,没数一摞就掰一枚手指头,当十枚手指头都掰完的时候将那十摞铜板堆成一堆,既一百文钱。
“一百文,两百文,三百文……还有三十七文,这些一共就是三百三十七文。”
看着面前堆成小山的铜板,江苗氏呼吸声变得急促,有种喘不上气来的感觉。
“怎么那么多钱呢,这红豆糕真那么挣钱?”
江苗氏没想过这红豆糕真那么好卖,只一个早上的功夫,就挣了三百多文,刨除原材料的成本,起码还净挣了两百六七十文。
如果十天,后面就再加一个零,一百天就再加两个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
“呼——呼——呼——”
江苗氏不敢再想下去了,因为那个数字在她看来是大半辈子才能挣到的巨额数字。
“兰儿啊,这个家全靠你啊,娘能有你这么一个儿媳妇真的是娘的福气。”
经济地位决定家庭地位,白兰能挣钱,挣的还是大钱,江苗氏自然对她另眼相待。
“娘,我想着除了红豆糕,咱们也能做点别的糕点卖,反正姑婆留给我的方子都是好的,也
不会愁卖,而且我琢磨着既然糕点好卖,之后咱们家那三亩地也别种别的庄稼了,就种糯米、芝麻、红绿豆之类做糕点的时候用得上的庄稼吧,这样一来咱们又能省下买食材的钱了。”
老太太对自己改观是一件好事,白兰的肚子里还揣着她的小闺女呢,如果小闺女出生的时候家里的日子足够红火,按照老太太迷信的想法,她的闺女就该是一个小福星,这样一来闺女在家里的地位也会提高,虽说可能还比不上江流以及儿子大虎在老太太心中的地位,但起码比大房二房的几个孙女更受老太太重视。
“好好好,都听你的。”
江苗氏连连点头,反正绿豆红豆也都是好东西,很多糕点坊都收,即便自家不做糕点了,也不用担心卖不出去。
就是这些庄稼伺候起来麻烦了一些,但老太太现在为了挣钱给儿子看疯病,有一腔激情可以用在田地里,即便庄稼金贵伺候起来麻烦对她来说也不是困难。
“自从分家后家里就没有买过肉,兰儿啊,你去村口朱大户那儿买一小块猪肉回来,等会儿咱们吃猪肉炖粉条。”
江苗氏从那几百文钱里掏出二十个铜板,让儿媳妇去村口屠户那里买一块肉回来。
眼瞅着因为儿媳妇的好手艺全家的日子总算有奔头了,老太太也难得大方了一次。
“好的娘。”
白兰笑着接过那二十文钱,自从回到这个时代后她就没有吃过一口肉,这会儿她也有些馋肉了。
而且白兰听说母体吃的好,肚子里的孩子才能够养的好,女儿竹花从小就比同龄人瘦小,白兰觉得很有可能是因为自己在怀着那个孩子的时候太过操劳的缘故,她已经想好了,这一次要好好照顾女儿竹花,所谓的好好照顾,自然要从怀孕的时候开始。
******
“当家的,你说这三房到底在做什么呢?”
熟悉的香味再一次从隔壁飘过来,徐小草气愤地放下筷子,冲着江海不满地问道。
“昨天下午不知道做了什么,馋的梅花又哭又闹,今天中午又去朱大户那儿买了猪肉,那一锅白菜猪肉炖粉条的味道招惹你俩孩子一个劲儿的吵着要吃肉,现在都吃晚饭了,还不让人消停,昨天下午闻到的香味又出现了。”
徐小草想不明白,虽说分家的时候三房分到的好东西最多,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将来的日子一定是三房过的最糟糕。
因为三房没有劳动力,江家三房唯二的男丁,江流是个不顶事的,江大虎才两岁半,距离他能下地干活撑起门户起码还有十几年,这些年就白兰和江苗氏两个女人撑着。
如果江流能够幡然悔悟,没准三房的日子也能蒸蒸日上,可江流不是摔傻了脑袋吗,按理江家之后的日子应该是愁云惨淡,一蹶不振才对啊。
可这些天三房的小厨房里就没断过食物的香味,又是糕点又是肉,日子比分家前过的好多了。
徐小草很难不怀疑是不是分家的时候江苗氏藏私了,其实江家的家底远比他
们想象中的要多,而那部分东西全都便宜了江流。
可仔细算算,这些年家里挣了多少钱徐小草心里也是有数的,即便婆婆江苗氏截留了一部分,那也不会多到那里去,至少不足以支撑三房吃好穿好。
“早上有人看到三弟妹带着老三去镇上了,挑着东西,好像是去卖东西去了。”
江海也有些想不通,他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是三兄弟里面最能耐的,现在三房的日子过的比他滋润,这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卖什么?三房还有什么东西好卖?”
