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停车场安静,柯尼塞格里更是静的只有彼此轻缓的呼吸声。www.dizhu.org
大概是太累了,傅景泽的一个吻落下,程音微微动了动,没有醒来。
之前他亲得太狠,她的唇瓣被弄得微微有些肿,傅景泽垂眸望着,无声三秒,再次将呼吸轻柔贴上,伸出舌尖帮她润了润。
沾染了她的清甜,就比想象中更难脱离,忍不住地,他又将嘴唇张得更开一些,轻轻吮含住她的。
程音睡得不安稳,朦朦胧胧做了个梦。梦里她是个丫鬟,不知怎么就被一地主恶霸给抢了,而她竟然有点犹豫,因为那恶霸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她正觉得有些羞耻,忽又感觉有人在她嘴巴上吸果冻,她不悦睁开眼。
然后就看到一个二十多岁还在吃果冻的人。
傅景泽察觉到她眼睫的颤动,稍顿片刻,离开她的唇,然后看到程音正怔愣愣地看着他。
傅景泽没避,神色如常回视她。
他知道她看到了,也不否认。
傅景泽一路嚣张长这么大,做事情霸道肆意惯了,想要的,也绝不会放手。
当然,看到程音眉心微微蹙着,这个当下他也做好了她生气被她指责的准备。
空气安静几秒,只见她大眼睛迷蒙眨了眨,又隔了两秒,声音懒懒开口,“我才不要去你家,我又不是你丫鬟。”
“……”
有那么一秒,傅景泽分不清自己是气还是想笑,怎么就特么这么萌。
顿了两秒,他起身下车,扔下意味不明一句,“你是我祖宗!”
“……”
刚睡醒,程音意识还未完全回笼,她眨着眼睛转头看四下,才发现车子已停在一处停车场。
而傅景泽已绕过车头,打开副驾驶车门,然后不由分说再次将她拦腰抱起。
是栋复式豪宅,位于整栋建筑的53至55层,电梯直达门口。
近二十米长的圆弧形全景落地窗外,夜空就在眼前,仿佛一伸手就能摘下一颗星子。
程音被带到二层某间客房,傅景泽递给她一件男士衬衫。
“我这里没有女人衣服,你拿这件当睡衣吧。”
“新的衣服我让助理明早送过来。”
他神色不太明朗,表情更没有任何暧昧,说完便迈步径直往外走,似乎完全没考虑穿他的衬衫有什么不妥。
程音也没有过多解读,毕竟经过刚刚那么一摔,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报废。
傅景泽走了两步又顿住,回头望了眼她手上的伤,“你自己一个人能洗吗?”
“……”
程音抿唇,点点头。www.dizhu.org
客房里有独立卫浴,很干净,空间很大,比程音家她的卧室还要大。
程音手受伤,洗起来的确很不方便,勉强撑着自己冲了冲,拿浴巾把自己擦干后,看了眼旁边他的衬衫。
雪白色,熨烫的没有一丝褶皱。
穿在身上很大,将臀部整个包住。
淡淡的香味,像是洗衣液的味道,不知是不是程音的错觉,总感觉还有股清冽的木香,隐隐约约,将她包围。
从浴室出来,就听到门口传来敲门声。
程音心一紧,手下意识往下拽了拽衬衫下摆。
他应该也刚刚洗过澡,已经换上了干净的家居服,柔软的棉质T恤,黑发自然垂顺,衬得他比平常温柔几分。
傅景泽手中拿着药箱,进来没多话,径直拉过她手臂。
虽然已经很小心,但刚刚洗澡的时候,包扎伤口的纱布还是沾湿了点。
傅景泽低头,很小心地帮她换纱布。
脸色仍是不明朗。
一回生二回熟,这次他明显熟练了许多,很快包扎完,见她头发还很湿,他又拿来吹风机给她吹头发。
程音的头发很长,因为手上不方便,刚刚洗完澡她只用毛巾擦了擦,这会儿发梢还微微滴水。
见傅景泽拿了吹风机出来,因为也实在不方便自己吹,程音没多作犹豫,坐在了一旁书桌前。
整间房子虽然大,但大概只有他一人住的缘故,设计上偏冷白科技感,包括程音正坐着的也是很有质感的实木桌椅,不是梳妆台,没有镜子,因此程音也看不到身后傅景泽的表情。
但从这吹风机低嗡声中后头男人的过份安静来判断,他脸色肯定一如既往臭着。
对于这么个阴晴不定的霸道少爷,程音也无心多顾,因为她这会儿有点自顾不暇。
不知怎么,头发一缕一缕被他拈起,她身体不受控制有些发僵,正直直挺着脊背,就听到身后的男人开口道:“他也给你吹过头发吗?”
程音的注意力全部落在他那只修长冷白指骨上,闻声脑子有一瞬的茫然,不是很经心地问:“谁?”
