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大虎心里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会不会上辈子孟娇娘那个意外流产的孩子不是他渣爹的?会不会上辈子那个考上秀才, 成为他渣爹最大骄傲的弟弟也不是他渣爹的孩子?
虽说这只是一个猜想,可这会儿江大虎的心里已经有几分肯定了。
这会儿孟娇娘怀的那个孩子上辈子流掉了,原因是因为他娘无意间的推搡,有没有一种可能,那个上一世宣称只有一个多月大的孩子其实和这一世一样已经怀了两月有余。
他娘知道孟寡妇和渣爹的桃色新闻是孟寡妇的有意为之,他娘推搡孟寡妇也在对方的计划之中,目的就是要顺理成章将那个月数不对的胎儿流掉, 造成他娘因为嫉妒害死她和渣爹的孩子的这个既定事实。
毕竟十月怀胎,孟娇娘不一定有十足的把握瞒过这十个月, 村里一些有经验的老人光凭肚子的大小和孕妇走路的姿态就能够判断胎儿的月份, 孟娇娘肚子里的孩子再大点, 很容易就穿帮了,到时候他那个头顶戴绿喜当爹的渣爹自然也就知道自己被孟寡妇骗了。
与其每天提心吊胆, 还不如直接弄死肚子里那个孩子,还能够压地他娘无法翻身呢。
江大虎盯着孟寡妇的肚子,至于这一世对方为什么不隐瞒肚子里胎儿的真实月份也很容易想通,因为他爹傻了,傻子是不会替自己辩解的。
如果这会儿孟娇娘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渣爹的, 那几年后她生下的那个儿子呢,会不会也不是他渣爹的?
江大虎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了一个人的影子, 这个人曾是他记忆中避之不及的存在。
江锦林, 他同父异母的弟弟。
不同于江家兄弟大牛二牛大虎二虎这般一听就是乡下人随意取的名字,江锦林从出生起就备受爹娘的重视,他的名字是江流特地花了一斤芝麻糕从秀才家里请回来的。
前程似锦, 木秀于林,光凭名字就知道渣爹对这个儿子的期待。
而江锦林确实也不负身边人的期许,打小就聪明机灵,模样也继承了他娘的精致秀气,所有人都夸他好,包括曾经看不起孟娇娘的那些人,也都交口称赞江锦林是歹竹里出的好笋,和他那双爹娘完全不一样。
可江大虎不喜欢这个弟弟,不仅是因为他的出生意味着他娘被伤害,也是因为江锦林这个人的心机太过深沉,往往说笑着,就往他身上捅了一把刀。
上上辈子江大虎会被赶出江家,有这个弟弟的功劳。
他成秀才了,自然不希望自己的身上存有污点,偏偏他的出生是很不光彩的,只要他这个原配长子还留在江家,旁人打听他的情况时总会顺藤摸瓜查到一些江锦林不想被人查到的东西。
所以他使计赶走了他,这样一来,他娘就是唯一的江夫人,没人会知道江流曾经还有过一个妻子,那个妻子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
现在回想起来,江锦林身上真的没有半点渣爹的特质。
他很精明,可渣爹很好摆弄,他很聪慧
,可渣爹很愚笨,就连长相,江锦林继承的也是他娘便柔美的样貌,和渣爹也没有相似的地方。
以前江大虎从来没想过江锦林可能不是他爹的儿子,他的弟弟,可因为有了孟娇娘肚子里这个生父不详的孩子,江大虎开始严重怀疑江锦林的身份。
他真的是渣爹的儿子吗?
这会儿江大虎的心情就像是坐上了过山车一般,他看着一旁懵懂不知的渣爹,想到上上辈子这个男人为了一个很有不能不是他的种的儿子抛弃了自己的亲生骨肉,为了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伤了忠贞的妻子,从某种角度来看,他是不是一个可悲的男人。
就是不知道上上世的渣爹临死前知不知道这个真相,如果他在临终前知道了真相,这算不算是报应呢?
白兰心中的想法和江大虎类似,经历了侯府那么多尔虞我诈,她自然猜到了孟娇娘肚子里怀的很有可能不是江流的孩子。
这辈子不是,上辈子也不是,她只是看中了江流这个人人蠢好骗,哄他给她肚子里的孩子当现成的爹呢。
这么想着,白兰心里有些畅快,她忿忿地看了眼一旁的江流。只可惜现在的江流和她记忆中那个愚笨自大的男人不同,他的眼神太清澈,让她完全无法看着他那张脸联想到记忆中的男人,白兰只能收回视线,在心中笑话了脑子没摔坏之前的江流几千遍。
“你说你手里那条亵裤是我家相公的?”
白兰这会儿已经平静下来,她在心里默算了一下时间,按照上上世的记忆,这一世的江流在还没来得及和孟寡妇勾搭上之前就摔傻了脑袋。
而现在的江流,白兰看了眼边上呆呆乖乖的小傻子,她晾这个小傻子连女人和男人的区别都不懂,更别提和孟寡妇偷情了。
所以她笃定孟寡妇手中的亵裤是她用其他手段弄来的,并不是江流和她发生关系的时候留给她的。
“那是当然。”
孟寡妇笃定地说道,这条亵裤是她从江家院子里偷拿的,绝对不会有错。
“笑话,亵裤上还绣了名字不成,你说是我相公的就成了我相公的吗?我还说这条亵裤是孟犷留下来的呢。”
孟犷是孟寡妇早逝的夫婿,提到孟犷,周遭人的议论声更大的,这些议论多是在指责孟娇娘,怪她守不住,怪她给她男人丢了大脸。
孟寡妇在偷亵裤的时候还真没有想过这一点,她知道这条亵裤是她从江家院子里偷走的,可她拿什么证明这条亵裤是江流的呢?