之前江流摔伤脑袋,为了带他进城看病江苗氏把几个正在下蛋蛋老母鸡都给卖了,现在家里除了房子和田地值钱,还能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这我咋知道啊,你每天在家里呆着,难道你就不能打听打听。”
江海觉得,三房的日子过的这般滋润,很有可能和老三媳妇拿去镇上卖的东西有关。
“我这一天天的也没闲着啊,我给你们爷三儿洗衣做饭,家里的鸡鸭是我喂的,分家后抱来的两头猪每天要吃多少猪食你知道吗?真以为我就不干活吗?”
徐小草觉得自己的功劳被抹杀了,因此忿忿不平的解释道。
“我也没说你不干活,只是现在还住在一个屋檐下,那边有什么动静,你应该多注意一点才对。”
江海不想和徐小草吵架,他怕被隔壁的老二老三家听到丢脸。
“之后我会注意到。”
江海说软话了,徐小草也就不生气了。
她见好就收,表示自己会盯着三房,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挣钱的买卖。
******
自从第一次卖糕点尝到甜头之后,白兰每天都会做上一些糕点第二天一大早去镇子上卖,当然,她也不会忘记带上自己的活招牌江流。
除了挑东西,江流什么都不用干,他只要坐在摊子边上,然后拿着一块白兰给他的糕点,美滋滋地吃着就好。
卖豆腐的漂亮小娘子被称为豆腐西施,他这个糕点摊位的活招牌起码也得配一个糕点潘安的雅号。
因为意识到了江流的带货能力,在卖糕点的时候,白兰对他并不吝啬,通常一个早上过去,江流能吃三四块糕点。
白兰用的原材料好,又是面粉又是白糖,一段时间下来,江流胖了一小圈,显得越发白嫩秀气了。
长得好又胖乎乎的傻小子最招老太太们的喜欢,而出来买菜的多数也是有点年纪的老太太们,她们特别乐意光顾白兰的生意,尤其是知道江流脑子不好,整个家庭都靠白兰这份生意支撑的时候,就更愿意照顾她们的生意了。
除了销路紧俏的红豆糕,这天白兰又推出了一个新品——蜂窝糕。
这是白兰从侯府一位南边过来的厨娘手里学来的手艺,蜂窝糕又名黄金糕,原材料是木薯椰浆和鸡蛋,整体金灿灿的,所以有黄金糕的美名。
白兰也是在那一世才知道原来还有这样一种糕点存在,所以这
会儿她推出这道新糕点的时候,老顾客们都因为从来没尝过,很少有人愿意花钱买。
正因如此,今天的糕点卖的比平常要慢,等红豆糕都卖光的时候,黄金糕还剩下一大半。
“媳妇,吃。”
江流撕了一块黄金糕递到白兰嘴边,原本还在责怪自己推出新糕点有些冒进的白兰愣了愣,她没想过有一天自己能够吃到江流主动送到嘴边的食物。
这个男人向来都是自私的,有什么好东西第一时间想到自己,接着就是孟娇娘和他那个奸生子,自己和一双儿女在他心中地位低下,白兰一直觉得,江流宁可将他用不着的东西扔掉,也不愿意便宜了他们母子。
“吃,糕糕好吃。”
看白兰不张嘴,江流又将手里的糕点往前推了推,几乎已经抵到白兰的嘴边。
白兰下意识张开嘴巴,将那块黄金糕含入嘴里。
她的手艺自然是没话说的,黄金糕独有的韧劲和传统糕点不同,但滋味各有千秋,昨天晚上做糕点的时候白兰也尝过黄金糕的味道,可这会儿嘴里的黄金糕和昨天晚上她试味时有些许不同,似乎更甜了一些。
白兰眨了眨眼,深吸一口气。
她告诉自己,不能心软,不能心软!
