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泽以前强迫程音时, 她也挣扎, 也反抗,但没像今晚这般剧烈。
又踢又咬。
徒劳地挣扎了很久, 怀里的她大概累了, 渐渐回归平静,有些无力地将小脸转去一边,也不看他。
周围雨下得很大,傅景泽不知道她是不是又哭了。
傅景泽从小到大没有怕的事,做事情也向来不管不顾,但胁迫女孩子留在自己身边这种事, 这还是他第一次做。
但已经凭着一腔冲动做了,他也没有停下来,因为他非常不愿今晚就这样和她不欢而散。
平静地抱着她上车, 锁中控,车子很快没入雨夜。
还是上次那个住处, 距离S大不过两分钟车程,到傅景泽在大雨中绕过车头,再次抱着程音上楼, 她都没再说话。
到了家,傅景泽将她放下,抬手轻轻拨了拨她被雨淋湿的头发。
“去洗澡。”
程音抬眼看他,目光沉静。
身体没动。
“我帮你?”
见她不动, 傅景泽说着, 伸手去拉她手腕, 却被程音甩开。
傅景泽无视她这个反抗动作,又将湿漉漉的她抱起,放在沙发侧沿,然后半蹲下,伸手帮她脱沾了雨水的鞋子。
男人黑发被淋得湿透,发梢还在滴水,脱下她的鞋袜后,大手还握了下她的小脚。
虽然淋了雨,但他的大手仍是热的,温度透过掌心传递到她冰凉的小脚。
程音垂眸望着,唇抿着,眼底有些微的波动,几秒后,又轻轻移开了视线。
不止头发,程音身上也被雨水浇得湿透,湿衣服冰冰凉凉贴在身上,她不自禁打着寒颤。
傅景泽将浴室拖鞋帮她穿上,起身,将她的小脑袋往自己怀里轻按了按,嗓音低柔地哄她。
“乖,去洗澡,不然会感冒。”
外面大雨不停,闷雷阵阵。
他身上也被雨水浇得湿透,靠在上面其实很不舒服,程音湿湿的眼睫颤了颤,默了一会儿,从他怀里退出来,去了浴室。
热水冲刷过冰冷的肌肤,带起阵阵战栗。
浴室里洗护用品都是双份的,一些颜色粉粉嫩嫩,明显就是女生用的。
这个小区紧挨S大,名字叫九州学府,名字起得挺大气,规模却有点够不上。傅景泽买的这间已经是这个小区最贵的房子,但也只是个三居室,只有一个洗手间。
程音洗了很久,抱着湿衣服裹着浴巾从浴室出来时,傅景泽正脑袋微垂着打电话,抬眼看到她,又很快移开视线,边将搭在臂肘上的一套女生睡衣取下,递给她,手机还贴在耳边,跟对方说着什么。
他身上还是原来的湿衣服,通话结束后,没再看程音,只交代了句,“空调开了26度,还冷的话先去床上。”
说完,他抬脚也去了浴室。
然后,不出两分钟便披着浴袍出来了。
程音睡衣都没还换,望着他,有点愣愣的,也不知道他怎么洗的,有两分钟没有。
傅景泽的确很快速地冲了冲就草草结束了,因为他担心在他洗澡的时候,程音离开。
一来外面还下着大雨,二来,程音如果真走了,那他再想见到她恐怕要难于上青天。
好在出来看到程音还在,他松了口气。
傅景泽浴袍穿得松松垮垮,腰间带子随意系着,头发还很湿,不断有水珠从发梢滴落,顺着下颌脖颈一路延伸,来到领口处胸肌。
程音愣了两秒后,又轻轻避开视线。
睡衣拿在手上,也不知道该不该换上。
她有些突兀地站在客厅一处,傅景泽站在浴室门口望了望她,几秒后别开眼,没说话,擦着头发去了卧室。
她脖颈以及下面那片皮肤白花花一片,亮的晃眼,傅景泽进卧室后,喉结还在不自然滚动。
外面雨声哗啦,手上睡衣是粉白色,很女生。
程音站在原地,望着手中睡衣,又过了一会,走去次卧,安静换上。
刚换上,同样换了睡衣的傅景泽就向她这边走来,程音手上不自觉捏紧睡衣下摆。
傅景泽走至她近前,一言不发拉了她手腕,直接带她往主卧室方向走。
程音心口跳动着。
手上应该要挣扎的,可是却莫名使不上力。
就那么木然地被他牵着往主卧走,他原来住的那个房间。
到主卧,傅景泽取了吹风机,帮她吹头发。
她的头发很长,傅景泽难得表现出了十足的耐心。
一缕一缕轻拈在手上,细细地吹。
动作轻柔,随着温暖的风,指尖在发丝间轻轻穿梭。
给她吹完后,傅景泽又快速地给自己吹了两下,还没干透,就将吹风机丢去一边。
然后径直上了床。
程音在原地沉默地站了半秒,正要抬脚走去隔壁卧室,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今晚在这儿睡。”
低沉有力,带着不容反驳。
程音脚步稍顿,站在原地半秒,又抬脚继续往外,走了两步,忽然就被人由后面拥住。
有沉沉的呼吸拂动她耳际发丝,“小音,我想你。”
“真的想。”
伴着这两句,傅景泽直接将她抱起,往床边走。
她皮肤白白嫩嫩的,很柔软,此刻穿了他给她准备的粉白睡衣,整个人更是冷萌冷萌的。
傅景泽望着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晃神几秒,低头,不自觉要亲下去时,程音垂下眼睛,微微别开脸。
傅景泽稍顿,脑袋微低,改为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傅景泽将程音轻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绕去另一边,在她身边靠床头坐着,摸了床头烟。
将烟叼在嘴里,看了看程音,顿了顿,又取下。
两厢安静,窗外雨声在耳边愈发清晰。
程音被放下后就转过了身,背对着傅景泽的姿势,
大眼睛望着前面,一眨不眨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正放空,忽然感觉身侧陷下去,有温热的呼吸靠过来,她身体微微发僵,但也没躲。
她已经被傅景泽强行带到这里,如果他想强行再做点别的,程音知道自己也根本无力反抗。
也不会反抗。
他们已经有过一次,她也不想和傅景泽之间,结束得太难堪。
温热的呼吸却停在她后颈,他的声音有些低哑。
“不想做我女朋友就不做,不喜欢我就不喜欢,我都不在乎,只要你不要不理我,还能让我看见你,像之前那样,做你自己,让我来喜欢你,好不好?”