不同于女人的肚兜还有绣花布料能够分辨,男人的亵裤多数都是白棉布做的,摆在一块,很难分辨出差别。
“弟妹啊,我看这条亵裤上的补丁好像是你的手艺吧。”
徐小草正看好戏呢,怎么愿意孟娇娘这边偃旗息鼓,“我看这亵裤上的补丁有点眼熟,好像是老三的裤子。”
“是吗,大嫂对我相公的亵裤可真熟悉啊。”
白兰刺了徐小草一句。
边上人一阵哄笑,大嫂注意小叔
子的亵裤可不是什么好名声,徐小草本来是为了看笑话,结果自己倒成了笑话。
江海怒视白兰,然后将自家蠢媳妇拉到身边,不让她开口说话。
“我知道兰姐姐不愿意接受我,我也知道我和三郎的事伤到了兰姐姐,我不求你原谅我,只求你能够接受我肚子里的孩子,让他能够认祖归宗。”
孟娇娘哭的匍匐在地上,她的身形消瘦,又因为哭泣微微抽动着,在场绝大多数的男人都忍不住心软了,觉得白兰太过狠心。
不管怎么说,孟娇娘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她总不能让夫家的骨血外流吧。
眼前的局势对自己很不利,江流的大脑快速转动,思考有什么办法能够在不恢复记忆的前提下戳穿孟娇娘的谎言。
系统商城倒是提供不少稀奇古怪的物品,可真要动用那些东西吗?
“杀千刀的,不知道谁的野种居然推我儿子头上!”
江苗氏听了别人传来的口信,匆匆忙忙从地里赶过来,她挤进人群的第一件事就是揪住孟娇娘的头发,把她的上半身从地上拽起来。
“我儿子都这样了,你还来祸害他,你说你是什么居心。”
江苗氏是绝对不会同意孟娇娘进江家的大门的,尤其现在家里挣钱的主力是儿媳妇白兰,江苗氏犯不着为了一个名声不好的女人和她肚子里父不详的孩子得罪自己的儿媳妇。
再说了,江苗氏还真不信自己的儿子和孟娇娘有什么,她知道脑子摔傻前的儿子对孟娇娘有点意思,可她确定儿子还没有得手,要不然就她儿子那藏不住事的性子,早就被她看穿了。
“江婶子。”
孟娇娘疼得都飙眼泪了,只是她还要维持自己的形象,只能准备一套说辞准备说服江苗氏。
“别叫我婶子,你说你和我家老三睡了,他身上有什么胎记你知道吗?”
江苗氏话语粗暴,边上的年轻小媳妇害羞的惊呼一声,耳朵却高高竖起,生怕听漏了什么。
“知道,他胳膊上有一颗痣,大腿上有一道疤。”
这些都是孟娇娘从江得柱那里听来的,村里的男人夏天时常一块下河,这些胎记江得柱自然是知道的。
“呵,哪个男人没下水泡过澡,你随便问一个姘头就能打听到,我问的是更隐秘的胎记,比如我儿子屁股后面的小红痣,你知道吗?”
江苗氏呵呵一声,孟寡妇既然要诬陷她儿子,自然不会没有准备,所以她能够说出这些记号江苗氏并不觉得奇怪。
“我——”
孟娇娘正想说她见过,可是转念一想不对,江苗氏为什么要告诉她这一点呢?
孟娇娘隐晦地打量了一下江苗氏的表情,看到她眼中的虚张声势时,忽然意识到这很有可能是江苗氏给她设下的陷阱。
“没有,三郎屁股后面根本就没有红痣。”
孟娇娘觉得,这是江苗氏在诈她。
“没有,你确定没有?”
江苗氏的表情有些失望,咬牙追问道。
“当然没有,我记得清清楚楚。”
孟娇娘松了一口气,心中笑的万分得意,现在除非江流的脑子清醒过来,要不然,谁也不能说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江流的。
“好一个清清楚楚。”
江苗氏的表情顿时变得轻松了,哪里还有刚刚佯装的紧张失望。
她松开抓着孟娇娘头发的手,三两步走到傻儿子边上,然后一把扒下儿子的裤子,露出他半边白嫩的屁股。
“怎么就没有红痣,这么红艳艳的一颗,你就没有瞧见吗?”
江苗氏拍了拍儿子的屁股,心里有些愧疚,可转念一想反正是儿子,也没有什么清白可言,不就是半边屁股吗,给人瞧瞧就瞧瞧吧,能洗刷冤屈就好。
完全没想过还能有这样的骚操作,并且完全来不及反应的江流感受着屁股后面凉飕飕的感觉,瞬间觉得,其实有时候变成傻子也挺好的,至少这会儿不会那么羞耻感爆棚了。
嘤嘤嘤,江流好想去魔法世界学点魔法,然后给在场的所有人都来个一忘皆空。
作者有话要说:有点卡文,明天补上欠更,这么一来我就要在晚上十二点前码完四更,忽然间感觉我与猪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