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末日残种 第九章 苦自悲中来,情字苦间生

……

公历二一一一年，十月一日，常锡市前线军区废墟

衣衫破旧的苏子贤孤身一人在废墟里翻弄着什么？漫无边际的废墟内，苏子贤已经翻弄了近两个小时，依旧是一无所获。

路过的行人看到这个拾荒者的身影，都早已经是见怪不怪的摇头离开了。

手里拿着特指饮料的两个闲人坐在一处看不见的角落里，对着苏子贤的背影指指点点。

“听说那个臭小子是城区里刚刚毕业的高材生？啧啧……”

“是啊，而且还是武中的，不得了啊……听说是因为在半个多月前的灾乱里欠了一屁股债，所以才被分配到这里当劳工，这活儿给我，我都不干。”

“就是这活儿，虽然俸禄高一些，但是太危险了，万一染上个残种微粒，整个人都废了。”

“可怜啊，这个年纪，再不济也能在附近的厂里找一个安稳的工作生活吧？”

“算了，走了走了，春园汇马上就要开始了，听说这次可是有头牌上台，老子都不知道憋了多久了。”

声音渐渐远去，苏子贤蹲在废墟之中，仿佛自己也是其中的一份子。

短短的半个月，一切都物是人非。

之前，苏子贤住的地方，常锡市的避难基地，是苏子慧用了所有的积蓄换的，到现在外面还有一些外债没有还清。

刚刚过去的灾难，让苏子贤一家失去了很多，首先是住的地方被毁去，然后是纺织厂停工，苏子慧成了无业游民，苏子贤更是在鬼门关中走了一遭，最重要的是，救他回来的药剂十分昂贵，那时一个苏子贤就算一辈子都在这里捡垃圾，都偿还不了的数字。

苏子贤常常想，自己那个时候如果有那么一点意识，坚决是不会用那个药的，现在自己不好过，还连累了姐姐。

“子贤，回家吃饭了。”苏子贤胡思乱想的时候，听到了姐姐的声音，苏子贤耸搭着脑袋无精打采的朝苏子慧的方向走去。

两姐弟一路上没有说话，苏子慧很想带起苏子贤的兴趣，但是她做不到。

在苏子贤知道他背负着的巨额债务的时候，他就注定不再是之前的少年了。

“子贤，冉冉在家里等你回去辅导功课呢。”苏子慧生生的挤出难看的笑容道。

“冉冉伤养好，就让她去找她姐姐吧，不要再连累她。”苏子贤冷漠的说道，并没有因为苏子慧的话题，感受到一丝希望。

“……”苏子慧没有搭话，只是苦涩的笑了笑，憔悴的俏脸上和苏子贤一样没有快乐的情愫。

……

临时居住地，走到最后的角落房间，苏子贤跟着苏子慧进门，里面是昏暗的淡黄色光线，冉冉坐在轮椅上，腿上包着厚厚的一层石膏，因为之前在避难所的关系，她的腿骨折了，现在需要很长时间的修养。

按照之前苏子贤的家，被分配的地方，绝对不会是这样的末流。

这里是排水沟上面的房屋，每次进门的时候，都会闻到浓浓的怪味。

“你们回来啦？”冉冉冲着苏子贤甜甜的笑道。

“哦。”苏子贤也就在见着冉冉的时候，心神会放松一些。

桌上简单的饭菜已经准备好了，苏子贤没有过去，而是先到冉冉的面前，拿起冉冉最不懂的化学课本说：“最近学校停课，你也没什么事情可做，要不你就先回你姐姐那里吧？”

“啊？我姐姐说最近住的地方还没找到，找到的话，我们一起去。”冉冉回答道。

苏子贤见着冉冉天真无邪的样子，并没有深入的对冉冉解释。

“先吃饭吧，这个不急。”冉冉将课本重新拿回来，然后将旁边的小桌子推过来，上面是一碟营养餐，还有几个白面馒头。

“你在外面一定累了吧，多吃点吧，我一天没动不饿的。”冉冉将营养餐推到苏子贤的面前，这些都是科学院发来的，是给冉冉养身子用的，科学院里的人说冉冉现在身子虚，需要补充足够的营养，所以她姐姐便在科学院订了专门的营养餐。

“我也不饿，吃了馒头就好了，顺便出去散散步，看看能不能再看到些什么？”苏子贤没有接营养餐，营养餐里有提纯的肉质，苏子贤就算是以前都没有见过几次，更何况是现在。

苏子贤拿着一个馒头，默默的出了门。

“子贤。”苏子慧垂着头叫道。

“别跟着我。”苏子贤只是简单的说道。

“蓬~”门关上后，屋内又只剩下两个两个女孩，冉冉见着已经冷战不知道多久的姐弟，也不知道说什么？

苏子慧常常会在黑暗里小声的哭泣，因为她在自责。

苏子贤躺在隔离舱的时候，苏子慧匆匆赶来，正好碰到在门外的赵乐凡，赵乐凡简单的和苏子慧说了，苏子贤被残种微粒感染，世界上只有一种药可以解，但是很贵。

苏子慧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赶忙催促着让科学人员用药，结束之后，苏子慧和苏子贤看到账单，一同沉默了。