“中文系系草。”
……他怎么知道?
程音第一反应是他找人调查过了。
回想起以往的种种,程音无比相信他有这个能力。
她脸色霎时白了白,下意识伸手抓住他的手,望向他的眼底满是惊惶。
“你要做什么?!”
傅景泽手上稍顿,垂眸,淡淡扫了眼紧紧抓住自己的那只小手。
她还从来没有主动握过他的手,就连他握她的,也通常遭到她百般挣扎。
可就是这只小手,两个小时前,牵着另一个男人的手。
傅景泽抬眼,静静盯着此刻程音满是惊惧担忧的脸,握吹风机的手不自觉收紧,手臂青筋渐渐暴起。
一种叫妒火的东西渐渐燃过全身。
原本他还没打算做什么,或者至少没想好,但看着程音这个紧张的样子,忽然就想做点什么了。
头发已吹得差不多,他慢条斯理将吹风机关掉,转身离去前,丢下冷淡又闲散的一句——
“我要做什么,取决于他最在意什么。”
“你不要乱来!”
后头程音大惊,起身一把扯住他衣角。
几乎是在她伸手抓他衣角的同时,傅景泽猛地回身,紧接着上半身往前,逼迫得程音不得已往后踉跄半步,他双手抵在她身侧,将她紧紧抵在桌边。
居高临下的声音一字一字落下。
“你跟他乱来的时候,就该考虑到会有这么一天。”
他声音冰冷,面色更冷,浑身散发着戾气,仿佛在用一股野蛮力量极力克制想要爆发的冲动。
程音抬头望着,恐惧的感觉再次在心底蔓延。
可想到丁明泉,她抓着他衣角的手虽然都有些抖,仍没有松。
两人一时谁都没有说话,空气就这么僵持着。
事实上,这一晚上有争执有亲近,但程音知道,这种僵持一直存在,而且已经持续了一晚上。
但基友只有一个,无论如何得稳住眼前的男人,不能任由他发疯。
只是程音一个人冷淡冷情惯了,怎么对付男人,她其实一窍不通。
在这个凝滞的当下,不知怎么,程音忽然想起傅景泽那次抓着她的手不放,最后让她说了句好听的才放。
像是灵感突至,她有些口干舌燥,手心也出了薄薄一层汗,酝酿了好一会,开口的声音有点软。
“我和他没什么的。”
傅景泽明显愣了愣。
她还从没有这样跟他说过话。
见他面色有些微松动,程音像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一样,再接再厉,她眼睫扑簌了下,再开口的声音比刚刚更绵软一些。
“真的,我也不喜欢他的。”
望着她这副软软的、有些委屈巴巴的模样,傅景泽闪神两秒,回神后,心底低低地操了声。
她在哄他,可显然不怎么擅长,透着刻意,为了稳住他而不得已为之的意图明显。
即使以傅景泽直男本直的角度,也看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可即便是看得清楚,心里明白,面对这样的程音,傅景泽那口气闷在心口就是出不来,更舍不得冷言冷语。
因为他实在享受眼前她这副软软的小模样。
心底那股燥意还在,又平白添了挫败。
早就知道自己输了,直到这一刻,才深刻领会到自己输的有多惨。
安静无言半响,傅景泽喉结滚了滚,只干干道出一句,“他喜欢你?”
小音音都叫上了,还说没什么。
虽然他脸色依然很臭,但程音听出他声音里的明显软下来,她心稍稍放下一点,大眼睛再次眨巴两下,轻轻说:“不喜欢。”
为了更让他放心,她又小声加上一句,“他不喜欢我,他……”
“他怎么?”
“他可能喜欢你。”
“……”
傅景泽略略皱眉,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程音看着,忽然又想笑。
唇角忍不住浅浅弯了弯。
见她抿唇笑,只一瞬,傅景泽胸口所有的气倏然消散。
然后就那么看着她,心头渐渐舒坦。
不管她说的是真是假,她愿意开口跟他解释,就当她还是有那么点在意他的吧。
程音眼见着冰川融化,才忽然发现对付面前这个霸道的总裁,硬碰或者讲道理不好使,最有效的就是给他顺毛。
她眨了眨眼睛,正如梦初醒,眼前阴影忽然加重。
傅景泽忽然又向她靠近了些,呼吸薄薄喷洒在她白净的脸庞,他认真看着她,低声问:“那你呢?”
话题跳脱,他又靠得很近,程音思绪有些跟不上,“…我什么?”
“你喜欢谁?”
“……”
他双手还撑在她两侧,刚刚怒意席卷时,是压迫。到这会,欺身半压着她,不知怎么就突变为暧昧。
男人的荷尔蒙无孔不入侵袭过来,程音的脸颊不受控制发烫,轻轻咬着下唇,感觉他又往前了些,低低的声音缠绕在她耳际。
“喜欢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