程音抿唇好一会儿,想说不好,可话滚在嘴边,又咽了下去。
她虽然没谈过恋爱,但也知道在男人的床上争论这些,不会有好结果。
何况是傅景泽这个霸道的人。
“或者我继续做你笔下的总裁,你想写什么,想知道什么,我都带你去经历。”
程音稍顿了顿,仍旧没出声。
她没回答,也没有转过身,始终安静。
但至少没有像之前那样冷着脸拒绝他,傅景泽单方面当她是默许。
在这种自我安慰下,他燥郁的心情稍稍舒缓一点。
终于再次跟她躺在同一张床上,像是要弥补这几天的如饥似渴的思念一般,他目光贪恋地落在她身上。
她的头发很多,又很长,柔顺地披散在床单上,单是看着,就美不胜收。
忍不住地,傅景泽伸手,拈了她的一缕发丝,轻轻把玩。
触感顺滑,又带着健康的弹力。
味道也甜甜的,像糖果。
是他早就为她准备好的洗漱用品,还有一些衣服首饰之类的,也准备了,现在不拿给她,是怕她换上后就要离开。
傅景泽显然很喜欢自己选的这个洗发水的味道,绕了一缕到鼻尖,嗅了又嗅。
傅景泽将程音强行掳来,一开始真没打算做什么,将她控在一张床上,也只是单纯地想和她聊聊天,哄哄她。
因为毕竟以目前程音对他的态度,再强迫她跟他有个什么,无疑是给这段关系雪上加霜。
但傅景泽显然低估了自己对程音的抵抗能力,就那么嗅了几下她的头发,身体就不受控制起了反应。
程音感觉到了。
她仍是背对着他的姿势,身体一动不动,眼睛轻轻闭上,眼睫微微颤动。
外面雨势加急,大颗的雨滴噼里啪啦砸在窗玻璃,却盖不过她的心跳声,躁动在耳边。
心脏怦怦跳了好久,身后没有任何动静,程音睁开眼,看到傅景泽翻身去了浴室。
-
大雨下了一夜,第二天程音转醒时,外面天空已经放晴。
屋内厚实的遮光窗帘拉着,光线朦胧。
程音眼睫动了动,意识渐渐回笼,轻轻转头,傅景泽眼睛闭着,呼吸有些重,睡得好像还很沉。
她缓了缓,刚从床上坐起身,就听到有手机响起的声音。
不是她的手机。
程音没理,径直下了床,来到客厅阳台。
昨晚她洗完澡后,将湿衣服搭在晾衣杆上,早上得了阳光,这会儿还没干透,但也勉强能穿。
撑到学校,够了。
程音拿着半干衣服去了次卧,换上时被冰了一个激灵。
换好衣服出来时,看到客厅沙发上傅景泽的手机还在响,而卧室里他像是没听见,还没醒。
程音仍是没理,抬脚走去门口,正弯身换鞋,又稍稍一顿。
不知想到什么,她慢慢站直身体,重新走回主卧。
窗帘拉开,阳光大方铺洒进来,傅景泽脸色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嘴唇也发白。
程音一愣,伸手探上他额头,滚烫。
她抿了抿唇,摇了摇他。
他没动。
程音加重了点力道,又摇。
傅景泽头痛欲裂。
睁眼便见程音坐在床边,小手在他胸膛动了动,他一把握住,“次卧衣柜里有给你买的新衣服,别穿这个,会感冒。”
“……”
不知道谁感冒呢。
说来奇怪,昨夜一场大雨,程音这么个一直柔弱多病的没事,倒是强势霸道的傅景泽病倒了。
程音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顿了顿,说:“你发烧了。”
傅景泽才清醒了点,撑着自己半坐起身,哑着嗓子哦了声,又伸手揉了把有些凌乱的头发,说了句,“没事。”
程音望了他两眼,没再说什么,起身出去了。
“……”
很快,大门传来关门声。
一室安静。
唯有傅景泽心沉下去的声音。
说了没事,就真没事的么。
没良心的臭丫头。
不过傅景泽本来也不抱希望的,昨夜将她强行掳来,程音今早肯再理他,就已经是对他最大的慈悲了吧。
头还很痛,傅景泽也暂时想不了那么多,又很快迷迷糊糊躺下。
操,好几年不生病了,滋味真特么不好受。
雨下了一夜,路上到处是积水,程音小心绕过,先是找了家药店,上次傅景泽给她买止痛药那家,买了消炎药感冒药,又转去学校食堂,买了粥和包子。
返回九州学府的路上,有卖橙子的,她又买了几个。
拿着他的钥匙开了门,她拎着东西来到主卧时,看到傅景泽还睡着。
又探手轻轻摇了摇他。
“先起来吃点东西,再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