自那之后，苏子贤便没有主动和苏子慧说过一句话，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凉飕飕的海风从长江上吹来，从临时的住处偷摸的跑到沿江地区，苏子贤是犯了守护条约的。

不过苏子贤没有在乎过，因为他是惯犯，这是他第七次坐在焦土上乘凉了。

望着白雾朦胧的长江，苏子贤口中的馒头囫囵的咽了下去，不过因为塞的太猛，噎着了。

“呜呜呜……”苏子贤胸口憋着一口气，最后强行的咽下了食物。

真是人背的时候，万念俱灰。

“私自外出，可是会受处分的。”苏子贤发呆的时候，身边有外人靠近，苏子贤仔细的看了之后，认出是赵乐凡。

“前辈好。”苏子贤打招呼道。

“听说你拒绝了考核。”柏悦抱着笔记本，俏生生的站在苏子贤的身边，和苏子贤的亚洲蹲相比，她不知道美观了多少倍？

“考核已经没有意义了。”苏子贤平静的说道。

“你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柏悦扫了眼苏子贤，被她安排到这个效果，柏悦还真的始料未及。

“谢谢，我没有心情听你的说教，我要回去了。”苏子贤拍拍屁股起身，他很想一心求死，他有足够的理由去死，但是没有求死的勇气。

苏子贤和柏悦擦肩而过，柏悦没有回头，只是平静的说道：“你不管来这里尝试多少次，你都不会成功的，因为你是一个懦弱的孩子。”

“沙~”苏子贤顿住脚步，他没有回头，只是静静的等待后面的言语。

“你连发怒的勇气都没有，你一直忍耐，又有什么用？到头来，你还是个懦弱的人。”柏悦说道。

“这是我的事情。”

“你的话里有怨气，而且是对我的怨气，你在埋怨我为什么要将药剂的事情告诉你姐姐。”

“我怨你的，只是你没仔细的讲述药剂的事情，如果你说了药的价格，说不定……”

“说不定你就死了？”

“说不定我姐姐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困难，最起码、最起码……”

“最起码你姐姐能够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活下去……你认为，我说了价格之后，你姐姐就会放弃你？你们是亲姐弟吗？你就是这么想你姐姐的？你配做苏子慧的弟弟吗？苏子慧希望让他的弟弟活过来，就活成了你这样？”

“我只知道，现在我活着只会看到痛苦的她。”苏子贤面红耳赤的反驳道。

“让她痛苦的是你，并不是药……”

“对我而言，我就是药，再见。”

沿江的凉风吹动着柏悦的芳心，她的心很乱，因为有一种感觉告诉她，苏东城交给她的任务，被她搞砸了。

“我回来了。”苏子贤进门，看到头一次看到明亮的屋内，两个女子在等待他。

“电费很贵……”苏子贤伸手要关灯，被苏子慧阻拦了下来。

苏子慧的手里拿着一张通红的纸张，上面隐隐约约有通知书几个字，苏子贤看着姐姐喜悦的脸庞，心中大概知道了些什么。

“这是军校的通知书，你一直想去的，快看看，就等你拆封了。”苏子慧笑着将通知书交给苏子贤。

“军校可是很难考的，子贤你真厉害。”冉冉也在一旁称赞道，这是苏子贤最低落的时候，冉冉也想他能够更早的走出来。

苏子贤拿着通知书的手在止不住颤抖，打开信封，里面的纸张被苏子贤一股脑的拿出来，然后看也不看的当着苏子慧和冉冉的面，撕成了两半。

“你干什么！”苏子慧的笑容转为恐惧，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苏子贤已经将通知书撕成了两半。

“军校注定和我没有关系，睡觉吧，明天我还要去捡破烂呢。”苏子贤很不客气的将通知书丢在地上，手中却有意无意的收了其中的一角。

“苏子贤，你给我站住！”苏子慧叫住苏子贤，苏子贤回头看向苏子慧，他还是第一次见着苏子慧的嘴唇不停地颤抖，同时眼角还流着晶莹的泪水。

“你说。”苏子贤平静的等待着。

苏子慧嘴角蠕动后，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擦了擦眼角的泪花，然后将地上的通知书碎片全部捡起来，一个人跑了出去。