即便现在的江流是好的那又怎样,等哪天他清醒了,他又回变成那个狼心狗肺,无情无义的畜生,现在她对江流心软,到时候她就会心痛。
白兰想着,她在不出息,也不能在同一个男人身上跌两次啊。
“媳妇说了,要对媳妇好,福生乖着呢。”
这些天白兰和江大虎的教育还是颇有成效的,四五岁智商的孩子就是大人教什么,他们学什么,白兰和江大虎教育他作为丈夫要疼爱妻子,作为父亲要照顾子女,这会儿江流的行为就和他们之前教育的那样,他是在将他觉得好的东西和自己的妻子一同分享。
“乖、乖。”
白兰敷衍地夸了他一句,然后视线放空,心里不由思考她对这个小傻子是不是太苛责了,明明做错事的人也不是他。
或许是为了逃避这个问题,白兰晃了晃脑袋,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了没卖完的黄金糕上,忽然间,福至灵心,白兰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之前江流喂她糕点给了她启发,老顾客们不愿意购买黄金糕的原因多数都是因为以前从来没尝过这种糕点,怕糕点不好吃,买了就是花冤枉钱。
既然这样,她为何不将其中一块黄金糕切成更小的小块,让那些熟客尝一尝呢。
白兰对自己的手艺是有信心的,她觉得只要大家尝了黄金糕的味道,十个里面起码有六七个愿意购买。
不用花钱的东西没人会拒绝尝试,在白兰的吆喝下,边上不少人都围了过来,品尝免费的黄金糕。
很快的,黄金糕的销路就打开了,白兰忙着收钱,自然也没功夫去想其他事了。
“就是那个小妇人抢了咱们家的生意?”
不远处的酒楼,有几个
人坐在窗边冲着白兰指指点点。
“抢生意说不上,这个小妇人卖的糕点单一,今日之前她只卖红豆糕,今天倒是多了一种糕点,不过我做糕点十几年都没见过那种糕点,估计是那小妇人自己钻研出来的,刚刚我已经托人去买了,等会儿尝尝味道如何。”
站在窗边的人正是这一片最大的点心铺五芳斋的管事,他听老主顾说他们家的红豆糕没有市集一个小妇人做的好吃,所以关注到了白兰这个人。
“那红豆糕的味道怎么样,真像别人说那样的比咱们店里卖的还要好?”
不是这个管事太过自傲,而是他们家招牌的红豆糕是有口皆碑的,不少大户人家都会来他们店里采买红豆糕回去招待贵客,所以他不太相信一个乡野妇人做的红豆糕能赶上他们百年老字号传承下来的手艺。
“这……”
那个糕点师傅犹豫了一会儿。
“确实比店里卖的要好一点。”
虽然很不想承认,可这确实是事实,他的舌头骗不了自己,食客们的反应也骗不了人。
“哦。”
那个管事诧异了,他沉思了片刻,这可不是一桩小事,他得和东家知会一声,要知道他们五芳斋不是一家独大,府城里还是有几个老字号有能力和他们五芳斋竞争的。
如果其中哪一家从那个小妇人手里买到了红豆糕的方子,这势必会对他们五芳斋的口碑造成打击。
转念一想,要是他能够买到小妇人手里的红豆糕的方子,然后再将这个方子献给东家,这样一来他们五芳斋的实力必然更上一层,他这个管事自然也是五芳斋的大功臣了。
不过这件事不能操之过急,管事看向一旁的跑腿。
“你去打听打听那个小妇人的来历。”
他得知道对方的底细,才能判断自己该出多少银子买下那个方子啊。
跑腿的男人听到命令后退下,而终于买光了那一筐黄金糕的白兰尚且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
*****
“江三媳妇,又带着江三去镇子上了?”
