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放吃中餐的次数,估计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当然,“左宗棠鸡”那种不算。于是陈大厨的两个家常小菜成功的把宫放吃撑了。
回国后一直忙着办理各种手续,宫放往自己肚子里填了什么自己都不记得了,更别提转学过来后,住在那个没有隔音的“自家”宾馆里,老毛病犯起来,又是数着羊群等日出。
真正饿的时候,看着“烂泥洼”的路边小店,宫放还是去超市买了包味同嚼蜡的吐司
就这样,宫放成功的把自己活成了183的巨型植物,白天趴在陈知旁边光合作用,晚上在宾馆隔壁的叫声中呼吸作用,靠着一点水分和碳水化合物,终于等来了热腾腾饭菜的这个晚上。
宫放吃完后,就有点尴尬起来,他和陈知实在说不上熟,可今天陈知不但帮自己解围,还给自己提供了一顿晚饭,还有那些药...宫放一想到他受了陈知这么大恩惠,就有些不自在起来,他站起身,低声说了句“谢谢”,就想往出走
“等等”
听到陈知叫他,宫放转过身,看见陈知指着餐桌上的饭菜,平静的眼睛直视着他,宫放长睫毛下黑亮的眼睛瞬间躲闪起来
“我..吃饱了,谢谢你..”
还没等宫放的谢谢你说完,陈知说“我的意思是,你没刷碗”
这下好了,宫放的眼神迷惑了一瞬,然后更窘迫了起来
“我..”
“做饭的人不刷碗,这是规矩,以后都你刷”
“你是说....”
“对,从今天起就住这吧,比宾馆好,不是吗?”
两个人对望的瞬间,宫放居高临下的看着餐桌旁坐着的陈知,暖黄的灯光打在陈知鼻梁上,模糊了陈知鼻尖上的那颗痣
“好”宫放回答的郑重,却没想到陈知下一句就是“你有多少钱?”
宫放愣了一下,以他这个同桌每天睡醒刷题一句废话没有的作为,实在不能和张强那些混混划等号,但是,这种地方,真的不能排除掉各种可能性。
或许是空气中残留的饭香,也可能是陈知对视过来的一贯平静的眼神,宫放不想猜疑他。
“还剩一万块”
“嗯,一月五百,明天你把行李搬过来,今晚你睡沙发”说完陈知就拿着书包进了卧室。
宫放一个人杵在门口愣了一会,然后走到餐桌旁收拾起了碗筷。
因为没什么住户,这栋楼十分安静,宫放躺在老旧的沙发上,听着卧室传来的沙沙的写字声,内心出奇的平静。
他的人生,从飞机一落地就开始不可控起来,一切都滑向了他从没想过的方向。
不,其实从他六岁一个人被打包塞到美国,他的人生就一直以一种奇异的方式维系着摇摇欲坠的平衡,如今只是打破了那种诡异感,急速下坠的时候,没料到命运却让他遇见了一个陈知
“陈知...陈知...叫起来还挺像橙汁儿的..”宫放喃喃念叨着,一种久违的困意袭上了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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