“苏子贤你过分了，你知道苏姐姐因为你的事情废了多少心神吗？你就不能为她想一想，她也不想让你难过的。”冉冉在旁边替苏子慧打抱不平道——

“只有这样，她才有可能和我断开联系，你也一样。”苏子贤转过身，对冉冉说道。

“你说什么啊？！”冉冉娇嗔着问道，如今的苏子贤和以前的那个男孩有所不同，冉冉快要让不出这张颓废的脸，这不过几天的拾荒生活，苏子贤的灵魂都堕落了。

苏子贤走到冉冉的面前，手掌和冉冉的小手握在一起，声音颇显无力的说道：“我现在只是个累赘，那药和债务都是我的，只有我离开，才会变得更好。”

“你你你……你可别做傻事……我我我，我不会放你走的。”冉冉两只手紧紧的握住苏子贤的手掌，生怕苏子贤离开她的身边，冉冉对苏子贤有着一种说不清楚的感情，这种感情高于友情，但却并不是亲情，冉冉并不知道这种朦胧的感触，究竟是不是所谓的爱情。

“我说的是真的，只要我想到办法，我就立刻去找你，你先回你姐姐身边，好不好？”苏子贤握着冉冉的玉手，小丫头已经不是当初七八岁的稚童了，现在她也有十六岁了。苏子贤相信她有独立思考的能力。

“我不走，我说过，我不会轻易离开你和苏姐姐的，你们别想抛下我一个人，谁都不可能！”冉冉抱住苏子贤的手臂，很执着的叫道。

搁着单薄的衣服，苏子贤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冉冉的体温，鼻间的纯香让苏子贤瞬间醒了过来。

“你能不能有点羞耻心，我们又不是亲兄妹，你这样和我拉拉扯扯的，还有没有一点身为女孩子的自觉？”

“可是你以前，不是最喜欢我抱着你吗？”冉冉羞涩的说道，以往冉冉并不知道男女之间真正的区别，直到在某本书上看到详细的记载后，她才知道什么是男人？什么是女人？

“那是以前，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我们俩保持距离，你知道吗？”苏子贤生硬的回答道，冉冉说的的确是事实，他的确很喜欢冉冉抱着他时，身上得到的柔软。

一方面苏子贤觉得自己和冉冉，有着青梅竹马的缘份，认为自己是可以朝着那方面发展，毕竟他们的年纪差不大，只要有足够的感情基础，苏子贤认为和冉冉，可以处处看。

另一方面，苏子贤并没有想这么多，是生理上给予他的直接反应。

苏子贤以前觉得自己可以，那是因为自己有争取的资格，而现在就算冉冉想要和他同甘共苦，苏子贤自己也不会同意。

苏子贤希望冉冉能够得到快乐，既然跟着他已经是不可能得到快乐了，那么又何必执着，如果运气好的话，冉冉还是能够碰到命中的真命天子的。

“反正我不管，只要你敢出这扇门，我就喊非礼，到时候谁都说不清！”冉冉现在变得很狡猾，她知道苏子贤担心的是什么，只要外人认为冉冉和苏子贤有关系，那么在精神上，冉冉就已经不干净了。

“你要有身为女性的自觉，你这不是耍流氓吗？”苏子贤愁眉苦脸地问道，果然，即便是心如死灰的苏子贤，面对双耍无赖的冉冉，他还是没有办法。

“我一直都这样，你早就知道的。”冉冉撇过脸去，浑然不觉苏子贤在说些什么的样子。

苏子贤本来是想去找姐姐的，不过想着她也不会跑的太远，于是苏子贤便妥协留了下来。

冉冉表现的很强硬，和苏子贤一直是不离不弃的状态。

然而，苏子惠拿着手中刚刚粘好的录取通知书，走在路边发呆，她现在真的很想知道该怎么帮助弟弟渡过难关，度过人生第一道关隘。

现在是晚上十点，西边的夕阳依旧保持着之前的模样，因为外星飞船的关系，地球停止了自转而华夏国的时间永远的停在了下午四点半。

“请问这里还招工吗？”苏子惠走到深夜，还是营业状态的地方问道。

“招的…小姐，是来应聘什么岗位的？”门口的女子浓妆艳抹，她见到苏子惠俏丽的脸蛋上，流露着憔悴的模样，心中便知道苏子惠肯定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我什么都可以做的，只是我想问一下薪资待遇。”苏子惠连忙说道，她只是误打误撞的走到这里，并不知道这里是干什么的。