一段时间下来,村里人也都知道了白兰做吃食去镇子上卖的事。不少人羡慕江家娶了一个能耐的媳妇,可想到呆傻的江流,这份羡慕又少了许多。
“嗯。”
白兰逢人打招呼,不同于原身,她在村里的口碑很好,现在江流得了失心疯,她还不离不弃,日夜将那个傻男人带在身边,一时间白兰的名声更好了。
大伙儿都觉得她委屈,嫁了江流这样一个男人。
孟娇娘站在不远处,看着江流就跟个小孩子似的亦步亦趋地跟在白兰身后,气的她把手里的花捻成了一团花汁。
“哼!”
孟娇娘冷着脸,将手里的花仍在一旁,然后扭着屁股离开。
“她哼什么哼,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东西,和江三媳妇比起来,她差远了。”
“就是,也是江三媳妇命不好,江三那样的人,就
该让孟娇娘和他在一块,两个人互相祸害才对。”
边上的人只当孟娇娘不喜欢听大家夸奖别人,在她走远后看着她的背影鄙夷地说道。
这些孟娇娘可听不见,她气冲冲的回了自己的屋子,打开衣柜从里面翻出一个精致的小匣子,打开匣子从里面拿出一颗腌渍过的梅子含在嘴里,这才压住她胃部汹涌的酸水。
“这是谁惹你生气了?”
一个男人在她身后抱住她,两只手不太规矩地在她身上肆意游走,下半身还顶着孟娇娘的屁股,有点蠢蠢欲动。
“谁烦我?你说谁烦我!”
孟娇娘被突然出现的男人下了一大跳,在听到对方熟悉的声音后才放松下来。她娇哼一声,拍开男人的手,扭过身一屁股坐在了床沿上。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谁烦你呢。”
江得柱也不生气,乐呵呵地坐到孟娇娘的边上,迫不及待想解开孟娇娘的衣扣。
“好人儿,想死哥哥了,这些天我在外地,日日夜夜就想着你这个小妖精。”
江得柱是江家村村长江有财的二儿子,他算是村里少有的本事人,年轻时候做货郎攒下了一些钱在镇子上买了一个小铺子,专门卖杂货,后来又娶了隔壁布庄老板的小女儿,比起他那两个还在地里刨食的兄弟,是江有财最大的骄傲。
平时江得柱都住在镇子上,偶尔还会因为进货去外地,他很少回村,所以别人也不知道他早就和孟娇娘好上了。
江得柱也不敢让别人知道,因为他媳妇娘家有势力,不仅比他有钱,他岳母的弟弟还是衙门的捕快,有点官家关系,因此江得柱有些惧内,即便有点家底,也不敢纳妾纳小。
“别碰我,我怀孕了。”
孟娇娘又一次拍开江得柱的手。
“怀孕了,谁的?”
江得柱腾地站起来,瞪大眼睛看着孟娇娘问道。
“当然是你的。”
听到这样的质问,孟娇娘很是羞愤,“自从我和你好上以后还有过别的男人吗?难道你心里我就是这么一个朝三暮四的女人?”
这倒是实话,因为江得柱出手阔绰,能够满足孟娇娘的生活需求,所以这几个月来,孟娇娘都没有和其他男人好过。
顶多就是让人摸摸手,摸摸屁股,沾点小便宜。所以孟娇娘可以笃定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江得柱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话虽这么说,江得柱心里还是有点不太相信的。
再说了,他都有儿有女了,真不缺孟娇娘肚子里这个父不详的孩子。
“这个孩子不能留。”
江得柱眼神幽幽地看了眼孟娇娘的肚子,他可以和孟娇娘玩玩,却绝对不会让这样一个女人进他江家大门,再说了,家里还有一个母老虎呢,他哪里敢让对方知道孟娇娘的存在。
“我知道你有你的为难,所以我也没想过让你纳我做妾。”
孟娇娘小声抽泣着,她的年纪也不小了,
和她同龄的女人很多都是两三个孩子的娘了,孟娇娘心里也明白,皮肉饭是吃不长的,她也得有一个孩子,为她养老送终。
所以孟娇娘不想打掉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她想给孩子找一个爹,同时出于愧疚,她定然也能够得到来自江得柱的补偿。
而孟娇娘选中的孩子爹正是原身。
她观察村里的男人很久了,江流是最符合她的条件的。
首先江流受宠,江家的那些家产多数都是分给他的,其次江流的脑子足够愚钝,她有把握让江流喜当爹而不自知,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这个男人足够痴迷她。
孟娇娘知道自己的名声不好,很多男人都愿意和她玩玩却不愿意娶她进门,但江流不同,他喜欢他,而且相信她那些不好的名声是来自女人们都嫉妒,就凭这一点,孟娇娘就有把握抓住江流的心,让他对她予取予求。
只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还没等她和江流发生什么,那个男人就摔伤了脑子,变成了一个傻子。
“娇娘,苦了你了。”
听到孟娇娘没有让自己纳她进门的打算,江得柱不由松了口气。
“对了,我记得江三前不久摔傻了。”
江得柱来村里的次数不多,但江流摔傻脑袋,当自己还是一个四岁孩子的事他也是有所耳闻的。
“是啊,他现在傻乎乎的,我总不能让一个傻子当咱们孩子的爹吧。”
孟娇娘叹了口气,再过一两个月,她的肚子就藏不住了,这么短的时间让她去哪里找一个憨货给她儿子当爹呢。
“傻有傻的好处啊。”
不同于孟娇娘的失望,江得柱却觉得变傻的江流才是最好的挡箭牌。
仔细想想,傻子能够干什么,他恐怕连女人和男人的区别都分不清楚吧,如果孟娇娘真的能够嫁到江家,到时候他和孟娇娘偷情也方便了许多。而且江流那么傻,完全可以让他在他们干事的时候把门,这样一来也不用担心别人怀疑了。
江得柱将自己的计划说给孟娇娘听。
“如果你肚子里真的是我的儿子,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亏待你,再说了,还有比江三更好的人选吗,现在他都成傻子了,你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谁能够替他解释,恐怕他自己也说不清吧。”
江得柱努力说服孟娇娘。
“可是——”
孟娇娘有些异动了,可是如果真那么做的话,等江流清醒以后她撒谎的事情不也就曝光了吗。
“怕什么,失心疯哪有那么容易好的。”
江得柱见多识广,他从来就没有听说过得了失心疯还能够治好的。
“想想我们的孩子。”
江得柱摸了摸孟娇娘的肚子,在不威胁到自己平稳生活的前提下,如果孟娇娘肚子里怀的真的是他的孩子,他还是愿意疼爱这个孩子几分的。
“好。”
孟娇娘被说服了。
是啊,原本她打算爬上江流的床,然后将肚子里那个孩子推到他身上。
现在江流已经成了傻子,她说自己早就和江流有首尾,说自己肚子里怀的这个孩子是江流的,谁又能够反驳呢。
要怪就怪江流太蠢,以前蠢,现在更蠢。
******
当天傍晚,在地里干活的人回家的时候,孟娇娘出现在了江家院子外,泪眼婆娑地望着院子里的人。
江海和江湖扛着锄头回来,看到这番作态的孟娇娘心中一喜。
江海/江湖要倒霉了!
兄弟俩看了对方一眼,这是此刻他们心中唯一一个念头。
作者有话要说:三章合并,今天不熬夜啦,大家元宵节快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