因为末日残种的关系，原先的纺织厂已经被毁了，所以现在苏子惠是一个没有能力的无业游民，不过好在苏子惠还年轻，可以学。

“姐姐知道的，走到这一步，的确是什么都可以干。”门口的迎宾小姐语重心长的对苏子惠说道。

苏子惠跟着迎宾小姐的引导进入了这个陌生的地方，而门前的招牌写着‘春园汇’三个大字，而一直藏在黑暗中的柏悦，心神凝重的拨通了接往苏东城的通讯。

这夜，苏子贤只知道，姐姐很晚才回来，而且她的脸上还流露着不自然。

苏子贤认为是自己的问题，所以也没有多问。

第二天，晚饭之后，苏子惠早早出了门，她小心翼翼，蹑手蹑脚的从小路上进入春园汇的后门。

按理来说，今天是她第一天上班，而她很不走运，走在后门通道上，因为心事很重，所以并没有看路，苏子惠正好和客人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对不起，我是第一天上班，实在不好意思。”苏子惠连忙对着客人深鞠躬，苏子惠看着客人的衣角，是玄色的，而且还透着若隐若现的神秘图案。

客人对身边的迎宾小姐说：“就她吧，直接到我的隔间来。”

“好的好的，客人真是好眼光，她可真是第一次……来，子惠，你直接和客人去隔间就好了。”迎宾小姐很高兴的撮合着两人。

“剩下的我来安排吧，你离开就好。”客人的身边站着精致的女孩儿，模样像是和苏子惠一般大。

“好嘞，那您们随意，我先去忙了。”迎宾小姐捧着个笑脸说道。

苏子惠听到迎宾小姐的话，内心砰砰直跳，心想难道说，她等待二十年的男人，会在这个地方？

苏子惠俏脸上流露着惊慌的神色，不过客人身边的女孩儿一直推着苏子惠往前走，进入到一个叫玫瑰坊的雅间，三楼停了下来，客人拿着房卡先进了隔间。

女孩推着苏子惠紧跟其后，随后伴随着一声沉重的落门声，苏子惠的耳中已经没有了一丝杂音。

雅间内做了隔音措施，很安静，就算是在里面吼破嗓子，外面也不会有一丝声音。

“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对吧？”客人表现的有那么一丝不自然，苏子惠没有在意，因为她觉得自己即将失去的，是她最宝贵的东西。

“我们是第一次见面，您能不能让我先缓一缓？”苏子惠双手交叉，放在身前请求道。

“没问题，你想怎么做…随你。”客人显然很老手，表现的很自然。

“我要不要先出去？”女孩儿垂着头问道。

“你给我好好呆着。”客人很不客气的，对女孩说道，仿佛这一次，他的野心不小。

……

霞光依旧的夜晚，苏子贤在家被一阵敲门声惊醒，苏子贤很自觉的认为是讨债的，可是开门的是他们家的邻居，和苏子贤的关系还好。

苏子贤听着邻居的话，大吃一惊。

因为邻居刚刚看见，苏子惠进了春园汇的后门，她想了很久，还是来告诉了苏子贤。

苏子贤听到这些后，瞬间感觉一股羞耻感直冲云霄，春园汇是什么样的地方，苏子贤不会不知道，苏子惠又为什么去那样的地方？苏子贤也猜的八九不离十。

冉冉听到这个消息后，脸色也很难看，她是没有想到，苏子惠竟然也被逼到走这一步。

“苏姐姐，肯定是一时想岔了，你赶紧去啊！”冉冉催促苏子贤道。

苏子贤微微一愣，下一刻，果断的冲出了门，而手中则是拿着坚硬的棒子。

……

玫瑰坊

时间过去半个小时，寂静的空间内，依旧只有三个正常的呼吸声，苏子惠彷徨的站了半个小时，客人也等了半个小时，双方都没有说话。

苏子惠想了想，最后还是自己动手解开了上衣的第一个扣子，当胸前的乳白还没有露出的时候，一声呵斥声打断了她的动作。

“你干什么？！”客人很愤怒的问道，仿佛苏子惠犯了他的大忌。

苏子惠中断了手中的动作，同时惊慌失措的对客人说道：“对不起先生，我真的是第一次，我不知道我该做什么。”

“蓬！”苏子惠刚刚说完，背后的门便被蛮力踹开，苏子贤气势汹汹的站在门口，手中的棒子上沾着血迹，看着他，苏子惠可以想象这一路上他是怎么过来的。

“我的姐姐，你不配！”苏子贤将手中的棒子指着客人大声的斥骂道。

“哪里来的小毛贼？春园汇，也是你能硬闯的？给我打晕他，直接拖出去喂狗！”店内的掌班也是个狠人，见着苏子贤不要命的模样，猜到他大概是来店内寻愁的生瓜蛋-子。

“等等！”屋内一直没有说话的女孩，叫住了店家的安保，苏子贤看到女孩的模样，心中一阵惊讶。

“客人有什么吩咐？”

“马上滚出去！”客人冷冷的说。

“好的，给我把他抓出去！”店家指着苏子贤叫道。

“他也留下来，你们出去就行。”客人补充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